万象洞赋

 

作者：何水长

 

　　万象洞，又名五仙洞，位于陇南市武都区汉王镇白龙江南岸山腰，属典型的岩溶地貌。吴鹏翱《武阶备志》卷一《山水》云：

 

　　“五仙洞，在白龙江南岸，深不可测，悬半山间，中有铁桥及黄庐木桥，桥下水流作环佩声。洞内有卧龙坪尤宽广，可容百数十人，旧传神仙栖止之地。（《名胜志》）穴深百余里，仙迹甚多。（《名山记》）洞中泥可为砚，出洞即成坚石。内有炼丹井，仙人床灶，明初张三丰寓此，题句犹存。又有风洞，内有黄泥滩。”吾三十年来，曾游万象洞四次。八九年举火把游观，走东江田间毛路，零六年全家二游白灯亮洞，二零一八年再游有彩灯，二零二二年游有五彩射灯。古来修仙居住不知所去，官员守备御史划船涉江，题记赋诗，洞沿额，卧龙坝，仙人坝，天庭岩壁题写留记书，即兴雅韵，为喀斯特岩溶石洞、石乳、石笋、石柱、石帷幕、石瀑布、钙化坍塌堆积物的万象姿态，赋予了艺术的想象。看万象风彩，觉大千世界而赋诗以记。

 

　　万象寻仙四次游，回眸万象洞悠悠。俯瞰来路忆今昔，武都今昔锁洞畴。孤陋寡闻三十春，偶听万象修仙坤。北国雄奇南疆秀，媲美桂林肇庆窨。壬寅虎年再游赏，浮想武都步胜朝。公交转乘彩虹地，九路直达万象所。十里江堤康庄道，高楼矗立耸岩标。大巴扶摇洞口览，东江汉王美富饶。三十年前武都习，同学首次万象陶。越过沟壑泥湾路，寻穿稻田坎堎壕。

 

　　八九盛夏老路走，低矮平房绕稻苗。唯有解放铁索过，十里龙江无大桥。麦浪翻滚玉米笑，泥泞坎堎爬坡高。千亩东江换新样，新城铁龙高速飚。通向万象仙间洞，仙源仙踪鬼神雕。千年题记悬洞额，滴水沉岩化仙遥。题勒横额岩壁上，赋诗岁月积岩凿。万象洞里非人间，杨庞羊肠绕壁关。毋丘题名万象洞，半山洞额朴初笺。贤君高官题记刻，万象仙洞别洞天。

 

　　巡按陝西監察御使巴西羅口成識，洞口立有碑文：郡太守萬鐘、以淳熙庚子、仲春之晦日，率同僚來游萬象洞天，作此長短句：驊騮緩策，晴江上，沙咀晚痕新漲。春山數叠，羅青帳，下有瓊臺玉帳。洞門敲遍，旌旗响，何處森羅萬象！誰借我，青藜杖？喚起蟠龍千丈。

 

　　（此系南宋孝宗赵脊淳熙七年（公元1180年）階州太守萬鐘所立。）

 

　　又有即明武宗朱厚照正德十四年（公元1519年）勒石：

 

　　正德已卯，月令仲春。間乘驄馬，聊事幽尋。天開圖畫，萬象咸新。山光木色，日暖風輕。天高竟秀，禽鳥和鳴。“鶴汀魚濟，牧唱樵吟。六合之地，大江之濱，威嚴絕崎。有寶潛形。攀壁口上，洞口雲深。鄉夫尋前，庶官後行。枚燎炳柄，侍從分口，仰觀俯瞰，珍玩無垠。消浆磥砢，怪石嶙峋。上下縱橫，口條更秀，三池注濤，巧藏於樸不雕而丈，或幽或明升高下坂，時显時平。山間今古，靜口以載圻奔，出門長嘯。人在蓬瀛，興高情旷曠。肩與歸路，樹渺斜熏。乃召工師勒此堅珉。”

 

　　（巡按陝西監察御使巴西羅口成識。）

 

　　今有原甘肃省委书记李子奇书写的“万象奇观”和甘肃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卢克俭题写的“华夏第一洞”等石刻横额。

 

　　摄万象仙境，追三亿光阴。犀牛望月三仙会，三星岗上龙岭堆。卧龙仙人占据坝，仰望题诗壁岩台。南天琼恩滴水济，万古天庭仙圣裁。伟人会晤谋盛事，仙人去后绽春梅。

 

　　射电灯光胜火把，置身阆苑仙宫深。景随步移仙境涌，乳笋柱幔岩花寻。五彩斑斓千姿态，摄魂夺魄鬼斧心。首次游观村妇面，塌陷坠落乱石林。鼻梁耳目污垢石，手电灯光暗淡森。多次电光色泽亮，神采飞扬顾盼今。进洞云海梯田美，波涛氤氲雪地淫，桂林龙脊水田绕，悦目幻想听仙琴。 “土地鸣锣迎嘉宾，嫦娥舒袖翩起舞，吴刚捧酒敬仙人，月宫溶洞乾坤真。”

 

　　嫦娥玉立起舞袖，飘逸长发向月望。身旁玉兔寻美食，色泽翠黄似姜黄。滴水形成岩壁上，“一统江山”月宫长。征程万里骑骆驼，穿越沙漠精神骁。犀牛尖角转颈脖，目视洞顶望月光。镂空洞体通天外，寻得自然射晴阳。当年犀牛成精日，人间自由采花忙，今归嫦娥督改造，嫦娥心中思牛郎。嫦娥植种桂花树，刀砍晨昏恨吴刚。酿得美酒向仙敬，心想嫦娥留身旁。三仙私语说什么，难得嫦娥别羿荒。笋岩如松霜雪压，腰板挺松胜私强。天然屏风庭院挡，一家三口圆家堂。活波鱼儿耍狮尾，谁敢狮口放心狂。观音诵经佑尘世，石柱高阁月宫娘。期望人间桃园义，英雄刘备结关张。坠落群狮听仙令，摇头晃脑守洞乡。“游狮雄郑階同至”。天庭壁题唐宋诗：“偕友同来到洞天，奇奇幻幻无际边。十二元魁造仙府，仙人去此几何年。”唐人刘暄奉命书。距今已有千年期。

 

　　“半山清幽一洞天，历经岁月已多年。岭壠怪石人间～，此处原来不等闲。”

 

　　（明朝《陈忠炳题诗》墨。落款：万历三十五年岁次丁未五月二十九日，分守阶、文、西固地方参将陈官定之长子陈忠炳题。）

 

　　飞马联蹁续旧游，彩象依然洞里浮。

　　有客重鸾田学～，心交龙胜昔同舟。

 

　　山灵有意先传梦，幻境无端遍绕虹。信是乾坤真造化，渾忘身世入蓬州。

 

　　（有明朝《杨承栋题诗》两首：落款：大明万历三十五年蜀富顺杨承栋同参军陈官定、男忠炳，学正王好文、司训田彻、吏目刘宫游。五月念九日也。）

 

　　又有第二首绝句为：

 

　　人到蓬莱三岛胜，趺地何如海上遥。

　　别有乾坤罗万象，浑然全不获尘嚣。

 

　　（落款是蜀富顺杨承栋）

 

　　（杨承栋知州阶州“以民壮减扣抵补两水冲没粮，民德之，建文昌宫。有祠祀。”《阶州备志》“杨承栋，平易近民，咏光接士始建文昌宫于坻龙岗，以培文风。”）

 

　　抬头移目少妇泪，汗水和泪哺育情。天下母亲群雕塑，少妇微俯视乳婴。卷曲头饰慈祥面，疼爱怀中乳孩瞳，深情吸吮美乳汁，万古千年矗洞庭。

 

　　仰望石笋寿星塔，亚洲季冠作高峰，十层楼房绕洞顶，左妇抱孩露乳胸。左笋似父抱着孩，“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期盼人间子孙丰。

 

　　卧龙坝岩西壁墨，赫然有书“绍熙改元三月十日，游万象洞，偶成五十六言，阆中毋丘恪厚卿”：

 

　　一筇拄破白雲端，来扣雲口訪列仙。羽葆珠幢眩凡目，玉芝石随垂饞涎；直嶷高澈虛無顶，遂但潜通小有天；興盡却歸到城郭，問今幾世复何年？

 

　　南宋绍熙改元年，三月三十日注时宣。公元一一九零年，“万象洞”名壁岩悬。福津毋丘与县令，宇文景仁一同观。牛皮筏子荡羌水，将军柱石“問何年？”阶州闹市茅屋老，万象洞中万世欢。

 

　　卧龙坝鬼斧神工，非人间最美入瞳。滴水落岩结成蘑菇绽颜崇，像羊肚菌摇钱树期盼财丰。擎天柱撑持万象洞，孙悟空踢到八卦炉，神仙无处炼丹药？如来坐禅知道悟空顽劣，发配五指山修道改造。石猴解救跃天空，花果山上水帘中。万象洞里留仙踪，乳石嶙峋万古隆。寻仙访道洞中觅，听见文县鸡鸣风。十天九夜到天池，五色灯光黄山照，奇松云海晚霞披。果老骑驴寻三丰，五凤成道随鹤鸿。

 

　　脚踩古人石阶走，留诗岩壁墨色工：

 

　　“《阶州志》上有记载：“明洪武初，三丰尝寓阶州城东五仙洞（今武都汉王镇万象洞）修真之处，朝廷御使寻找于此洞，三丰避之留诗云：

 

　　‘脉连地府三冬暖，窍引天光六月寒’。”是说明帝钦差、户部给事中胡滢访张三丰不遇，寻得三丰所题摩刻“脉连地府三冬暖，窍引天光六月寒”，拓而藏之，回京交差。胡滢寻仙不遇即兴题诗：明·胡濙《奉访张三丰题万象洞》

 

　　“云梯直上接飞烟，万象森罗一洞天。到此了然无一事，不知何处际神仙。”

 

　　（胡瑩书。）

 

　　“《阶州直隶州志》所载简略，然与民间传说相契。其志云：“明初张真人三丰寓此洞，永乐御极，乃使户部给事中胡潆访求。三丰避去，留诗明志。”

 

　　然三丰修道创圣教，太极武功成尊师。仙洞灵气精身注，云游竖立武当旗。

 

　　五凤仙鹤天尊命，三丰踪影陇上驰。

　　成康徽州醉翁老，千载真人三界司。

　　滴水沉岩悠悠史，挥拳仙洞彩色怡。

　　当年火把阶台照，不识壁上有题诗。

　　三丰修道云游地，明皇恐思允炆窥。

 

　　奉命巡游五仙洞，赞美仙洞壁岩题：

　　“岩窝深杳路间关，百怪千奇秉烛看。

　　钟乳石英成异象，玉田丹井护苔斑。

　　脉连地府三冬暖，窍引天风六月寒。

　　逐处总非凡世界，只宜仙子炼丹还。”

　　借用三丰避访寻，避留脉窍两诗吟。

　　永乐六年胡瀅墨，百年正德庞寿音：

 

　　“身为家国壮，心同造化流。

　　我来登眺后，岁月任悠悠。”

 

　　（大明正德八年癸酉二月二日，钦兹守备阶文都指挥庞寿题。）

 

　　清康熙间知阶州陈勋《春日重游万象洞》云：

 

　　“坐客话畴昔，避兵千人藏。

　　惟听鸡声唱。”爱国赤胆煌。

 

　　洞壁宋元明清题，守将官爵驻兵居。

　　吴挺抗金保陇蜀，粮草精兵移洞庐。

　　题画乙巳冬三日，石门回复淳熙闾。

　　旧城山称石门地，北魏曾置县衙墟。

 

　　牛郎织女会鹊桥，祝福有情眷属娇。猕猴抱着甜桃啃，甘甜蜜桃垂涎漂。天地交泰悬垂针，百年生长一公分，真需千年等一回，长命千岁仙怪春！金蛇倒挂三角状，雷锋塔上抚鳞身。许仙素贞想哭泣，终有一天驻红尘。八戒好吃又懒惰，蛤蟆想吃天鹅身。眼前龙宫展诗文，清代阶州贾廷绾有墨书：

 

　　“不是人世间，包罗万象天。

　　卧龙何日起？玉柱几时悬？

　　谁凿鸿蒙窍？空留丹灶烟。

　　洞深苔石滑，何处际神仙。”

 

　　龙宫卧龙仙人坝，东西岩壁墨字香。

 

　　（仙人坝东壁有明《龙门等题诗》）

 

　　“岩空深邃出尘寰，万象森罗一洞天。玉乳妆成千载景，石津滴就万古幡。天窗有窍开幽洞，玉井无门接地涎。行尽仙家无觅处，归来不觉兴无边。”

 

　　（嘉靖已丑季冬书。郡庠生：龙门、卯希思、卯希雍仝侍。）

 

　　“岩扃遥隔世尘幽，烟景苍苍际胜游。洞里有天开万象，人间何处觅三洲。珠幢翳日云英满，仙峤浮空石髓流。愿得玄真容吏隐，便应黄发长丹丘。”

 

　　（明·胡明善《游万象洞》。胡明善书。）

 

　　“闻道南山幽闲中，偷向(古洞)静中游。壮疑物象蟠龙虎，身俨飘飖驾问洲。鼓笼天风销烛泪，悬空石髓刮清流。兴来欲写忘归赋，云满峰头月满丘。”

 

　　（明·赵守正《次胡两河韵》。落“古洞”二字，次胡两河韵。嘉靖十五年元宵后一日，武都郡庠生赵守正于一书。）

 

　　赞美仙洞神秀景，寻仙访道述幽情。

　　寄托人间真美好，心念桃源慕月明。

 

　　“古洞悬崖跨石门，杳无鸡犬任朝昏。遨游会见玄中景，身世浑忘静里存。未审何年分万象，难逢此地倒千尊。花飞鹤去仙人远，谁谓桃花更有村。”

 

　　（赵守正另一首《万象仙洞》诗）

 

　　滴水积岩蛇聚象，六月初六比武坤，金蛇武胜龙庭跃，定海神针接宫门。卧龙坝里龙威武，多少古贤留墨言：

 

　　龙宫管事龟丞相，下海汇报龙王堂。千佛屹立坐论道，成仙成佛利禄煌。二百年前有李林，两游作诗三十年：“何年鬼斧辟浑沌，万象包罗信有门。山水之间奇山水，乾坤以内小乾坤。昔传五老仙踪杳，今幸三丰诗句存。多少俗尘着力涤，凭谁指点旧桃源。”

 

　　阶州守备王用予，阶州驻守有军功。

　　蒋军柱石前营帐，洞里万马待时风。

 

　　“幼时游仙梦，立年到像宫。

　　夙世无谒者，焉能储卧龙。”

 

　　（明《王用予题诗》都指挥王用予题，男授节。）

 

　　“洪荒开阐世，疆山次第生。

　　试问空幽洞，由来气化成。”

 

　　（明《刘弘业题诗》文县守备刘弘业题。）

 

　　欣喜仙宫地府乾，岁月悠悠竹笋悬。

　　“山半清幽一洞天，历经岁月已多年。岭巄怪石人间□，此处原来不等闲。”

 

　　（明《陈忠炳题诗》。万历卅五年岁次丁未五月二十九日，分守阶、文、西固地方参将陈官定之长子陈忠炳题。）

 

　　文炳题诗万象洞，扣问世上读书人。

 

　　“天地平安人，龙门日日开。

　　家无诗教子，客从何处来。”

 

　　（《李文炳题诗》同治拾年正月十四日，同游人：黎长哇子、李喜儿、李书召儿、李郭正儿、跟哇子。学生李文炳题。）

 

　　李华仙境问，尘泰窍谁凿？

　　“仙境在人间，红飞尘不到。

　　交泰自何年，谁凿鸿濛窍？

 

　　（民国《李华题诗》宜兴李华翼南甫题。民国丙辰冬初，交卸郡事，同陈绍伯，守戎苏兰波队长并郡人郭维城、姚希舜、李凤章到此。）

 

　　风洞穿行低头过，步行小心解鞍骧。

 

　　两只龙眼左右亮，左进长寿右财旺。弯腰做小出风洞，天下粮仓仙人帐。溜马石槽仙人床，无底洞外到天堂。

 

　　天宫灵芝救命草，照妖镜中除妖光。真人可上九天外，贼妖驱赶万里苍。

 

　　北宋高僧庐江子的题壁诗云：

 

　　“洞内滚滚口龙蛇，怪石高幢水滴花。此景已非凡俗景。更与何处觅仙家”。

 

　　“岩空深邃出尘寰，万象森罗一洞天。玉乳妆成千载景，石津滴就万古幡。天窗有窍开幽洞，玉井无门接地涎。行尽仙家无觅处，归来不觉兴无边。”

 

　　（明《龙门等题诗》嘉靖已丑季冬书。郡庠生：龙门、卯希思、卯希雍仝侍。）

 

　　“清灵开玉府，我辈地中仙。

　　步随乘龙去，悠悠望月还。”

 

　　（清《连登科题诗》庚戌成令迁阶州牧连登科题，官生李舍真书。）

 

　　“桥东十数里，岸畔绽桃花。

　　洞口仙药在，邀我饭胡麻。”

 

　　（明《任朝用题诗》蓟门任朝用题。）

 

　　天宫大厅黄泥坝，云海波涛戈壁沙。软玉地毯绵绒布，湿水不沾胜酥花。

 

　　伟人会晤谋万古，妖娆山河垂拱衙。

　　仙踪修道寻何处，文人墨客壁上查。

 

　　自从北周唐宋后，修道仙踪野鹤游。

　　上古造山抬地壳，海水流空洞穴留。

　　锁钥武阶龙江水，天堑阻挡南北舟。

　　暗度陈仓归上郡，六出祁山诸葛收。

　　多少足迹重阶级，落岩滴水化盖丘。

　　唯看今朝五彩洞，艺术长廊灿烂州。

 

壬寅夏2022.6.27书于长安居

 

　　何水长：网名水天沧浪。男，汉族，系甘肃省陇南市武都人。汉语言本科学历，高级语文教师。武都区、陇南市作家协会、陇南诗词学会会员，中诗报会员、甘肃诗词协会会员、现代作家协会会员。诗文散见于《作家网》《甘肃诗词》《金银滩文学》《陇南文艺》《陇南诗词》《武都文艺》《乡土作家》《岭南作家》《诗天子》《秦州微刊》《广西诗词网》《中国诗歌报》等纸刊及网络平台。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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