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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艺诗歌丨何旭:时间告诉我 犹豫已化身一辆疾驰而过的列车



隔壁的生活

一个人的时候

隔壁的声音跳出来

交谈吵闹 歌唱

隔壁的人不知道

有多少观众在隔壁

肚子饿了

饭香从门窗缝隙溜进来

青椒炒肉 白米蒸饭

隔壁的人在碰杯

欢声笑语

在我的隔壁

也住着一个邻居

从不发出任何声响

出于对他的尊重

我每一次悄悄地悄悄地

开门走进推门而出

不发出任何声响

 

与人交谈的时候

我与人交谈的时候

像是在跟另一个自己

一只麻雀从远方赶来

停在落雪窗台旁

等我用独特的哨音

刺探它深藏的秘密

 

言语

我们所听到

或者看到的每一句言语

像咒语一样甩脱不掉

不知哪里藏着神秘的巫师

白天黑夜不间断地唱诵

咒语穿过身体

不知不觉

曾经坚信不疑的

多一些考虑

而拼命抗争的

出现在牙床

撬动另外的言语

 

雕塑

所有的故事凝成一个表情

未完的话语在嘴唇上固定

你想要说什么

最好选择放弃

石匠的刻刀

昨天已经丢掉

你站在我面前

未来,已经过去

我走到你面前

过去,尚未到来

 

小贩

他经营一家帽子店

兢兢业业

从不抱怨

不知从何时起

他染上一个怪癖

每个进来的顾客

必须戴上一顶帽子

才能跟他对话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顾客渐渐多了起来

 

那些离开的人

那些离开的人

通常带走几句话

或者留下几句

被带走的言语

不知再如何表达

而留下的部分

至今与我保持疏离

在人群中间

我索性沉默不语

让言语彼此争夺

然后我一个人

一个人独自回家

 

声音消逝的地方

在一个遥远的村镇

人们不用任何言语

风吹进石头

化作石头的纹理

雪花淹没整个村庄

所有人呆在屋里

等待远方的消息

而我不知道

世界上有你

 

北方的冬天

北方的冬天

大地退化成一种颜色

我知道

你一定是一个人在家

对外宣称觥筹交错

沿着无人走过的路径

我来了

我来了只想对你说

我的冷漠已化作炉火

 

天亮了

天亮了 请熄灭火把

天亮之后

火把只能灼伤靠近的人

 

犹豫是一辆疾驰而过的列车

没有人清楚

为什么站在这里

道路不是道路

大地是时间的未解之谜

过去在叫嚣中风蚀

未来在沉默里温存

时间告诉我

犹豫已化身一辆疾驰而过的列车



何旭,1988年9月出生,吉林松原人,工商管理硕士,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诗歌委员会副秘书长,华语作家网副总编辑。作品散见于《中国铁路文艺》《红豆》《中国汉诗》《渤海风》等文学期刊,获得“郭小川诗歌奖”,中国诗歌春晚年度十佳新锐奖等奖项。著有长篇青春小说《佛耳》《结伴之家》等两部。现居北京,从事影视工作,出品制作先锋话剧《结伴关系》,入围北京青年戏剧节、 南锣戏剧节、北京喜剧周等推荐剧目,引发广泛社会热议。

来源:中艺诗歌
作者:何旭
编辑:王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