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礼品

 

作者：娄炳成

 

手撕茶

 

一个满月似的薄饼，裹在

月色皎洁的包装纸里

印有手撕茶三个美术字

来自书香清雅之气的阁楼

那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品

我喝进嘴里，也喝进了心里

至今，犹在回味绵长的茶香

 

三件套牙签

 

三柄直的弯曲的剔牙工具，装在

一个不锈钢的精巧的小桶里

我们都有餐后剔牙的习惯

细心如你，馈赠予我

我一直放在随身的背包里

没舍得用过，只在想你的时候

拿出来，默默地看上一回

 

生日蛋糕

 

去年的农历五月，天气火热

一如邂逅的星火燎原之后的温度

你在槐花山庄电话预约的蛋糕

如期送达，给我的生日

平添了这个季节最烂漫的色彩

一年后的某天，给我庆生的礼品

是一件迟到的工艺品

我放在书柜里，让它回归书香

 

链坠

 

这是你送给我的一条链坠

形似项链，却似乎不是用来佩戴的

用比米粒稍大的珠子穿成的链条

链接着一个镶边的满月的坠子

散发着女性特有的柔和之光

我没有揣摩这件礼品的寓意

只是把它高高地悬挂在了

我的文姜军的字的书法条幅上端

那是一件专为你准备的厚礼

我扶你在凳子上取下来的时候

链坠不幸掉落在了地板上

坠子摔出了一个豁口，满月转缺

这轮残月就一直悬挂在那里

只是，背景换成了已故画家雷春

送给我的陈子昂的人物画像

并配有诗人那首千古绝唱的题字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让我在睹物的时候反复咀读

 

穴位拍

 

一柄黄色软塑料制成的穴位拍

一面排列着大乳头似的凸点

一面是密集的细小的凸点

用来拍打穴位，缓解疼痛

器具简单，穴位图却极其复杂

难得你体会到我长期伏案

腰椎间盘突出的病苦

我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卖

你却买了来，送给我使用

我把它放在床头，不时拍打

说真的，器具的效果有限

情谊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疗愈器药

 

荷包

 

正是伏天，烈日下我去接站

你从省城归来，带来了两个荷包

花瓶的形状，白底上的主色调为蓝

你将其中的一个送给我，并说

是特意给我买的，寓意平安

一股暖流从我的心房漫出

迅速奔涌进每一根血管

我把它郑重地挂在对门的墙上

底衬是春节贴在那里的福字

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散品

 

你送给我的东西很多，可是

我将随意回馈给我的都称作散品

譬如一些果蔬，一盒烟和一瓶酒

其中，有的是在我给你送去早点

或者你应邀来吃饭的时候

或者我给你买了什么东西之后

在电梯口餐桌旁，你给我的

我理解成这是一种不欠人情的做法

仅仅是礼尚往来，投桃报李

我没有拒绝过这样的礼品

但我不喜欢这种以交换的方式

把情谊简单化庸常化随便化

刻意与随意，有着质的区别

 

大茶饼

 

那个小店在建军节开张了

我亲手点燃了庆贺的鞭炮

事后你说你要送我一个大茶饼

果然很大，带着支架切具

既然有支架，切具就很多余

我摆放在书桌上的电脑旁

每当写作的时候，看上一眼

就会文思泉涌，不知疲倦

但它却成了你送我的最后的礼品

以手撕茶幕启，以大茶饼剧终

确也似茶饼一般大团圆

两春两夏的故事，茶聚茶散

匆匆一如茶客，来了去了

只是，人已走茶未凉

很久了，还氤氲着沁人的茶香

 

作者简介：娄炳成，男，甘肃省陇南市人大常委会退休干部，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在国家级、省市级报刊杂志、文学网站发表小说、散文、戏剧、红学评论、文艺评论等作品300万字以上。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