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敕勒川

（外一首）

 

作者：刘朝阳

 

弯月，如钩

有钩心彻骨的痛

最是那穿窗的一缕月光

如母亲鬓角的银发闪亮

 

远处的敕勒川，静默绵延

如母亲躺下入睡的躯体

嶙峋，如母亲的瘦骨

和干瘪的乳房

 

敕勒川没有鼾声

有风拂过

细微如母亲的呼吸

和思儿的梦呓

 

我在山旁，在母亲身旁

母亲揽我入梦

梦见母亲放牧的牛羊

跟敕勒川下一样

 

异乡，我疯长的情思

 

尤其在静谧的深夜

我的情思疯长

长成暴雨后蛮悍的野草

爬满快要坍塌的老屋土墙

长成门口一串紫晶球般的葡萄

有一颗被鸟儿啄落于我的手掌

长成父亲额头凌乱的灰发

风吹于庄稼收割时的尘埃里

长成一缕炊烟

和炊烟上母亲的呼唤

……

我疯长的情思啊

不能再长了

我已经不敢仰望月亮

这白磁的食盘

我怕伸开童年的手

怎么也捧不住它

我怕它摔碎在我的心里

扎出血来

 

作者简介：刘朝阳，山东鄄城人，现供职济南，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诗刊》、《山东文学》、《中国作家网》等文学报刊及网络媒体，多次获奖、录入年度选本或选录《作文网》范文。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