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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广才:悼念诗人伊蕾

 
她安详在冰岛,所有的诗歌也无法把她接回来
——悼念诗人伊蕾

 
作者:罗广才

 
        中国当代著名诗人伊蕾走了,走得那么匆忙让闻讯的人们都惊愕、痛心不已。
    
        伊蕾在她“走遍全世界”的晚年规划的行程中,冰岛成为她永远的终点站。冰岛的自然风光和文化,不论是在北欧还是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如今我们独一无二的诗人伊蕾的魂灵在冰岛继续着她的旅程。
  
        记得在2011年在我承办的“时间的玫瑰”第五届珠江诗歌节天津站朗诵会”的宴会上,我曾经也很激动的对伊蕾大姐说:对您不公啊(前面隐去4个字)。而一生经历了太多不公的诗人却从来没有听她抱怨过什么。2012年5月6日,有朋友打电话让我看北京大学孔庆东教授的博文:“《天津诗人》2012夏之卷”。开卷是伊蕾三唱。伊蕾这么著名的女诗人,输入法里却没有现成的她的名字。这是个驱逐了诗歌的时代”。
 
        十二年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我和女诗人》,专题写到伊蕾:
 
        第一次听到伊蕾的名字是在1986年的秋风最后飘摇的午后,天津河北区工商局《个体报》的吴元生先生,如数家珍的向我介绍一个叫孙桂贞(伊蕾)的诗人。吴先生对这位女诗人以沉默的状态来反诘人性虚伪的呐喊,不是用单纯的语言暴露人性的隐秘,而是让文字去理解一种人类的难言之隐,而且做到了以热情奔放、婉约中还有惊涛骇浪的文本效果。于是,找来女诗人的诗歌来阅读,一直坚持到她的写作慢慢终止的那段时光。也就是在我知道伊蕾的名字和诗的两年后,也是诗人辍笔之前的2年,我结识了这位《独身女人的卧室》的主人。  
   
        在当时的天津作协四楼的一间光线很暗的小屋。缕缕烟圈笼罩着两位光亮的女人。其中一位黑衣长发,深邃得可以忧郁可以狂欢,但永远折射思想光芒的眼睛。这就是我们的诗人伊蕾了。相熟些后,便将我的也分行的文字给孙姐看(很得意当初选择这样的称呼),孙姐很认真的在文字中穿梭,看后沉默着。然后眼睛亮亮的,坚决的说:“《爱情》这首诗很有味道,《给你》意境把握的真好。” 
  
        我很激动。在她之前,给一些“前辈”诗人看我的诗时,大多是低眉顺目的:“留下我慢慢看吧”,或者给面子看个几秒就或连声或单词“不错”,“很好”将我“鼓励”走了。 
  
       伊蕾的“我的诗中除了爱情还是爱情,我并不因此而羞愧。爱情并不比任何伟大的事业更低贱”的话语经常在我耳畔回荡,被我后来引用到经商之中:“我向所有人介绍我的业务范围,我的话题除了揽活还是揽活,我并不因此而不好意思,低贱中的顽强会造就我伟大的事业”。真的要感谢伊蕾给我带来的启发和影响。哦,伊蕾,写不写诗都是诗的“圣徒”,一个将中国汉字分行后机锋迭出、意外频现、尖锐出崇高的诗人)。   
     
        一位让人想起来就肃然起敬的艺术家走了。在创办《天津诗人》的八年来,我到过中国的很多城市,和很多诗人聊起过伊蕾,对方无不交口称赞她的作品和为人。2015年的春天,我在鲁院学习,和同学文友聚餐时我将电话交给了一起进修的评论家崔立秋,告诉他:伊蕾大姐的电话。拿着电话,崔立秋在马路这边哭,伊蕾大姐在宋庄那边哭。2018年5月11日,我参加“中国•永年第九届河北青年诗会暨广府诗会”时,和诗友们提到伊蕾曾经和我聊起过,2014年秋天诗人、评论家陈超去世时,伊蕾悄悄的给陈超的爱人汇去两万元,并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吊唁,最终因各种原因未能成行,终成憾事。诗人郁葱听后沉默了大约半分钟,从沉思中抬起来,对见君等几位河北诗人轻轻地说了句:“下次活动请伊蕾来”。
     
        一位不说违心话、不说客套话的真诗人走了。很清晰的记得这样一个场景:主持人请坐在观众席的“著名诗人伊蕾老师为我们讲两句好吗?伊蕾在台下微笑、双手摆动,表示谢绝。此时专场诗歌朗诵会的主人走来台来拿起话筒说:“伊蕾将两句吧”,随后就听到还是在听众席的伊蕾那甜美而庄重的声音——各位诗友好,我是伊蕾,我现在北京宋庄,欢迎大家有时间去宋庄我家做客,我做饭给大家吃。我的电话是.......
    
        一个很有品味、给了很多人温暖的诗歌前辈走了。2013年的早春,我邀上天津诗人余数、“点子大王”何阳去宋庄去看望在宋庄的伊蕾。余数曾记录过:“伊蕾大姐的家在宋庄北面的一个池塘旁边,环境优雅,地势开阔,大姐热情的招待大家坐下喝茶,互相介绍后,我就去拍照,工作室里很大,有300多平米,墙上挂满很多俄罗斯的油画,墙上的装饰居多是国外的饰品,餐具,厨具也都来自美国和韩国,可见诗人生活的多么优雅,伊蕾大姐十分热情,没有任何大艺术家的架子,平时吃饭以素食为主,很简单,但对艺术的追求十分苛刻,不管是写诗还是画画,都一丝不苟,最求完美。中午吃饭在伊蕾大姐自己酒吧,名字叫《沙丘酒吧》以电影和摇滚为主题,以西餐为正餐,主人天鹰和邵姺意大利面和比萨饼十分地道,咖啡传统的欧洲口味,自己做的巧克力精致漂亮,不忍开口,留作纪念吧。第二天何阳先生来拜访大姐,是在大姐的工作室自己做的饭,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一桌丰盛的午饭就做好了,大姐给自己的工作室起个名字叫《伊蕾家》,大姐说: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就是看家的妈妈,你们随时过来,我在家里等着你们,这话说的大家心里暖暖的,诗人的真性情在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出来,吃完饭,大姐把自己签名的诗集送给大家,我十分感动,感谢伊蕾大姐的热情招待,感谢伊蕾大姐在这寒冷的冬季给我们一个温暖的家!”。
     
        我的好大姐伊蕾走了。《天津诗人》创刊八年来,伊蕾大姐一直在默默的关注和支持,她请在长春的诗人张洪波寄来他们主办的全彩诗刊让我借鉴,她在《天津诗人》创刊四周年北京座谈会上不吝的赞美,不愿参加酒席场面的她多次应我之邀参加接待甘肃、东北的诗人聚会。一幕幕和伊蕾大姐交往的场景像拥堵的血管,僵化了,脑海里有开始一片漆黑......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陆续接到了三十多个电话,都是得知噩耗的朋友向我来求证的。其中一位是北京世纪超星集团慕课制作人王宏。半年前我向王宏介绍诗人伊蕾,以充实他们的“学习通”网络平台。大脑正处于混乱状态下的我竟然很“清醒”的对王宏说:你以最快的速度写几句你此刻的心情我放在正写的文章里。半个小时后我看到了《在金沙滩念伊蕾姐》:“几个月前,伊蕾大姐把她的诗集寄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端看了许久,这特别的诗集我竟不忍读完。对于我来说,这诗集就像是从春天的西伯利亚开往星际空间的飞船,那个空间是遥远的山水田园,然而就是远,但是就是美,若即若离。不想,此刻,当我终于鼓起勇气给罗广才兄致电,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只说了“我想确认一件事”,他则即刻以动容的音调轻轻又沉沉地告诉我:“是的,她安详在冰岛……我正在写悼念文章……”我想钻出我此刻18楼的窗,扎进200米外的大海里,把泪融到里面,让大海带一点泪的咸味,到冰岛吧。尽管我们素昧平生,我见到诗集的那一刻,就感到往生在哪见过这诗集的主人。嗯,我很无力,此刻,我的爱人和孩子在青岛的海边的一家客厅,我在卧室闭门,她们都不敢打扰我了,海风也静了。我想,飞船的主人已先行抵达星际空间,承载着多少希冀和梦幻的飞船啊,就缓缓飞翔吧。我在船上。仅以此文,悼念伊蕾姐。王宏于2018.07.13 22:11青岛金沙滩海岸边”。
   
        大诗人伊蕾走了,她安详在冰岛,在那人民生活得舒适自由、安静祥和的全世界最北的国度,所有的诗歌也无法把她接回来......
  
        2018年7月13日22:34草稿于沽上一番街寓所

 
        当代著名诗人伊蕾因突发心脏病于2018年7月13日下午四点在冰岛共和国去世。伊蕾,1951年出生,女,本名孙桂贞,天津人。《天津诗人》诗刊顾问、京津冀诗歌联盟副主席、天津市河北区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毕业于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大学中文系。1969赴海兴县乡村插队务农,90年代在莫斯科生活,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诗集《爱的火焰》《爱的方式》《女性年龄》《独身女人的卧室》《伊蕾爱情诗》《叛逆的手》《伊蕾诗选》等多部,另有俄文诗集《独身女人的卧室》。

 
2011年8月20日下午,第五届珠江(国际)诗歌节天津站诗歌朗诵会在天津宝坻潮白河畔的古堡式五星级凯悦酒店举行。右1起:罗广才、伊蕾、朵渔、段光安、
 
 


和伊蕾大姐所有的留影中,只有这张照片我不敢轻易看。中间拍摄者为已故诗人卧夫。

 
2012年12月28日上午,何阳、卧夫和我、青年诗人余数在北京宋庄伊蕾大姐家中作客。
右1起:中国策划咨询产业之父、点子大王何阳、诗人伊蕾、诗人罗广才。
 
 

2013年9月27日上午,和天津诗人段光安、余数、罗怡到宋庄参观“中国诗歌的脸”十年精选百米长卷,并拜会伊蕾大姐。

 
2015年1月23日16:30,在北京平壤情大酒店金刚山厅举行《天津诗人》2015年年会暨《天津诗人》创刊四周年纪念活动。《天津诗人》编辑部邀请了曾给予《天津诗人》诗刊支持和扶植的在京的部分著名诗人伊蕾、邱华栋、赵智、洪烛、北塔、江小鱼、景旭峰、未君、夏花、杨宝丰、花语和中国策划咨询产业之父、点子大王何阳、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研究员皇甫晓涛、以及主办方《天津诗人》诗刊社社长王立夫、《天津诗人》诗刊总编辑罗广才、《天津诗人》诗刊副总编辑段光安、《天津诗人》副总编辑胡庆军和天津诗人李印龙、杨仲凯、温度等20余人参加了《天津诗人》2015年年会暨《天津诗人》创刊四周年纪念活动。
 
作者:罗广才
来源:罗广才 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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