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团成员与部分学生合影。


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
——北京朗诵艺术团女诗人朗诵团走进北京十一学校

安琪
 
　　下午4点的演出，1点就出发，知道孩子们最守时，一分钟也不敢耽误。内心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打出租到管庄站，再乘地铁八通线，倒一号线，直达玉泉路站，出站问了一下路，感觉没有障碍，谁都知道北京十一学校。今日天清气爽，阳光照得车儿、路牌、栏杆发亮，也照得人喜气洋洋的。路边枝条缠绕凌乱不堪的草堆里突然闪现星星点点黄色小花，年年岁岁花相似，我们的迎春花来了。这小家伙最先知道春在何处。忍不住拍了几张相片。有时也对着深蓝浅蓝的天空望一望，顺便问候一下造型各异的一只又一只白云。过了红绿灯，猛一抬头，北京十一学校六个大字镶嵌在红砖楼墙面上，直对着大路，字体儒雅俊秀，特意百度了一下，周恩来总理题写的校名。这所学校果然北京数得上的名校。
向此行活动的组织者、北京朗诵艺术团女诗人朗诵团团长、诗人王妍丁打了电话，说我已到校门口。王妍丁压低嗓门但掩不住喜悦的语调，“你到了？这么早。”“是啊，路不熟，提前来比较保险。你呢？”“我也到了，在图书馆呢，进来，一楼。”门卫一听就知道我是来参加朗诵会的，不加阻挡，放行。校园永远是想象中干净整洁的模样，尤其中小学，北京十一学校也不例外。学校建筑风格都红砖，各楼设计似乎都很讲究，避免雷同。迎春花依旧这里一簇那里一簇地叫着，还没有全部盛放但一片萧条中那淡黄的光芒还是十分抢眼。时候刚进初春，植物们还灰色着，尚未长出嫩绿的叶子，花苞们也还在开放的前夜。迎春花小，但团结，且开得早，便也有其一份光荣，成为文人们喜爱的题材之一。这也是时势造英雄的例证吧我想。又在一幢教学楼外看见一架醒目的“中小学生守则”宣传牌，不由好奇上去，离开学校30多年了，早已忘了中小学生守则，并且时代在变换，守则应该也在变换。遂拍了下来，现抄录出来与大家一起复习：
 
　　1.爱党爱国爱人民。了解党史国情，珍视国家荣誉，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共产党。
　　2.好学多问肯钻研。上课专心听讲，积极发表见解，乐于科学探索，养成阅读习惯。
　　3.勤劳笃行乐奉献。自己事自己做，主动分担家务，参与劳动实践，热心志愿服务。
　　4.明礼守法讲美德。遵守国法校纪，自觉礼让排队，保持公共卫生，爱护公共财物。
　　5.孝亲尊师善待人。孝父母敬师长，爱集体助同学，虚心接受批评，学会合作共处。
　　6.诚实守信有担当。保持言行一致，不说谎不作弊，借东西及时还，做到知错就改。
　　7.自强自律健身心。坚持锻炼身体，乐观开朗向上，不吸烟不喝酒，文明绿色上网。
　　8.珍爱生命保安全。红灯停绿灯行，防溺水不玩火，会自护懂求救，坚决远离毒品。
　　9.勤俭节约护家园。不比吃喝穿戴，爱惜花草树木，节粮节水节电，低碳环保生活。
 
　　依稀记起我以前的“小学生守则”好像简单多了，现在的守则都有很具体的行为指导。走着走着来到一座椭圆形建筑前，还是红砖。也不知是不是图书馆，进去后看到学生才艺展，摄影、绘画、手工，有序陈列在墙上、大堂和展柜上。询问了一个学生才知图书馆的具体位置。图书馆有一个名字“林月琴”，又查了一下，原来北京十一学校首任校长即为林月琴，图书馆因此以她的名字命名，全称，林月琴图书馆。王妍丁和十一学校雷露、王慧轩两位老师已在图书馆一楼，才3点，还可以走走。我和王妍丁来到操场，热气腾腾的孩子们有跳绳有踢球有投篮，真是扑面而来的青春朝气。一生中最美的年华！我特别注意到一群身着黄绿相间运动服的小孩，看上去七八岁，他们的老师是一个脸上还有羞涩表情的男生，孩子们叽叽喳喳又萌又淘跟老师撒娇、卖乖，可爱极了。老师要考验他们的反应力，他喊一组蹲，一组不能蹲，必须二组蹲，大概如此。其中有一个女孩一看就有舞蹈天赋，总是自己在那边扭臀甩腰，每个动作都那么协调好看。问了一下老师才知这是二年级学生。我足足守了他们15分钟眼看四点要到了才赶紧回到图书馆。真想回到我的教师生涯，和孩子们在一起，你的青春永不老。

　　北京朗诵艺术团女诗人朗诵团的成员们永远是守时的，因为她们有爱心、有公益心，爱心和公益心才是真正的一尘不染的诗心。娜仁琪琪格、杜杜、海田、戴墨、非也都到了。大报告厅里自愿报名参加今天下午诗歌朗诵会的孩子们已安静地坐在红布沙发上，这是一些真正热爱诗歌、热爱朗诵的孩子，他们不需要老师安排和强制，自己报名来到这个下午的朗诵现场，毫无疑问，他们中必将出现未来的作家和朗诵家，因为这份热爱。为我们操作电脑播放PPT的小女生先上台做了一番开场白，由孩子、而不是学校老师上台陈述下午的主题在我看来是一种很好的放手让学生去发挥的方式，也是学校教育开明的体现。小女生之后我们的女诗人杜杜上台开始今天的主持。杜杜是专业主持人，供职于北京某区电视台，经常主持北京各类诗歌朗诵会。杜杜首先对北京十一学校的光荣历史表达了敬意，并为孩子们能来参加下午的朗诵会点赞。杜杜朗诵了她写给母亲的诗《你在，春天在》，当杜杜读到“多少年了/我还没有/将石头打磨成星星/只有你还为我自豪”时，我特别感动，在家长都望子成龙的当下，杜杜的母亲却不在意孩子是石头还是星星，这是一种需要推广的明理的母爱。

　　第二个登台朗诵的是中国教育电视台《诗意中国》总撰稿非也，她带来的是自己为守岛英雄王继才创作的诗作《你守着岛，我守着你》。王继才生前是江苏省灌云县开山岛民兵哨所所长。开山岛位于我国黄海前哨，面积只有两个足球场大，战略位置十分重要。1986年，26岁的王继才接受了守岛任务，他对妻子说：“守岛就是守家，国安才能家安。”几天后妻子辞掉了小学教师工作，从此二人以海岛为家，默默坚守，把青春年华献给了祖国的海防事业。2018年7月27日，在黄海前哨坚守32年的王继才突发急病，经抢救无效，不幸逝世。非也在诗中说，“你很平凡/32年只做了一件事——守岛”，但谁都听得出，非也要说的是，“你很不平凡/32年只做了一件事——守岛”。非也朗诵之后杜杜请孩子们现场发表感言，要孩子们说出此诗的关键词，有一个女孩站起来说，“守”。敏锐、准确、直接，抓住了本诗的核心。因为非也此诗，今天下午，所有听众都知道了有一个默默坚守海岛、把一生都奉献给海岛的英雄王继才，英雄映照了诗句，诗句又为英雄传扬。这也是诗人使命的一部分。

　　在杜杜致意母亲、非也致敬英雄的诗篇之后，我用两首诗向大自然表达了敬意：《油菜花开》和《风过喜马拉雅》。《油菜花开》被窦桂梅老师收入她主编的《影响孩子一生的主题阅读》二年级卷，请允许我引用窦桂梅老师的阅读提示，“在这首小诗里，普通的油菜花好像变成了一个仙子，能够让‘每一个角落都光灿灿的’，多么神奇的语言啊！而且作者用一个‘走 ’字，就写出了油菜花开满大地的情景，很传神。诗中像‘喷喷香’‘光灿灿’这样的叠词又让我们似乎真的看到油菜花的衣服那么漂亮，闻到它的香味是那么浓。你还知道哪些类似的词语吗？ ”《风过喜马拉雅》则陈列了几种风面对喜马拉雅的不同态度：想翻越的、不想翻越的、翻越却翻越不过去的，让读者自己去选择，究竟你想当哪一种？杜杜提问孩子们对这两首诗的理解，有一个男孩子说，《风过喜马拉雅》让他很难忘，他说这首诗让他想到了一种伟大的人生志向，就是成为翻越喜马拉雅的风。我在内心为这个孩子加油！
娜仁琪琪格为孩子们献上的是《种下一首诗  就是我们的一生》和《春天，打开翅膀》两首诗，她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种下诗，就得到诗的一生，她希望孩子们要心有梦想，种下自己想要的，就能有收获。娜仁琪琪格一直是个心中有光并且愿意把光布散给诗人的好编辑，她的诗也是春光遍布，听听她的诗句，“我们种下春天的草木/种下花鸟  种下满天下的大好河山”，于是我们跟着她收获了春天的草木、花鸟和满天下的大好河山。多么美！

　　每次都是在女诗人朗诵会上见到戴墨、聆听戴墨，之后她便如墨滴入瓶，回到她的世界中。她说她确实比较喜欢安静。安静的戴墨，秀气、文静，不喊她她也不过来合影，自己拿着手机为大家拍照。戴墨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缅怀维和战场牺牲的勇士的诗《你是祖国大写的士兵》，在戴墨的诗中，“维和部队”不再只是电视上听到的抽象概念，他们，是这样的一个群体，“你不出鞘，世界就永远没有/平静”，戴墨发言说到了她的儿子也是“维和部队”的一员，诗中所言，“因为我也是一个蓝盔战士的/母亲”，听戴墨朗诵，我幡然明白，在常人眼里悲壮的“马革裹尸还”，其实是军人母亲最肝肠寸断的一个词。回来的路上我跟戴墨说到了军旅诗的写作难度，悲伤不能丧失斗志，慷慨激昂也不能违背人性，度如何把握是一个问题，语言如何表达也是一个问题。以后我得多读读军旅诗人的诗。

　　海田有与众不同的台风，有非常专业的朗诵功底，能做到大多数诗人做不到的脱稿朗诵，语调、音韵、表情，都跟着作品的需要走。海田朗诵的是她创作的写给父亲的诗《那时候》，年幼的女儿在父亲的陪伴下游玩、读书、长大，年老的父亲已经记不住事了，要女儿反复叮咛N遍。“你把我养大我陪你变老”，生命就是这样轮回流转，没有感伤，只有感恩。我们都有这样一个父亲，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们，有一天，我们会像海田一样，对父亲说，“你把我养大我陪你变老”，我想，今天在座的孩子们都会在海田这首诗里得到生命的启迪和家庭伦理的教育。

　　最后一个登场的是诗人朗诵家王妍丁，我没有问过王妍丁因何爱上朗诵，确实的，王妍丁是诗人队伍里真正热爱朗诵且会朗诵的不多的几个。因了这份热爱，她发起成立了女诗人朗诵团并且组织了一场又一场活动，让诗歌发出真正的声音。她为大家带来的是《写给西岳的诗行》，这是一首采风之作 ，王妍丁说，采风诗不能单纯对着风景喊壮丽，必须写出自己的真实感情。她经过构思，借西岳抒己情，表达的是自己对爱的态度、对尘世的态度。“必须学会像你一样/冷峻沉稳处变不惊/如一把出鞘的长剑/永远保持一种锋利和果敢/以及一颗干净的/行走于世的心” 。王妍丁还特意为孩子们朗诵了何其芳的《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用经典，为这个下午、为这场题材丰富的朗诵会画上完美的句号。
 
　　我歌唱那些属于未来的事物    
　　我歌唱那些正在生长的力量
　　我的歌呵  你飞吧
　　飞到那些年轻人的心中  
　　去找你停留的地方
 
　　2019-3-13
          
 
雷露，戴墨，海田，非也，王妍丁，王慧轩，安琪，娜仁琪琪格，杜杜

戴墨，海田，非也，王妍丁，安琪，娜仁琪琪格，杜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