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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红头绳

远去的红头绳

 

作者:王军

 

  现在,扎红头绳的小姑娘越来越少了,虽然在一些边远的乡村偶尔能碰见一两个女孩头上还系着一根,但村头那群蹦蹦跳跳用红头绳扎着小辫儿的姑娘,几乎看不到了。那是随着时代的变化,生活的变迁,心中的向往,却悄悄地消失在那个峥嵘的岁月里,也让生命不息的女人们仰以鼻息地崇尚现代生活流行的飘逸与气息。

  有时,偶尔还想起那个年代,那个物资不太丰富、物品不够新颖的日子,人们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仍然有说有笑,欣慰有乐。因心里的知足让贫穷变得心灵上的富有,因生活的朴实让困难变得鹦鹉般的欢声笑语。

  记得很小很小时,想不起是几岁了。湾头常来一个挑着货郎担子的人,货担的筐子里装着都是些生活日常用的小物品,多是肥皂、擦脸油、棒棒糖什么的,但最让人惹眼的是扁担一头下方系的那些乡下女孩子用的不同颜色的头绳,有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绿色的……女孩子见了跑到大人跟前扯着衣袖忸怩作态哼哼叽叽地要着头绳。有的大人们半天从裤兜里抠出两分钱,递给跟前卖货郎担的那人。那人有时也大方,见孩子们喜爱,往往多给了一根。

  孩子们拿起红头绳,高兴地围着父母转着,脸上露出说不尽的兴奋与幸福。

  那时,给女孩子买根红头绳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人只在快过年的时候给孩子买上一根,好在新年到来时给孩子们一个新鲜的感觉,一份童年的珍爱与道远。在那个年代那些乡村里,女孩子头上唯一的装饰也只有一根红头绳了,但却让她们享受着无与伦比的美丽与快乐。

  往后,在城镇化进程的路上和日益发展的大潮中,不知什么时候货郎担子消失在乡间的小道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乡村兴起了不扎头绳、不需头饰的短发,有人叫它“剪洋头”。

  忽然,发现满大街上的女孩子竟弃头绳而去,短发扫肩的,长发飘逸的,波浪式染烫的,偶尔还遇上个别女生扎个皮筋、带上发卡的……甚至,小女孩打小就开始修成长发飘飘了。

  有时想,当自然界的变化让生命脱胎换骨时,传统的眼光总是对社会发展的车轮存在着疑惑,甚至有时还阻碍新生事物的出现与未来的成长。这种阻碍的目光,其实是短浅的、菲薄的。认为固有的东西不能改变,新潮的东西不能接受。当个个气质的女性从街头洋溢着青春的豪迈、时尚地露出烂漫的笑脸踏入人们的视线或生活时,突然发觉崇尚的美感,不需生搬硬套地沿用固有的方式。

  生活需要扬弃,也需要自求发展。当儿时的红头绳像岁月的时光渐渐远去后,我发现社会的发展已是日新月异,不再沉浸在某一事物的留恋与忘返,也不再抱着传统的观念振振有词地说教半天。

  我们热爱生活。当贫困束缚着想象不认同某一变化时,其实是思维的僵化导致的一种固执己见。

  为此,远去的也许是一种经历或是历史的沉淀,也许是某一时期特有的产物或是某种物质的缺陷导致的结果。但,它是那个时期有着惹人心动的一环,也是那个年代的美丽留下的一种记忆。有人觉得是一种幸福,也有人认为是一份快乐。如那条远去的红头绳,扎在那个年代里,愉悦着多少个儿时的心灵,美丽着多少个少女的奢望与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