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巴纪行之一：也去看看你们的家乡

 

作者：安玉琦

 

　　我这趟之所以要旅游欧洲8国，

　　但此8国，并非彼8国......

　　而是冲着余秋雨先生那句话去的：

　　“既然你们那么早就来到我的窗下，

　　那么，

　　我也理应看看你们出发的码头，

　　以及你们的家乡。”

 

（一）

 

　　前些年，常有13国15天或者15国18天的欧洲之旅，羡煞个人儿；可是时过境迁，这等一次性游览众国的好事没几年就过去了。这些年，多数是什么“意味情深”（德法瑞意）4国12天，什么“情投意合”（荷兰+德法意瑞）5国13天，什么“纵享欧洲风情”（德法意瑞荷+梵蒂冈）6国14天，那也就不过四五个国家，看来一次出行13、15个国家的旅游产品不会再有了吧？正当扼腕之时，不巧碰上了一个“品鉴欧罗巴（德法意瑞捷奥比卢）8国14天的出游好事，便饥不择食还有点贪便宜的心理，很快下定了决心，相约5位友人成行了。我们于2018年10月10日从济南飞往巴黎，在欧洲旅行近半个月，之后又从巴黎飞回济南，时间是2018年10月23日。

　　正如作家毕淑敏《在“非洲之傲”上》所一针见血指出的那样：“我看到很多旅行者津津乐道他们走过多少个国家，把那些国家的名字像食谱一样挂在嘴上。在他们，积攒抵达过的国家名称，就像小孩子在储钱罐里不断投下硬币一样”，拿出来炫耀。“但是，你对这个国家真正了解了多少呢，你除了酒店以外到过普通人的家吗？我不敢说完全没有，但真是非常匆忙。”不过，“走过，看过，就是全部，计算是多此一举。”因为“……国家之间的区别并不重要，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人，相同之点远远大于不同之点。所以，这个世界才是有希望的”。因此，“……赶快去看看没有去过的国家和城市。看看蛮荒，察看文明与野蛮……”

 

　　其实，我这趟之所以要旅游欧洲8国，但此8国，并非彼8国（因为凡是中国人，谁也不会忘记那个8国联军入侵中国的奇耻大辱和历史剧痛！1860年12月24日的平安夜，日本8000人，俄国4800人，英国3000人，美国2100人，法国800人，奥匈帝国580人，意大利530人；德国7000人从上海登陆。紧接着，12月25日圣诞节，英法联军进攻北京，火烧圆明园。还有一说，日本军8000人，德国军7000人，沙俄军4800人，英国军3000人，美国军2100人，法国军800人，奥匈帝国军580人，意大利军530 人，总共侵华八国联军26810人。更进一步，1860年12月24日，是八国联军准备进攻北京之夜，因而被八国联军确定为“平安夜”；1860年12月25日，英法等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城，用火烧毁了圆明园，这一天被八国联军确定为“圣诞节”；1860年12月26日，这一天英法等八国联军为进攻北京城获得胜利而狂欢，因此被八国联军称之为“狂欢夜”。原来这些洋节是冲着中国而设置的，但凡有骨气、有血性的中国人，要痛定思痛呀！切勿追随“洋节”而欢呼、而舞蹈啦！），完全是冲着余秋雨先生那句话去的：“既然你们那么早就来到我的窗下，那么，我也理应看看你们出发的码头，以及你们的家乡。”

 

（二）

 

　　坐了不少次飞机，却是头一遭经历，到了深更半夜，太阳一直在天上行走，觉得挺意思。这天是2018年10月10日，我们上午11:20乘坐se521法航班机在济南遥墙机场起飞，到巴黎戴高乐机场降落，巴黎时间是17点，北京时间则为23点，时差6个小时，在天上又飞行了10多个小时，因此一直是大白天。同行m君打趣地说，我们成了追赶太阳的夸父。

 

　　飞机追着太阳走，唯恐黑夜赶上，于是十几个小时全是大白天，直到巴黎飞机降落，太阳还在东方有一杆子高。不过，于我来说，一直跟着太阳走，也是飞完全程落地才知道的。

 

　　我喜欢坐飞机，但如此长时飞行，头遭领教，不免心里打鼓。于是，飞机在济南上空爬升时，我眼巴巴地观望着齐鲁大地，那种眷恋故乡的情愫油然而生。而从空中俯瞰齐鲁大地，城市少了杂乱，多了规则；连绵的群山，愈加巍峨延绵；平旷的原野，犹如锦毯舒展；发光的河流，像哈达一样那么吉祥……哦，好一个齐鲁大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飞机一头扎入云层，继续爬升。天色迷茫，无须多看。于是回转身来，坐正位置，戴好耳麦，随意调动着座上键钮，都是外国歌曲，虽动听但不懂其义，权作打发时间，随意听下去吧……

 

　　咳！黑人空姐来送飞机餐了。

 

　　黑人空姐很可爱，高挑的个儿，气质优雅，脸蛋黑亮但面容姣好，而且笑容那么善解人意，因此送到你手上的飞机餐，满是暖暖的香香的味道，不由得教人举起手机，纷纷拍照；她觉察了朝你笑着摆摆手，意思是说别羞我了，但并不真心阻止。其实，“我可以这么说，过去从来没有遇到，将来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空姐了。她的妖艳，她的光彩，整个儿就是蒲松龄笔下的一个狐仙。机舱内人头连绵起伏如沙丘，而她，则如异峰突起，令人高山仰止。”并且“我看到无数忸怩之目光在贪婪地吸吮空姐的美质。”于是，“美有慑人的力量。恶人也会变得十分绅士。”（左建明《雨夜清柔》）

 

　　而那个满脸络腮胡髭的帅哥“空服”则拒绝别人拍照，但对乘客非常友好，服务特别认真，不急不躁，善达人意，还会说中国话，我觉得他更加可爱，于是偷偷地拍下了他的肖像。因此又暗喜，侵权不侵权他就管不着了。由于对他印象特好，在往济南飞来的航班悬梯上，又见到了他，很想跟他留个影，可他一闪身进了机舱，错过时机；心想等他来服务的时候，再说服他一块留个影，免得遗憾。可是，直到落地济南，也没见着他，猜想他大概升职了，一般情况不再露面了。

 

　　坐的是法国航班，吃的飞机餐却是中国味，我想大概是在济南带上来的吧。嘴有余香，眼也不愿闲着，我朝窗外望去，明亮的天空，纤毫不沾，纯净赛水晶；而靠窗下望，白云茫茫，浩渺无垠，如同波澜不惊的海洋。飞机就在空中海洋上头翱翔，但只闻轰鸣声，却不见机翼飞行，平稳得如坐暖炕，让人舒服得不能自已，于是心里回荡起这样的诗句：

 

　　只有山岭，其突兀的起伏之中，

 

　　飞鹰或积雪仿佛一动不动……（聂鲁达《大地上的灯》）

 

　　这样舒适平稳的航线，我又是头一次经历，不由得庆幸这次出游欧罗巴值得。

 

　　“现在是休息时间，祝大家晚安！”扬声器发出中英文清亮的女声。随即灯光关闭，窗帘落下，造成一种夜色深沉的效果，正好睡个好觉。刚刚的时候，太阳还金灿灿地当空照耀着，这会就说“晚安”，会不会弄错了？于是我下意识地看看手表，北京时间20点。原来自己错了。

 

　　在家的时候，我都是23点以后才睡觉，这么早咋能睡得着呢？看书开灯吧，只怕影响人家休息，还有不守“机规”嫌疑。于是我又戴上耳麦，乱调一阵子，好像找着了帕瓦罗蒂“我的太阳”曲调，似乎有点入迷……醒来后，再回味，大概是冥想之音吧？

 

　　我迷糊了一阵子，便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我挑起窗帘一角，偷窥窗外景色：半空中是茫茫无垠云海，云海之上灿烂辉煌，而通红的太阳一点不刺眼，看上去那么慈祥又温暖，我舍不得收回目光；“直到飞机降低高度，我看见了连绵的群山、平旷的高地，看见了穿行其间的闪闪发光的河流。我喜欢这样的高原景象，超拔尘世，阳光带着金属的质感。”接下来，就“是荒漠，然后那些荒漠渐渐披上绿色，其间闪烁着河流与湖水的光亮。”（阿来《以一本诗作旅行指南》）不过，只是看不见樯帆与房舍，我想或许还是处女地吧。

 

　　飞机开始下降，我从悬窗望下去，那些田畴，似曾相识，如同山西的“大寨田”，也有“沂蒙山地”的样子，一块块、一畦畦，叠加有致，层层梯田，孕育着丰硕的果实，让深爱土地的人们不觉得这是异国他乡，就像眷恋着自己的故土。

 

　　飞机到了巴黎近郊上空，窗外出现了乡村、城镇，那些屋宇清一色的白墙灰瓦，也有点似曾相识，就跟徽派建筑差不多。不过，巴黎村镇的屋墙有点夸张的亮白，白的扎人眼目；而屋瓦又过分的灰暗，灰的令人心凉。整个看下去，给咱中国人有点色彩不爽的感觉。说实话，巴黎乡村这些民俗故居，我真不敢恭维。但是，当这次欧罗巴游下来，我知道我错了，认识太肤浅了。还是余秋雨先生说的在理：“欧洲无论城乡，最让人感到舒服安静得就是那彻底收敛的色彩。他们似乎不是在竞争热闹而是在竞争素淡。”，因此，不像“中国建筑的一大特点是色彩华丽、涂金描红、龙飞凤舞。”所以，欧洲人喜欢单调色彩，因为“单色最自由，因此也最丰富……”

 

（三）

  

　　蒋子龙先生曾经说过：“世界是一本书，旅行是最生动的阅读。走出去，越远越好”，不仅可以“去发现生态之美，收获‘生态之美’”，而且还会“有奇遇、经奇事、交奇人”。鄙人由于世界历史贫乏，显得孤陋寡闻，自以为欧洲大都是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都肥得流油，当然不是羡慕它们，反倒心存遗恨，因为八国联军曾经欺侮并入侵中国，那是何等地奇耻大辱啊！而今我们也能够理直气壮地踏上欧洲8国，这又是何等地自傲！尽管此8国乃彼八国，但是冥冥之中似乎也满足了一种“报复心理”，那是因为祖国的强大，咱们中国人腰杆子都硬起来了。尽管怀揣灰暗心理和历史偏见，但当踏上欧洲大地，它们也有着“仙女下凡”般美丽的传说，因此深深打动了我。

 

　　在旅途中，“翔龙万里行”领队兼导游王丹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欧罗巴的故事”：原来，欧洲的全称是欧罗巴洲。这个名字源于希腊神话人物“欧罗巴”。在希腊神话中，据说德墨忒尔是专管农事的女神。她保佑人间五谷丰登，人畜兴旺。因此，在有关这位女神的画像中，人们总把她画成坐在公牛背上。在古代，公牛是人类不可缺少的耕畜，女神既然主管农事，自然就要坐在牛背上了。这位女神的另一个名字叫欧罗巴；人们出于对女神的敬意，就把欧罗巴称为大洲的名字。此外，还有一个更广泛流传的神话：“万神之王”宙斯看中了腓尼基国王的漂亮女儿欧罗巴，想娶她为妻，但又怕她不同意。一天，欧罗巴在一群姑娘的陪伴下在大海边游玩，宙斯见到后，连忙变成一匹雄健、温顺的公牛，来到欧罗巴面前；欧罗巴看到这匹可爱的公牛卧伏在自己身边，便跨上牛背；宙斯一看欧罗巴中计，马上起立前行，躲开了人群，然后腾空而起，接着又跳入海中破浪而行，带着欧罗巴来到远方的一块陆地共同生活。这就是后来的整个欧洲。

 

　　但是，如今的欧罗巴到底怎样呢？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光看影视、图片、资料不行，道听途说更不靠谱，只有实地抵达，你才能看清它的真实面貌，用咱中国的一道美食形容也不为过，它就是：宫煲鸡丁（“宫”即皇宫，“煲”即城堡，“鸡”即基督教堂，“丁”即市政厅）。而余秋雨先生调侃的话语更让人好笑：“欧洲什么？我在街上寻找。是灰墙巴洛克？是阳伞咖啡座？是尖顶老教堂？”其实啊，“所谓欧洲，就是用古旧黄铜雕铸于街市的闲散和幽默。”

 

　　当然啦，欧洲不止一两道风景，这就要看你的审美眼光啰！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