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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的苦衷

樱花的苦衷

 

作者:王军

 

  当世人敞开久候的心扉走进明媚的春天欣赏着早春盛开的樱花时,我懒在屋里,没有多余的兴趣站在早樱的树下,看着风中朵朵摇曳的樱花和那个赏樱的人群中露出的笑靥。

  只是爱好而已。即使是和煦的春天,粉樱如桃,花迷街头,但在我的心里从没有泛起爱樱的情结,这倒不是它是一个国家国花的缘故,也没有因那段酸痛的历史在心里产生一种排斥的情绪。

  樱花应属于众多落叶小乔木植物中的一种,生性喜欢阳光。在温暖湿润的环境里敢于同初春的迎春花儿争艳斗丽,比肩开着。它在小草萌动的时节随春风的暖阳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绽放着春天的气息,吐露着迷人的芬芳。可原本属于温带、亚热带的它,却又具备着极强的抗寒能力,竟在春寒料峭的风中,立在北方的天里,开着惹人喜爱的花朵。

  因是北方,桃花、梨花来得迟,除迎春花开得相对早一些,居然要数樱花了。这时,樱花突然带着春色的喜悦敞怀在微寒的春天,人们不禁会争先恐后地走出家门踏进公园,跑到灿烂的樱花树下,露着不尽的心情,展现着各自不同的身姿,欣赏着春间散发的宜人香气。

  那花暗淡着幽香,在这个江海湖泊联成一片的世界里,其野生种类的植物科约莫有40余种,其中33种分布在我国的大江南北及秀丽的山川上。

  我的老家大别山区,也有樱花的芬芳,那里漫山遍野,樱花朵朵。我见国内网上被游人列出的十大樱花打卡地,家乡的王母观就属于其中一个。那里坡坡沟沟,山山峦峦,樱花盛开,春机盎然,远远望去犹如洁白的雪花飘在树上。因花儿每枝35朵,花小且成伞状,花色看去多为白色,又因“樱”字的音调同“阴”,受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影响,家乡的人都不喜欢它,似乎把它列入心灵间的另一类了,故房前屋后没人去栽种它。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也没有人在它棵棵怒放的时季,跑到山上去,称赞它的绚烂,它的多姿。

  据一些资料记载,樱花原产我国的喜马拉雅山地区,多为白色、粉红色。秦汉时期,因社会大统一,民族融合,文化繁华,民生丰衣足食,人的心情一下子活跃起来,一些达官贵人、皇族贵戚,开始寻求一种心灵的寄托与慰藉,阅山览水,惜花惹草。为此,樱花便从野外移种在宫苑角落,供闲达之人赏心悦目,甚至为宫廷楼阁女子解闷消愁。

  那时,西汉东汉史称大汉,国力强盛、四夷宾服、经济繁荣、民生富庶,有着古丝绸之路的美称。

  于是,在灿烂的中华大地上,樱花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地域有着不同的叫法,常见的有牛桃、含桃、樱桃、鸎桃、山樱、朱樱、樱花、麦樱、崖蜜等。早在《礼记•月令》中记载:“羞以含桃,先荐寝庙。”东汉儒家学者高诱作注:“以鸎所含食,故曰含桃。又名鸎桃。”(这里的“鸎”为“莺”的古体字。大约在秦汉时期,“鸎”逐渐被“櫻”字所取代,近代

简化为“樱”字。)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写道:“樱桃蒲陶,隐夫薁棣,荅遝离,罗乎后宫,列乎北园。

  历史的两个鼎盛时期,樱花的文字记载在浩渺的长河里有了史诗般的绚丽。尤其到了唐朝,樱花已普遍出现在贵族的家中庭院里和繁花似锦的视野中。每当冰消雪融,春风踏至,柳绿草青,一个个悠闲的雅士总在春雨的洗礼中敞开着心情,放飞着思绪,在暗香弥漫的花瓣下,抒发着心间的迷恋与向往。为此,唐代诗人以樱花借物喻情的诗句颇多,如白居易的“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行便当游。”李商隐的“ 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巷垂杨岸。”王维的“每候山樱发,时同海燕归。”……

  后来,虽然宋代及明清也有对樱花赋诗作词的佳句,那只是文人墨客延续大唐时期的诗风一种叹春的方式而已。

  其实,我国樱花分布很广,可谓是山南海北,遍地丛生。在崇山峻岭及千沟万壑中,人们常见到的多为迎春樱桃、华中樱桃、浙闽樱桃、康定樱桃、崖樱桃、磐安樱桃、雾社樱花、钟花樱等。而现在人们在公园里观赏的樱花,又多数是园艺杂交所衍生的品种,最具有观赏性的要数寒绯樱、山樱花、八重樱、霞樱、染井吉野樱、红叶樱花、垂枝樱花等。

  那是中日走上邦交正常化后,我国又多了些新品种。19729月,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时带来了1000株大山樱。其中周恩来总理送给南京100株,种植在其曾居住过的梅园新村里,给武汉大学的50株栽植在半山庐前,剩余留在北京的850株,当时放在了天坛公园里。19733月,工作人员又从天坛公园移植了180株种在玉渊潭公园的沙堤上,据说成活很少。但现今人们前去玉渊潭公园观赏的,已不是那时的樱花了。

  打此,每提樱花,有人掰着指头对我说,哪里的春至花开,哪里的品种齐全,哪里的花期似海,哪里的樱纷如桃。并列出了贵州的平坝、无锡的鼋头渚、武汉大学的樱花园、南京的鸡鸣寺、西安的青龙寺、昆明的圆通山、福建永福的樱花园等,多是移植的产物。而北京玉渊潭的樱花,虽然面积不大,就那么一绺,却人往如织,欢声如潮,而它是倚仗着首都特殊的人文环境而名声大噪的。

  忽然,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一种突如其来的遐想与臆断浮在眼前。那是不是传说中的与秦朝徐福一同前往的3000个童男童女带去的种子,在岛国生的根发的芽,编织的花季?

  出于当时封建思想的根源,秦朝的皇亲贵戚是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往那里去的;出于传统养儿育女的文化影响,秦朝的官员及大户人家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女交给官差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永不能相见的海的那边。倘若从普通老百姓的儿女中挑选,在乡里乡亲的土壤里,一种根深蒂固的养儿防老思维,又有多少人愿意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派送去遥遥无期而望不到边的外夷岛上呢?想必多数家庭会想尽千方百计,想必一愁莫展的父母会倾家荡产。那么,这3000个童男童女应从哪里来的呢?“君命难从”是肯定的。

  从历史仅限的文献资料和民间流传下来的传说来看,结合当时秦统一六国时的强大国情和相邻蛮夷俯首称臣的朝供现象,这群孩童多应是从少数民族地区或战败国的子女中挑选而来的。这也印证了某岛国一些学者的言论,他们的音腔与声调、举止和习惯有着云南少数民族地区白族的相似与味道;这也应验了日本的樱花是原产我国喜马拉雅山地区的植物,而这种植物给他们带去了精神上的安慰,也给这个民族带去了繁荣的景象。因为樱花属双子植物,许是他们带上的种子。

  但那时的孩童,因漂洋过海,途中冒着台风巨浪的凶险,便会生就了暴殄天物的个性;但那时的孩童,因强离血浓于水的亲情,幼小的心灵容易产生生死存亡的打击,便会有了怨恨,也有了祸根与仇视。为此,1939年日军占领武汉后,在那个校园里那些军国主义军人种上了樱花。

  然而,当一棵开花的树,被血腥的人带着政治倾向的意图时,他们心中所想的不只是供人观赏的心思了。当和平的国门,敞开襟怀接纳毗邻友好的合作时,人们还是要摒弃前嫌,但也要居安思危,明白那段历史、那个时期的故事,徜徉在内心欢快的世界里。

  因为樱花在汉唐盛世的历史时期有着幸福的印记,因为樱花在复兴的路上峥嵘着青春岁月。它带着笑容,怒放在各个角落里;它迎着春天,为我们海纳百川,激情四溢。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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