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山历海(上篇)
作者:安玉琦
我没在舱里坐着,
而是在甲板上四处游逛,
一会儿船头,
一会儿船尾,
一会儿左舷,
一会儿右舷,
向来对海洋有着特殊的眷恋,
因为我在东海舰队当过兵……。
(一)
3月26日19:26 从日照乘火车去郑州。
在候车室里,熟人嬉笑着问我们:“敢则你们在去闯东北?”这下我才意识到,候车室里就我们的行李多,大包小包每人三四个,其中一个专门装着“吃货”,可谓应有尽有,当然主打是山东煎饼(也是备着答谢友人礼物),另有烙饼、耠子、面包、方便面等,肴菜有油炸花生米、红肉炒蟹酱、虾皮子、虾米,另有袋装榨菜、海带丝、萝卜条等,自然更少不了酒(而烧酒,火车上限量),L总有对策,限量白酒,咱就多带啤酒,他让儿子送来“奥古特”两提……上火车才知道,东西带多了真是累赘,我们坐的是硬卧,车厢又在最前头,走了二三里的路程,累得真是不轻……我们刚进车厢,火车就启动了。
夜幕降临,即便外面再好的景色也无缘欣赏了。于是,为了丢掉包袱、轻装上阵,我们拿出各自最好的菜肴,先消灭一拨奥古特吧。
(二)
3月27日早上6点到达郑州火车站,张迪(女)导游来接站。这个火车站真是不小,好在有行李推车,要不然又得出身臭汗。我们跟着她转来拐去,老半天才出来站门,径直进到“金阳光”饭店吃自助餐——很丰盛,品种几十个,口味跟俺山东差不多。
为了打发上午时间,张迪带我们参观河南博物院,建筑宏恢,展品充实,内容丰富,值得一看。可惜,时间太短,在里面只是走马观花一遭,未能收到“正果”。欲望回来再参观一次,以了心愿。不过,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正厅那组塑像——两只大象,中间立着一位武士,寓意着“打开中原之门,迎接四方嘉宾”,展现着河南人的包容、热情和好客,鉴于此,关于那些奚落河南人的“段子”纯粹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只在面包车上凭窗眺望了“二七大罢工纪念铁塔”——黑青色坚韧矗立着,让人联想起当年铁路工人不屈不挠、顽强奋争的身影……
难道就这么擦肩而过吗?一种不情愿的情绪由衷而生:“郑州,这里是‘黄帝故里’‘诗圣故里’‘子产故里’‘魏巍故里’……太多的名人出生在这里;这里有欧阳修墓、李商隐墓、许由墓、李诫墓、高拱墓……它也是更多名人的归属之处。‘天地之中’,群雄逐鹿,几千年盛衰变幻,如今中部崛起再领风云。郑州这个城市,简直一步一个故事,每一步都踩在历史尘埃之上,同时又创造了新的历史,越了解越有意思。或许,你得来亲眼看看。”可惜,我们来的匆忙走的又急,真的对不住了,古老的郑州!(任青《你未必知道的郑州》)
中午12:40乘专列赴湛江。
我们四人被编入13团,共40人。由导游王贺带队。小姑娘很敬业,一路服务热情、周到。旅游近至尾声,M君在往郑州行驶的火车上,代表我们给她写了热情洋溢的表扬信。到郑州后,还有一匝山东煎饼送予她,以示感谢。
(三)
3月28日,一直生活在火车上。火车一路南下,景色越来越好看,但我说不出这里好看,还是那里更好看,总觉得风景如画,屡屡陶醉其中,不可自拔……“火车旅行像一种缓慢的、诗意的抒情:时而群山莽莽、大河浩荡,时而百花繁茂、绿草苍茫。秀美的白桦、繁盛的百花、夺目的红柳、金色的沙棘、连片的酸浆……远处金灿灿的黄花和近处摇曳的天使草,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我的目光。”(樊北溟《穿越7000公里的旅程》)视觉疲劳了,就唠嗑儿、磕瓜籽儿、摆开小菜呷两口小酒、再打几把扑克,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成为此行最奢侈的享受。
晚上11:30抵达湛江。夜宿民俗村。
(四)
3月29日,吃完早餐,换乘大巴去海安坐轮渡。上午11点登上轮渡,船很大,客舱就有三层,据说能载上千人,底舱载车好几百辆。我没在舱里坐着,而是在甲板上四处游逛,一会儿船头,一会儿船尾,一会儿左舷,一会儿右舷,向来对海洋有着特殊的眷恋,因为我在宁波东海舰队当过兵。而湛江就是南海舰队所在地。一个东海,一个南海,在那个“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和时刻准备“打大仗、打核战争”的年代,中国三大舰队只有东海和南海有着同样的“礼遇”:东海舰队从大都市上海移防宁波,南海舰队由广州大都市移防湛江。东海舰队我服役近20年,东海的大部分水域我都“游弋”过,但南海一直无缘“巡视”,至今耿耿于怀。不料,退役后竟然了然心愿,有幸“光顾”南海,而且首站又是南海舰队所在地的湛江。这会儿,我虽然站在轮渡上,但内心依然翻腾着“海军战士”对大海的一往深情;我面向浩渺的湛江,从不同的角度观望着,不禁让我想起高尔基有段描摹海的文字,不仅同湛江的海有着相似之处,而且也附和我此刻的观感:
湛江的“海——在笑着。在热风的轻轻吹动之下,它在抖动;一层细密的皱纹,耀眼地反映着太阳的光彩,盖住了它,而几千个银光灿烂的笑涡向着蔚蓝的天微笑。在海与天之间的蔚蓝的空间,动荡着欢乐的波浪声,那些波浪一个跟着一个的跑上倾斜的沙岸。这个声音,和太阳的光彩,千波万折的反映在海里,和谐的混合在一起,形成不断的运动,充满着活泼的愉快。太阳是幸福的,因为它放射着光明;海呢——因为它反映着太阳的欢乐的光明。”
我们更是幸福的,近两个小时的轮渡,风平浪静,日照中天,而且光明一直伴随着,直到欢乐地走下船来。
(五)
下午1点半,轮渡船靠上海口英秀——南粤铁路轮渡码头,接站的是海口旅行社导游吴阿志。他把我们带上大巴,从海口一路不歇地往琼海而去。原想能走海口市里的,因为导游都是揣测游客心理的行家里手,既然经过海口,大巴一定会进市里的,顺便让大家看看市容,何不成人之美呢?阿志好像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于是解释说,今下午景点很多,看完赶到三亚就很晚了,所以咱就不进海口市里耽搁时间了,其实海口没啥看头,除了大楼就是大厦,跟你们的省会差不多,自然景观都在琼海、三亚。经他这么一说,全车无语。但我不敢苟同,到了一个省份,不到省会,无论怎么说,也是美中不足吧?这次看不上海口市,我还得再来一趟。此情,如同我去了安徽不少地方,就是无缘亲近省会合肥市,这一课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补上,而今又多出一个课题:海口可好吗?
到了琼海,我们先参观了“红色娘子军纪念园”,园区不是很大,除了醒目的纪念碑、图片、文字介绍,最多就是塑像,而且恰到好处地矗立着,一尊塑像就是一座丰碑,而每座丰碑都在向世人叙说着“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动人故事,教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然而,在下正在记录此次出游日记时,噩耗再次传来:2014年4月19日上午8:40左右,我国最后一位红色娘子军老战士卢业香在海南省琼海市中原镇的家中去世,享年100岁。卢业香1914年出生于琼海市中原镇仙村,1931年参加红色娘子军,曾任红色娘子军二连二排二班班长,参加过“伏击沙帽岭”、“攻打文市炮楼”等一系列战斗,为海南的解放事业立下了不朽功勋。
乘车观望“亚洲博鳌论坛会址”——风景这边独好,可惜一阵风而过。
(六)
最后的压轴好戏就是乘船游览三江入海口——玉带滩——四周环水,独立其中,好大好大一个沙丘啊!其上铺展着些许翠绿,那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假如将玉带滩比作一个丰腴的少妇,那么这些翠绿的树木就像玉带滩的美眉;各色盛开的花儿点缀其中,就像玉带滩的靓眸;这里的沙,细、白、净,抓一把撒开来,不起尘也不沾手,真想包一袋带回家。船老大制止说,要是游客每人带去一袋,恐怕玉带滩早没了。因为每天有万把人来此游玩,它怎么经得起人的贪婪呢?虽然他不是有意说我,只是讲个道理,但我仍觉得“掉价”。正如俗语所说:“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船老大吾师也!
所谓三江,即万泉河、九曲河、龙滚江都经这里流入大海。船老大告诉我们,“财源茂盛达三江”之说,就出于此处。所以在万泉河的岸边建着不少“棺材房”。朝着船老大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有不少形如“棺材”的二三层小楼。海南人讲究风水,相信迷信,“棺材房”就寓意着“升官发财”。船老大指着其中一幢棺材房说,那就是赵本山花了三千万购置的,但从没见他来住过,大概图的就是个好风水吧?
返航的时候,船老大让我们跟着他朝着棺材房的方向,伸出右手连抓三下:一抓财气,二抓福气,三抓官气……这天大概沾了灵气神,赶到三亚已是晚上10点多了,但没有一人喊苦叫累的。
夜宿“伊新海景”酒店。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