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雨夜清柔》笔记(下)
作者:安玉琦
06
《红场秋雨》,“我在这凄迷中走近红场。”其实,“这是一座神秘的信息场。信息密得使人无法梳理。”
那因为历史沉重理论深刻。
我也来过红场。那天,细雨霏霏,情丝绵绵。
我久久伫立于红场上,深情打量着,只觉得它与天安门好有一比:红场有克里姆林宫,天安门广场有故宫;红场有无名烈士墓,天安门广场有人民英雄纪念碑;红场有列宁陵墓,天安门广场有毛主席纪念堂;红场有俄罗斯历史博物馆,天安门广场有中国历史博物馆……而且两者都承载着千古不朽的史诗和正在续写着新时代的华丽篇章。
那么,我也跟随先生的足迹“在雨丝中跳跃着前行”吧。自然,最为壮观最为神圣的当属克里姆林宫。这天“克里姆林宫笼罩在烟雨之中。庞大的建筑群呈现着暗红与铅灰。严肃,沉重,神秘。这印象永久地种植在心里了。”
因为我渴望走进克里姆林宫,如同渴望走进中南海,心向往之,仰慕已久。那该是多么地荣耀啊!
在克里姆林宫里,我处于对总统府的仰慕和对普京总统的敬仰,赶紧站到警戒区域临界线边缘上,以总统府全貌为背景,并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军人姿态——让林总拍下了难忘的记忆。
除此之外,给我印象最深也最具历史意义的就是“炮王”和“钟王”。它俩可是“国宝级”历史文化遗产啊!
“炮王”体重40多吨,身长5.34米,口阔直径0.92米。它从1540年开始造起,直到1586年伊凡四世铸造完工,中间换了8个皇帝,至今已有430多年的历史,但仍是“处女炮”。
当我走近“炮王”,蓦然惊呆了!它盘如泰山的炮座,依然坚不可摧;它高昂的炮筒,俨如天下无敌的勇士;它巨无霸的炮轮,仿佛始终处入战备状态,只有一声令下,即可开赴前线。而炮架上那虎虎生威的北极熊头像,跟活着一样,铃铛似的双眼直穿敌人的心脏,阔嘴獠牙足够吞下一个敌军兵团,直挺的鼻翼呼啸着摧枯拉朽的能量……
而“钟王”则是另一副景象。它蹲踞在伊凡大帝钟楼跟前,几百年来一声未响,足够凄惨的!1737年克里姆林宫失火,急于泼水抢救“钟王”,因冷热不匀,结果崩下一块三角形的钟片,仅此残片,就重达11.5吨,比北京永乐大钟还重四倍半。
来到红场,像吾辈等人最心切的是瞻仰列宁遗容。
先生很是幸运,“隔着水晶玻璃,我凝视伟人,列宁正安详地仰卧着,明净的额头闪闪发亮,脸色红润不存一丝皱纹,手格外地丰满……我逼视着伟大棕色的稀疏短髭,还有那条蓝底黑点的领带,想象他毕生的痛苦与忧虑。我意识到,这里停放的只是伟人的躯壳,而他的灵魂正沿着那条神秘之链在人类现实主义的队伍中此起彼伏,长长消消。”
很不凑巧,这天列宁陵墓不开放。但我依然许久肃立在列宁陵墓前,思绪万千——不成想,今日列宁陵墓前这般冷清,我想并非雨雪作祟,而是初心不在吧?你看,那些俄罗斯人从此走过,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更别说献鲜花、行鞠躬礼了,就连卫兵也很闲散,走来走去很不严肃……
于是,我自以中国共产党员的名义,面朝列宁陵墓深鞠一躬,心情杂陈地走出红场……
07
《在圣彼得堡》要比莫斯科有意思还耐看,当然多数游客是奔着冬宫来的。“从广场凝望冬宫,既不像天安门那样具有权力的庄严、神圣,也没有克里姆林宫的尖顶所带来的严厉与奇谲。冬宫显得静谧、典雅,更接近艺术。”不过,“冬宫太大,艺术品太拥挤。据说走马观花也得好几天。而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就有被追撵的感觉。”
不错,当我们跟随杨导匆匆走过冬宫,于我所想象所憧憬的大有径庭:阿芙乐尔号的炮声在这里哑然失声,十月革命的见证物在这里没有踪影,而充斥宫殿的全是名画与杰作,再就是金银财宝。用杨导的话说,除了奢华,就是奢侈。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杨导八卦的“三条腿”油画和“普京狗”肖像金器,不禁捧腹一笑。
看了冬宫就不差夏宫了。杨导说夏宫比冬宫更加奢华和奢侈。不过,里面有个“中国馆”。但当华人走进中国馆,俄导往往不让止步停留,害怕暴露他们掠夺中国的罪恶行径。因为摆在这里各式各样的瑰宝,任一件都价值连城,每一件都沾满中国人的血泪……
出来夏宫,我伫立在中轴线的石阶上,“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寒远之感。”面对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波罗的海,联想到贝加尔湖和海参崴时,骤然冷风袭来,不禁心头一凛……
08
《冷暖新加坡》,它“也许是世界上最为匠心独运的国家了。这里海风纯净,雨量充沛,全年皆夏。六百多平方公里的国度恰似一块璞玉……于是,外来人不知不觉中就被这匠心所化解、规范了。……比如吸烟啦,吐痰啦,得瞅准地方。……倘若在新加坡打架斗殴,那就更糟了”,得以鞭刑伺候!
真的,不到新加坡,不知道什么叫规矩方圆。那年夏天,我到新加坡旅游,在公共场所或交通马路上,举目可见“警示牌”。诸如不准吸烟!不准随地吐痰!不准吃口香糖!不准摘花等等,违者罚金60新元;不准停车!违者罚金100新元。此类“不准”和“!”,比比皆是。仿佛告诫人们说,凡是进入新加坡,请检点好自己的行为。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新加坡对外国人也不例外。我们还记得那场“鞭笞风波”吧?一个美国青年在新加坡大街上乱涂乱抹,尽管美国政府多次抗议,结果那个屁股还是被鞭打得皮开肉绽……
这是因为“新加坡人精心雕琢着这个岛屿,同时,他们又被某种巨大的匠心雕琢着自己的精神与行为。”
从某种意义上看来,这是因为新加坡300多万人口中,其中76%是华人呀!其实,新加坡就是将“忠孝仁爱礼义廉耻”儒家思想和价值观念上升为国家意识,使之成为新加坡的行动指南。
这种“新加坡”精神,大大净化了社会环境。在新加坡,你看不到性商店、脱衣舞夜总会,没有妓院,没有x级电影,没有赌场,没有崩克,没有吸毒,没有种族歧视,并反对穿着奇装异服和“嬉皮士”作风,而对外国人也是不亢不卑,时刻保持着民族尊严。因此,有位旅游大咖点赞道:新加坡几乎没有任何污染,甚至连空气也可以装进罐筒出口!
09
《欲流芭堤雅》,“这里一年到头阳光充裕,海风轻柔,并不特别地燠热。”
清晨,我们乘车来到海湾锚地,只见湛蓝的海水涟漪微微,诱人恨不得立即扑入大海;金黄的沙滩逶迤绵绵,教人幻想出许多美丽的故事;蓝天白云之下,飞行着五彩缤纷的载人伞,既壮观又养眼;熏风涛声中,穿梭着各式各样的游船,阵容非凡且别具风情……
海上娱乐项目也很多。你可以乘坐电档艇体验乘风破浪、驰骋海疆的“水兵风采”,也可以坐上滑翔伞,飞向蔚蓝的天空翱翔一周,那种快乐的飞行令人喜不可言。其实,最有意思的还是乘坐玻璃钢透明游船观赏珊瑚礁,那真是一个奥妙无穷的海底世界啊!
不过,来到《欲流芭堤雅》,不看“人妖”表演,就等于没来芭堤雅。看看吧,这些“人妖”脸庞俊俏,秀发飘逸,柳眉大眼,口小唇薄,质丽妩媚,有一派超女性之神韵!不过,就是嗓音有点粗糙,脚码也大一点。
那么,这些“人妖”是怎么造成的呢?
据说,当年美国兵在越南打完一仗之后,就跑到这里寻欢作乐,休养生息。天长日久,这些美国兵与这里的女人好上了,便出生了不少混血儿。而这些混血儿男孩从小失去父爱,跟随母亲生活,其心态日趋女性化,是后来经过变性手术而成为“人妖”的。
不过,“人妖的生命非常短暂,然而单靠浅薄的认识,你无法理解她们何以背弃男身变女身”的。尽管“你企图以最冷静锐利的目光直逼那些少女的心灵,以图发现她们深藏的痛苦。”
但是,善良的人们毫无所获。因此“对于那些被刺激被欲火燃烧起来的观光客还有那一群群醉醺醺的秃头‘老鹰’们,你愤怒至极。”
于是,先生无比痛惜又无比激愤地呐喊道:“呜呼!天堂地狱,欲流芭堤雅!”
10
【信札一束】
先生在《复w》说:“我们素不相识,你一封信就把我逼到一个十分尴尬的角落。”
正因为素不相识,复信因此弥足珍贵。
先生耳提面命,教导有方:“艺术创作是要靠你自己的悟性,自己的体验与激情,自己的语言和方式来完成。”世界上大凡“没有不受苦的作家。”
读着这封短信,我身同感受,但为时晚矣!
而《折笔为誓》颇具戏剧性,“他一双摸惯了钳子扳子或是锄把子的大手突然用力,钢笔‘咔吧’一声折为两截。我要是写不过你,就如此笔。”
壮士断腕,气度不凡!
但令“我顿感文学之路的悲苍。”
在《关于创作心态的通信》里,宋遂良先生评价道:“《雪天童话》拜读了。意境、哲理、文学功夫都很灵醒,你的形象思维仍然很发达,追求还是高远的。”宋先生转而提示道,“在题材和写法上都要敢于出奇制胜,人太安逸了容易懈怠,习惯的路子太熟了不容易换辙。我以为是要有个什么东西刺激你一下才好。”多么真诚地告诫啊!
左建明先生在致信中坦然道:“这样推心置腹坦然相陈的批评听得实在太少了。……懒惰像烟土的雾气一样老是笼罩着我,使我又空虚又舒服,我诅咒它,又奈何不了它。”多么真诚地自白啊!
良师益友,鸿雁两飞,都掏心窝里话说,实在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在《关于“宽容”与“激情”的通信》里,王光东先生恳切地说:“近日读了你的《雨夜清柔》,这篇短文的感觉和境界颇为精妙,让人能思考很多东西。‘宽容以做人,激情以作文’,这主旨不知你写作时,是否还有些其它考虑。”而王先生对“宽容”与“激情”有着独到的见解,如同“一颗心在世间万象的冲撞中,饱受折磨,激情也许就会在此喷涌而出。在这种宽容基础上的‘激情’将会有着很高的价值,而达到这种境界却并非是件易事。”
对此,左建明先生申述了产生“宽容”与“激情”的脉络:“《雨夜清柔》是在读《梵·高传》累得头昏眼胀后,乘了蒙蒙夜雨外出散步时有感而记的。感觉这玩艺儿天性漂浮。清柔雨夜坐在山坡上,万家灯火芸芸众生,一种近乎宗教般地宽容情怀油然而生。”我觉得“宽容是胸怀,是人道主义的博大精神境界。简言之,就是爱,是一种大爱之境。……而激情则产生于对死亡的拒绝,对生命短促的焦灼,对丑恶现实的愤怒。”
照此上述宏论看来,“宽容”与“激情”并不矛盾,而且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不错,王光东先生在复信中赞许道:“你在信中把‘宽容’与‘激情’看作是两座漂浮的岛屿,而用‘美’来把两者统一起来,这是颇为精到的见解。”如果把“‘宽容’与‘激情’作为一种写作理想,它追求博大,拒绝浅薄,渴望深刻,抛弃轻浮。”
言之凿凿,毋容置疑。
左建明先生在复信中阐述道:“我把宽容理解为一种气度、胸怀,一种人道主义的大爱之境。文学正是以此为旗帜,并以自己永不枯竭的生命激情向那个命题冲击。”
谈经论道,独具慧眼。
不过,“我们一沉思,上帝就发笑。”(左建明语)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