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花儿香

 

作者：徐业君

 

摘要：故事的主人翁刘春花，为父亲治病，自愿把自已嫁给村支书的傻儿子，由于他儿子无生育能力，导致一场父上媳床的悲剧，儿子癫痫病发死在茅厕，老子怕儿子打掉进深潭而死，贼婆设计害了一家人，自己却疯了。刘春花为了照顾疯婆一直没出嫁，一些不良人设计害她，两个女人相依为命，三次刘春花叫疯婆为娘。刘春花对自已的死敌照顾到送终。后来刘春花在党的第一扶贫书记的领导下，学会了农机技术，找到了自已的真爱，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入了党，当上了村主任，带领全村人脱贫致富。

第一章   少女之心

 

“太阳出来暖洋洋，我挎着花篮去采菜，风轻轻地吹，满地里细米菜呀地米菜，我采呀采采采，蝴蝶飞呀飞，田野里苦菜花开，满院香，满院香，蝴蝶追呀，我也追。”这是江汉平原长江中下游农家姑娘春季采挖野菜时唱的歌谣。小说的主人翁刘春花就生长在歌谣的湖北省仙桃市三伏潭镇王家村。

有道是一分钱也吓倒英雄汉，《水浒传》里的杨志，落难时卖宝刀还惹上了一场官司，最终被逼上梁山。上世纪九十年代刘春花十八岁那年刚刚初中毕业，长得如花似朵，追求她的人踢破了她家的门槛，怎奈父亲病重等着用钱医治，一个“钱”字压得一家人象天塌下一般。看着父亲躺在床上，被病魔折磨的死去活来，不住地叫喊：“让我死吧！”声音由高变低，由亮被哑，她母亲整天急得团团转，捶胸顿足，眼睛早已哭红，泪哭干，连眼圈都被手绢拭擦乱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钱”逼的。

刘春花作为家中的独生女，想到救父亲的责任有多么的重大。她背着家人去跪求那些求亲的人，结果为了“钱”，不仅丢了尊严，还遭人耻笑和辱骂。特别是那个中学时代的好同学邹平，在校时对她曾发誓海枯石烂不变心，却谈到“钱”字，翻脸变的不认人，仿佛是外星来的怪物。她去舅舅家去借钱，舅舅说：“你那痨病父亲没法救了。"舅妈在旁插道：“你妈在这里借一万还没还，已经十年啦，如今你表哥上大学我们还贷着款。”刘春花听到这冷如冰霜的话，连打招呼的礼节都没有，含着眼泪转头就走。她忙忙奔波为了钱，却绝望了，她急的只有哭……她突然在一张小报上看到有女卖身终身为奴给父治病的广告，她也想去效仿……一个人到山穷水尽时，什么都想去试。

刘春花为了钱，在寻找钱的路上漫无边际地游走的时候，恰逢她走途无路时，一个中学的女同学叫王艳艳，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一家她姑妈开的酒店上班，见到刘春花象遇上大财神，甜言蜜语地一会儿夸刘春花如何如何漂亮，一会儿套近乎我们是好同学是好姐妹。刘春花为钱给父亲治病心急如焚，便直言找她借钱，谁知王艳艳故意支支吾吾好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借与不借的事，刘春花心生气，懒得理你，便转身就走。王艳艳一把抓住刘春花笑道：“春花，我虽没钱，但我可以告诉你赚钱，今天我姑妈酒店里来了一个大老板，你陪她喝酒，一杯一万。”刘春花知道有这么好的好事惊喜若狂，对王艳艳开始巴结，她心想有这么好的好事，我喝死都划算，反正救爸的钱不愁，于是不加思索地满口答应。

刘春花不知这是计，原来王艳艳是专门为她姑妈揽收美女卖淫，今天一个外地老板出美女的初夜费三万。刘春花要人才有人才，要模样有模样，她才是物色的好货。

刘春花跟着王艳艳喜滋滋地来到酒店，却不是进了酒店，而是走进一栋漂亮的房子，里面香气扑鼻，全是些妖艳的女子，有好还肆无忌惮地捏她脸蛋，口中唱道：“哪来的妞，好货！”

刘春花被纠缠着生怒，正要发作时，王艳艳嘻笑解围：“这是我同学！”

刘春花跟着王艳继续往一条巷道深处走去，她突然欲感不对劲，停下脚步，好象整个房子里在喊：“刘春花，不能去，不能去！”又好象是母亲的声音在喊：“孩子呀，回去吧！”

正在她左右为难时，她的同学王艳艳抱住她说：“走，去我的宿舍。”

刘春花犹犹豫豫挪步时，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带她出了房子，身后只留下王艳艳不停地叫喊和混杂的骂声……

熟人见到了安全地方，问她：“你怎么……”

刘春花镇定下来也惊讶地问`熟人：“你怎么……”

原来这位便衣警察是刘春花的一个远房表叔。

“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表叔说完，紧盯着刘春花，“还不快走！”

刘春花立刻“哦”了一声，赶紧回家。

几个小时之后，她便听到人们说，派出所端掉一淫窝。刘春花惊魂稍定，如梦初醒。

刘春花虽然为了钱步步惊魂，但是父亲的病要钱治呀，不能看着一个活人被病折腾而死呀，该怎么办？

……

王家村村书记王铁的儿子因患脑脉炎，脑子里老是象装着水，傻乎乎的，又加上他还患有癫痫病，乡下人管叫这种病叫母猪疯。村书记有钱又有权，他的傻儿子叫王壮早就看上了刘春花，只要刘春花在他身边经过，他总是傻乎乎地用鼻子嗅嗅，象嗅朵美丽的鲜花一样，口中还不时地流出口水。刘春花厌恶地反抗，王铁和他老婆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经常盘算着如何把刘春花娶进家。

王铁知道刘春花父亲的病情，正需要钱，他鼓动他老婆到刘春花家显富，穿的金丝绒，戴的金项链，还有一幅银手镯，活脱脱一富太太。当得知刘春花的父亲急需一万八千元救命时，故意买乖地说：“咱们一个村里，都是乡里乡亲，没钱到我家去拿。”刘春花一家人听了这话，只差全跪下来谢恩。王铁的老婆诡计多端，眼珠一转便说：“借钱可以，得需有一个人担保，我看春花跟我去拿，并找常跟人家保媒的王婆去担保。”刘春花不知这是诡计便满口答应。

到了村书记的家，王婆早己与村书记家串通，好说歹说要刘春花嫁给王壮，花钱给她父亲治病的钱全包了。刘春花打心眼里就不喜欢王壮，又何况是个傻子，她眼里噙着泪花，一边是父亲的命，一边是自已的命运。想着小时候骑在父亲的脖子撒了尿，母亲要打她，父亲却笑着说：“别打，别打，这是我酒坛子，提前给我酒喝。”儿时的记忆在他眼前如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闪现。为了救父，她“哇”的哭了起来，违心地点头答应这件婚事。

刘春花的父亲在省医院救治足足花了两万八千元。病好后，他的父母不违婚约，按当地风俗将女儿婚给傻子王壮。结婚那天，王家张灯结彩，宾朋满座。王书记在村里独霸一方，有头有脸，结交甚广，连市里的领导，镇里的书记都来祝贺，特别是一些同僚们更是象赶集市一样涌来凑热闹。婚礼场上，他的傻儿子看着象天仙的刘春花，高声嚷着：“我要花姑娘，我要我花姑娘亲嘴，手拉手。”

有人故意逗闹王壮：“花姑娘今天跟谁睡？”王壮把眼睛瞪得象铜铃那么大，继续高嚷：“跟我睡，跟我爸爸睡。”

此话一出，婚场上象炸了锅一样，热闹得无法形容。婚礼结束后，人们总是习以为常地背底里叫王铁不叫书记，而是叫“扒灰佬”。

 

第二章 惊天惨案

 

婚后一两年刘春花在王家还顺风顺水，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到第三年，当村书记的公公因以权谋私被开除党籍，日子一年一年开始走下坡路。傻子多病，他们始终没怀上孩子。

又过个三五年，刘春花的公公婆婆见人家出出进进都有孙子围着转，自已却屁事都没，心里那个急着抱孙子比谁都急，有时候急得两人都眼红，除了睡觉不扯皮吵架外，一睁眼就两老口吵架，连邻居也烦他们。一晃又过了三五年，刘春花巳进入晚育年龄。刘春花那苗条的身材已微微发胖了，那起路的姿势，那说话的声……在公婆的眼里再也寻找不到儿媳刘春花的美来。婆媳关系开始由小吵到进入冰点。公婆见刘春花有点发富的身材走路，就骂她是四只腿的猪，一走屁股一扭一扭。反正一百个不顺眼。更让刘春花无法接受的是，家里只要是下蛋的鸡，她公婆去喂食时，不下蛋的鸡去抢食，公婆会随手拿竹条，一边打鸡，一边骂：“你不给我下蛋，打死你，打死你！”

在王家这个家庭里，刘春花的公婆实在是眼瞎了，她看刘春花一切不顺眼。别人看到刘春花长得实在是太标致了，那齐腰的乌黑长辫，那一张红彤彤的脸蛋，显得她浑身充满了青春活力，人见人爱，人见了那怕是相见不说话，看她一个笑脸，浑身都舒服，都说傻子有傻福。刘春花的左邻右舍对她公婆这种指桑骂槐的作法很不满，常站出来为刘春花主持公道。她公婆想孙子想疯了，开口就是难听的话，“我家里的事，不用你们管，难不成，你们跟我养个孙子。”她的这话倒提醒了大家，动员刘春花和傻子去医院检查一下，看问题出在谁身上。刘春花的公公是个明白人，自古以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问题可能出在自家儿子身上，他很早就要儿子和儿媳到医院检查，怕就怕一旦儿媳没问题，这个家就完了，刘春花不是傻子，她肯定要离开这个家。他怕的是这个，所以他不敢也不肯让他们去检查。他老婆却认为是田就得长庄稼，儿媳刚进门那几年好生活招待，好营养补充，谁知漂亮鸡不下蛋。

刘春花和傻子丈夫商量好了，不管问题出在谁身上，双方都不离婚。刘春花对傻子说：“你虽傻但对我好，干活有把傻劲，从不让我干重农活。”傻子也说：“老婆你真好，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个花姑娘，我不让你走……”

后来为了避免一家子老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刘春花和傻子到医院进行了检查，结果是傻子精子有问题。这下好了，刘春花的公婆在科学面前只得低下那高贵的头，那对儿媳不公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是他想抱孙子的欲望却越来越大，他眼珠老是不停地转，想办法生孙子。他终于想出一条贼计来，儿子有问题，老子没问题呀，难不成就这样让王家绝种。于是她要自己的老公扒儿媳的灰，所谓“扒灰”就是和儿媳同床睡。王铁听了是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同意，骂她老婆是“贼婆子”。怎奈他老婆天天软硬兼施，勉强答应。

王家事都得了澄清，邻居们也获得了几分平静。王家的婆子对儿媳好如当初，刘春花不知她家公婆又安的那分子心，她想只要一家和气就行，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平时一家四口人在饭桌上，一会儿婆婆夹菜给她，公公也跟着附和夹菜，好象她是家中宝，她也觉挺幸福和温暖。傻子在一旁看着直傻笑。时间一长，王铁在老贼婆的操纵下，在饭桌上给儿媳夹菜时，那眼珠在刘春花胸部凸起的地方死死的盯着，仿佛刘春花胸前里藏着什么好东西，他要去掏出来，要用嘴去品尝……刘春花对公公的眼神不敢回避，因为他是长辈，一家人难得这么和谐，她总是羞羞地低着头往嘴巴里扒饭。傻子在一旁不住地发出“唧唧唧唧”的反抗。王铁知道自已儿子虽傻个头大，又有把傻劲，他倒是惧怕，但要完成老婆要抱孙子的美梦，他不得不为之。

同在一个屋檐下，同在一锅吃饭，机会总是会有的。终于有一天夜里，傻子出去玩，刘春花头痛欲裂，贼公婆将早已准备好的春药给她喝，等待药性发效时，王铁色胆滔天去扒灰，正准备去“播种”，傻子推门撞见，王铁吓得慌忙提裤而逃，傻子去茅厕操棍棒，要命的癫痫病发作，却因天黑一脚踩空掉入茅厕一命乌乎。王铁年老，又加之受惊，慌不择路，掉进屋后深潭淹死。王铁的老婆心中暗喜，去刘春花房间偷偷地看“战果”时，突然发现儿媳刘春花已上吊。她此时吓得浑身冒冷汗，双手拍着大腿喊：“快救命啦，我儿媳上吊了！”乡亲们听到呼叫，不约而同地奔向她家救人。幸亏抢救及时，刘春花醒过来第一句话：“谁要你们救我，让我清白的去。”接着就是哭，哭得是那么的悲悲切切……

此刻，王家村的夜，虽然几处有电灯光的光影，但这夜仍是太黑，太深。村头那棵歪脖子柳树上，几只猫头鹰在叫，叫得是那么让人心寒，听着有些心惊胆颤。人们四处在寻找王铁，王铁的尸体浮在深潭的水面上。寻找王壮，王壮也死在茅坑里。还有那个老婆子那里去了呢？大家的眉宇紧锁，疑团凝结……

王家村一家四口，两死一上吊，其中一人不知去向，这么大的惊天惨案很快市长亲自督阵立案侦破，连省府也派来了重案组，刑侦队。一下子整个王家村象布下了天罗地网，那紧张的气氛无法形容。

刘春花是重案的最大嫌疑犯，毫无疑问第一个提审的就是她。刘春花只知哭，她心里清楚，人都死了，不能将公公扒灰的家丑外扬。

一方面刑侦人员对死者都进行了认真检查，科学的判断，两个死者均属自杀，绝非他杀。

一方面王家亲族认为刘春花有杀人动机，并且罗列有三条，第一刘春花长得永远象枝花，是花就得惹蜂，傻子人傻又丑，好白菜被猪拱了，她有谋杀亲夫之嫌；第二，家中常吵架，王铁以家长之居对婆媳吵架干预，刘春花记恨在心，有谋杀公公之嫌；第三，公婆见刘春花肚子不争气，要将她清理出家门，如今她恼怒公婆，将公婆赶走。

刘春花事到如今，真的不如死了清白，人云我云，众说纷纭，无论怎么说都对她极大的不利。有的直截喊：“最毒妇人心，把刘春花拉出去毙了以平民愤。”

办案人员想，刘春花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王家发生了这么大的惨案，必有原由。但从刘春花清亮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善良的女性，她一定是无辜的。于是从省城找来心理专家，最终让刘春花讲出公婆用春药害她，公公去扒灰，亲夫撞见。一切一切的“家丑”。

大案到此可以告捷，但王家亲族不服，公然与办案人员争吵，不能凭刘春花一面之词。因为公公扒灰有辱王家颜面，谁也不想也不愿意事实成立。

既然此案有争议，那还有一个关键性的人物，王铁的贼老婆。

天还没亮，王铁的贼老婆蓬头垢面出现在人们眼前，她疯疯癫癫地跑进家来，口中不住地念道：“都死啦，我的孙子，我还要孙子！”

王铁的贼老婆在心理专家开导下，讲出了如何想抱孙子，如何鼓动老公当扒灰佬……王家亲族在事实面前不敢再造生事，都骂王铁那个该死的贼婆。按照《刑法》规定，王铁的老贼婆要在监狱度过晚年，但刘春花鉴于她毕竟是自己的婆婆，王家当初出钱救过自己父亲的命，虽有过但恩大于过，她不但不申诉，而且还要赡养巳经疯了的公婆。办案人员没想到一个农村姑娘能有如此高的境界，只有法外开恩，成全了刘春花的美意，当初闹事要法办刘春花的王家亲族人等都肃然起敬。

 

第三章 女汉子

 

刘春花办完家中的丧事后，还要种地，还要照顾疯婆婆，人生前进的路上到处铺满荆棘，举步很坚难。虽然刘春花已进入中年，人变得很成熟，但事事难料呀。

犁地是男人们的事，原来都是傻夫在干，刘春花顶多在旁边看一看，或者当个助手。现在傻子走了，天还是蓝蓝的天，地还是原来的地，牛还是原来的牛，连犁铧也仍旧是原来的犁铧，还有那犁把上还有傻夫的余温。

当她第一次肩扛犁铧，一手提鞭一手牵牛绳走进自己的责任田时，当初是信心满满，接着是犁地犁得满头大汗，牛也不听使唤。王家村子出现火爆新闻一一刘春花犁地。很多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赶往刘春花犁地的田块看热闹，村里六十多多的老共产党党员郭洪涛看刘春花犁地，第一次有模有样，便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告诉她身站正，手扶犁把要扶稳，不要着急赶牛，牛跑的快，犁把扶不稳，犁出来的地不平，出现犁铧扎地深的深，浅的浅，这样牛吃力，不肯给主人卖力，自己犁的很累。说着便帮刘春花犁了一片地，让她跟着学仔细看。老大爷怕刘春花不相信他的话，便找来一把扬谷的木掀，把自己犁过的地用木掀一掀一掀地翻给刘春花看，果真是平展的一块地。在场人看的不仅心服口报，连刘春花看得直咂嘴，跪下来拜老大爷为师。来观看的妇女们觉犁地很新鲜，都跟着刘春花犁地。田野上都响起了铜铃般的笑声。

刘春花第一次犁地，想起当初还有些很不习惯，心中老是怕。今天有老大爷的传教，又有许多姊妹们助阵，一块地很快地犁完。此时自己也累了，牛也饿了，牛见路边草直啃直啃。由条件的反射，刘春花肚子开始咕咕叫，她想起家中还有疯婆婆，自己得回家先照顾好婆婆再做饭。

刘春花肩上扛着犁铧，手上牵着牛往家里赶，刚走到村头，见一群孩子嘴里大喊着“疯子，疯子！”手里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弹弓正瞄准着疯婆子。还有的走近疯婆子看着她裤裆一大片湿的，便捂着鼻子喊：“疯子把尿和屎拉进裤子了，好臭呀！”好一阵恶闹剧。

刘春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迅速把手栓在路边的树上，一边制止不懂事的小孩子们不要这样对待老人。孩子们还很有理由地说：“她是疯子。”刘春花告诉孩子们，“她不是疯子，她是病了，你们都要好好地善待她。”孩子们好象听懂了，很快一哄而散。

刘春花走近疯公婆的身边，看她适才被一群孩子追着打，象逗猴子一样，现在却蹲在地上，双手捧着头，象做错事的小孩子，等待着大人的责罚。疯婆目光呆滞，

眼里噙着泪，好可怜呀好可怜。刘春花从喉咙里挤压出一个“娘”字，拉起公婆就往家里走。这一声“娘”叫得多么的委屈和别扭，又是多么的无奈，又是何等的辛酸，就是面前的这个“娘”差点毁了她的清白，而且毁了这个家。

回到家中，刘春花发现公婆果真如孩子们所说，尿屎全在裤裆里。她迅速帮公婆换衣洗裳。料理完毕，看到屋里到处都是公婆挖的一些洞，原来是婆婆在家里拉屎拉尿。她看到好恶心，随之呕吐不止。

后来为了做到照顾疯公婆和种田两不误，她不管在那里，都把疯公婆带在身边，做到形影不离。

 

第四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一个女人没有了丈夫，做女人难，做平凡的女人也难，做个好女人更难。刘春花自从傻子丈夫去逝后，正规正矩的做人，从不沾染男人的事。这人啦，往往是你不想惹的事，別人专门找你。就说这王家村有几个男人，见刘春花死了丈夫，他们个个都想吃她豆腐，有事无事总是找刘春花聊些挑不上筷子的黄色话，借以逗引刘春花春心荡漾以达目的。刘春花又何等聪明，总是绕着道避之。村里有个叫孔三的人，大刘春花至少大十岁，此人长的不错，耳后长着三根长毛，有人凭着他耳后的特征，给了他一个绰号叫“三根毛”，孔三这个名字除了派出所里的户籍管理员知道，再也找不出几个能叫得上他的真名。“三根毛”有个不太好的特性，就是爱好色，他是无孔不入，人们背地里叫“色鬼”，为这事他老婆多次公开要和他离婚，寻死上吊。刘春花死了男人之后，他对她的美貌是早已是垂涎如滴，连做梦都在与她欲行云雨之事。所以他只要是看见刘春花就找“麻烦”，闹出一些令人作呕的荒唐事来。

时间是早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时，人们常说锄头口里出黄金，就这个时候，庄稼最需要锄草。刘春花每天起早贪黑都要扛锄锄地。每次要经过一条田间小道时，他好象与刘春花预约了似的，都是走同一条道，都是同一片地。刚开始“三根毛”和刘春花一口一个妹叫得怪甜蜜的，在其他人看来他们真象两兄妹。俩人走到道路的一条叉道，各走向各的田块时，“三根毛”老毛病复发，对刘春花动手动脚，生拉硬扯地抱住刘春花，嘴里不住地喊：“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想死我啦。”刘春花花容甚怒，拼命地挣脱他的魔掌，愤怒地给了“三根毛”几个耳帼，这是刘春花在坏男人面前第一次发怒，打完之后又抡起锄把再打，让“三根毛”吓得抱头鼠窜。

“三根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预算了刘春花去田间的时间，便在路的中间段，故意扯着嗓子自编歌词一一“妹妹你是我的人啦，我不允许你找别人，白天咱俩嘴对嘴，晚上咱俩是一对对……”等待刘春花和他走近时，他又扯着嗓喊：“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半边。”随之干脆面对面，伸手从裤裆里掏出根巴来，对着刘春花喊：“拉尿不看人，看人拉不成。”刘春花怒目圆睁，举起锄说：“我跟你把根巴刨了！”“三根毛”吓得赶紧躲避，闹得裤子里满是尿。“三根毛”对刘春花怀在心，心中又生一毒计，到处谣言：“我和刘春花有一腿，她的奶子象柿子软，肚皮白的象豆腐。”谎言一万遍就是真的，这事传到刘春花的娘家，他父母派人接她回家，她总是倔强地说“我活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村里人也议论，“三十如狼，寡妇不偷人才怪。”这真是女人难做，寡妇难当呀。刘春花此时后悔那次死了干净，何来这么多人嚼碎舌根。她思来想去，抹干了眼泪后，决定和“三根毛”的老婆推心直腹地交谈一下，两个女人在一起一聊男人的事，心灵的碰撞好比火星擦地球。“三根毛”的老婆张桂香，提起那色鬼男人，恨不得拿刀砍死他。她脑子灵光一闪计从心来，立马跟刘春花说：“春花妹子，我有办法惩治他，让他老实做人。”

这天晚饭，张桂香特意为她的色鬼丈夫，做了几个好菜，备了好酒。“三根毛”喝得醉到七八成，看到老婆张桂花，一张苹果脸白里透红，还不算老，可以说很美，但比刘春花还差劲。要是换上刘春花那张脸，不瘦也不胖，那眉毛细细的如一片柳叶粘贴在上面，那眼珠带深黑滴溜溜地转，那才叫美，那才叫勾魂。自己老婆虽然温柔，会照顾男人，但缺少象刘春花那样的野性，怪不得人都说路边的野花又美又香，真他娘的家花没有野花香。酒喝多了，老婆扶他上床睡觉，他以为刘春花被他哄骗上了口中结结巴巴地嘟嘟嘟囔囔着一一“刘春花，我没醉，咱俩继续继续喝，喝~喝~喝……”不知说了多少个喝。倒在床上就不住地梦呓，不住地叫刘春花的名字。气得她老婆张桂香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八卸。到了半夜，“三根毛”酒醒，抱住张桂香要做功课，张桂香故意媚笑，说：“我们今天来点刺激的。”说是迟那时快，一手抓住色鬼丈夫正发威雄起的根巴，一手操剪刀夹住喊话：“你还想不想刘春花，你还说不说刘春花的坏话。”“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三根毛”哀求着，生怕老婆一使劲“咔嚓咔嚓”就完蛋了。“你发毒誓！”张桂香愤怒道。“我再有非份之想遭雷劈死！”

第二天一大早，刘春花扛锄去田间锄草，在路上与“三根毛”相遇，“三根毛”低头走着，连偷看一眼刘春花都没有。刘春花觉得挺怪，忽然看到“尾巴”，张桂香在后面跟梢来着。“嫂子，早呀！”“不早啦，田里草长得太快。”“嫂子，你们吵架了？”“没有呀。”“不对吧，我看有情况。”张桂香见刘春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非常得意地向刘春花讲述了如果将他那色鬼男人灌醉，让他酒后吐真言，如何在他酒醒后要霸王硬上弓时用剪刀剪他根巴，说到精彩时连说带做，还添油加醋，说得刘春花心里一惊一咤，浑身起鸡皮瘩。刘春花后悔不迭地说：“早知你这么厉害，我就不找你了。”“哟，我都不心痛，你还心痛。”“不是的，你要真剪了，我可要担责任。”“妹子，难怪你受人欺负，心太善，”张桂香又诡异地一笑，“妹子，我才没那么傻，我是用小孩玩具剪刀吓唬一吓唬，要真的我就没用的了。”

此时，两个女人都开心地笑了，笑得路边花枝直颤，笑得树上鸟儿直闹，笑得太阳出来。刘春花心里开朗了，犹如太阳的光芒挣脱地平线，光芒万丈，直照四方。

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一点也不假。村子里有个光棍叫马二狗，年方二十七岁，他从小父母死的早，上无天管下无地管，在村里是个泼皮赖，人们见到他都把他当垃圾。可是他比“三根毛”还要色，由于他色欲过度，年纪轻轻的早已是驼背。人称“驼子二狗。”他看到刘春花长得美如天仙，碰到刘春花老是嬉皮笑脸地叫，“神仙姐姐”。他看到刘春花走路轻盈，每当她从身旁走过去后，他也学着走，一走一扭的简直是个变态狂。

随着时间的推移，“驼子二狗”象疯狗一样，他开始对刘春花进行攻击。他看到刘春花去田里锄在锄草，便抢先走在刘春花的前面，在路上没人的地方，裸体小便，刘春花羞羞地遮面走过去。马二狗故意提着裤子喊：“刘春花，你偷看我东西，是不是很久没见着，要偿味只管说。”刘春花仍旧是羞红着脸不理不踩地走自己的路。

马二狗见一招不行来第二招，有天他看到刘春花在齐腰高的玉米地里锄草，他偷偷地猫着腰，窜到刘春花跟前，拦腰抱着她。刘春花愤怒至极，拚命挣扎，在打头中勇猛地将他推倒在地，抡起锄头一阵暴打。马二狗自知不敌刘春花，跪地求饶说：“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马二狗见第二招失败，过了一段时间又来了第三招，他有目的每天夜里看刘春花什么时候睡觉，象做贼一样观察房间的每一样东西。在一个没有风，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刘春花已进入熟睡之中，刘二狗翻墙进入刘春花的庭院，凭着自已长时间的观察，很顺利地来到刘春花睡觉的房间窗户下，他用小刀撬开窗门，正准备放迷药。

突然间，就在这突然间，他脑门遭到一根木棒重重一击，他本能地用手往上一托，避免了受重伤，他负痛而逃时，发现是疯婆子，他根本上就没把疯婆放在眼里，便与疯婆子纠缠起来。疯婆子虽疯，但知道夜里来的马二狗决非好人，于是对马二狗又抓又咬。刘春花睡梦中醒来，以为是闹贼，操起防身的木棒，又是一顿暴打。马二狗这次真的偿到刘春花的厉害，跪在地上发毒誓，求姑奶奶放过。刘春花见这样的赖皮决不能心慈手软，打电话镇派出所。一会儿警笛声声，划破宁静的夜晚，人们听说马二狗被抓，大快人心。有的还燃放鞭炮，感谢人民警察。

马二狗走后，刘春花看到疯婆婆深夜保护自已，抱着疯婆又是一声“娘”……

这一次刘春花叫得是感激，是喜，是两个女人互相认识，互相保护，互相生存的心里到撞击。人往往就是这样，当双方都在险恶的环境里生存时，他们都有一种共性，赖以生存。

 

第五章 拜师学艺

 

时间到了2015年，扶贫工作的春风吹到了王家村。刘春花由当年18岁的姑娘，巳经变成了43中年妇女。市选派来王家村扶贫的第一书记汪桂枝，第一天上任就遇上刘春花。说来很巧她们两人一样的黑黝黝的脸蛋，一样的头发都是披肩。两个问起年龄都是70后。刘春花长汪书记两个月。同是女人，却有看绝然不同的际遇，一个是大学生还是扶贫干部，一个是农民，还是一个穷寡妇。汪书记对刘春花的人生经历，甚是同情，并且在谈得很投机的时候，汪书记一脸的笑，很真诚地说：“我们这次下乡就是要帮扶象你们这样人，尽快脱贫。”刘春花听到动情时不住地点头。很快她们象亲热的两姐妹无话不谈，谈得是那样有兴致，那样有自信。突然间，刘春花向汪书记提出了一个请求，自己要当一名拖拉机手。汪书记以为她开玩笑，便一巴掌拍在刘春花手上，

“我的好姐姐，你别逗我，你四十多了，快成老太婆，连车都爬不上啦！”“汪书记，你相信我，我身子骨还挺活。”刘春花很坚定地说。

汪书记见自己有些小瞧了眼前这位叫刘春花的农村妇女，问：“你为啥偏要学拖拉机？”“因为传统的农耕太落后，农民不学先进的农耕技术，穷根难拔！”刘春花不假思索地说。汪书记眼睛眨了眨，重新审视和自已面对面的刘春花。这是她当扶贫第一书记十多年来，第一次遇上了个刘春花，她人生经历坎坷，但她向前看的思维与众不同。她开始由看不起她的心理，到欣赏她的个性与思维。刘春花提出要求汪书记帮忙贷款五万。汪书记考虑了半天，只答应给她解决三万元的资金货款，其余两万由她自行解决。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一个月后，汪书记的贷款三万元到位，而刘春花的二万元削尖脑袋到处碰壁没“拱”到，亲戚朋友都借遍了，钱没借到，却遭到冷嘲热讽，让她“借”得个遍体淋伤。她仍然不死心，最后坦白无遗地向汪书记讲述了她借钱的经历，汪书记既同情一个农村寡妇的难处，又很赞尝她的顽强精神，决定用自己的房子做抵押，解决刘春花的资金问题。

汪书记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关于用房子做抵押这件事还得开会家庭会，她首先做丈夫的工作，丈夫不同意的理里有三点：第一，汪书记这些年下乡扶贫把自己家当救济所，每次回家一次把家里的新旧衣物大包小包往乡下带，而自已穿戴活脱脱一个农民；第二，汪书记每次工资都拿出一部分往外拿，自己也有家，孩子上学要钱，还有这开销那开销，罗列起来一大堆。第三，汪书记帮一个寡妇贷款将房子做抵押，万一人家没钱还，一家人去睡马路。汪书记对自已的丈夫很理解，对她提出的方方面面的理由也赞同，因为这些年来，她也亏欠这个家太多。她反复思考后给丈夫一句话“就这最后一次。”丈夫见她眼圈里噙着泪，既心痛又嗔怪，只好答应她不知多少个“最后一次。”因为自从汪书记当上扶贫第一书记后，房子巳是第五次抵押了，家庭会上，一家人见自已都是农民出身，农民有困难一定要帮助。房屋抵押货款全票通过。

刘春花购买拖拉机的资金到位之后，她迫不及待地去吵着汪书记去买车。汪书记想车买了，找谁教，最后想到了市农机机械培训站，那里师傅多，都是顶尖老师，于是直接联系培训站。汪书记给培训站讲了几个条件，第一派个师傅买车；第二车买了之后帮忙开到三伏潭镇王家村；第三要包教包会。培训站的领导见是汪书记请求办事满口答应。培训站的周站长连忙召开了动员会，大家听说是个美女，都希望去，而且报名的人都争先恐后，因为这个站大部分都是单身，都想早日脱单。周站长最后话锋一转，告诉大家这个学员年龄已过了四十，是个精准扶贫对象，家里还有一个精神病婆婆，希望大家要体量一体量，别嫌弃人家，要有高姿度，认真地教，为扶贫工作作一份贡献。这下大家鸦雀无声，连一根针线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周站长见适才沸沸扬扬的场面不见了，脸上的表情也在不停地变化，他在万般无奈之下，拉下脸皮，黑着脸点名让刚来培训站不久的王浩亮去当教练。王浩亮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想争辩什么，看周站长脸色难看，只好默默地认许。

会议散后，大家都幸运地干各自的活，有的吹着口哨，有的打着响指，有的嘻嘻哈哈得意地笑，反正高兴都由心生。唯独王浩亮象秋冬被霜打的茄子，无精打彩，心中很是压抑……

事情往往不是人们所想，总有意外，让人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会发生。

刘春花和汪书记就在周站长宣布散会，大家散开的一瞬间，突然出现在培训站门。人们看到汪书记身边一位打扮十分朴素，却又长得水灵灵，由于她们长相十分相似，都以为是汪书记的妹妹。有几个看的眼睛发呆的家伙，窃声议论着，“要是汪书记做我姨姐就好啦！”

周站长见汪书记到来，讨好地与汪书记握手，不住地叫道：“欢迎，欢迎！”

可是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近距离看着汪书记身边的女人。汪书记以为周站长眼睛出了毛病，关切地问：“周站长，眼睛有病去医院看看。”周站长如梦初醒，知道自已失态，马上用手揉了揉眼睛说：“谢领导关心，只是眼睛有点痒，没事，没事。”

汪书记看周站长一脸窘态，笑着说“

周书记，我跟你们把徒弟带来了。”

刘春花大着胆子自我介绍：“我叫刘春花，是王家村的农民，今天到这里来是来拜师学艺的。”话音一落，大家一片掌声。

这时有人后悔了，这么漂亮的女子，被周站长说成黄脸婆，受了他误导，心中暗骂周站长。

刘春花在众位眼里比实际年龄小十岁，齐肩的披头，两鬓用发卡拢起刚好卡在两耳鬓处，看上去干净利索，挺有精神气的人，让人见一面就不会忘记。

王浩亮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一个箭步跨到刘春花面前，主动拉起她的手说：“我叫王浩亮，是你的专职教练。”话说完手还紧紧地拉着刘春花，生怕别人抢走。

不知谁莫名共其妙地喊：“抓好！”

不一会儿，一些单身汉醒悟过来，刘春花是寡妇，王浩亮是单身。可是偏偏这么好的桃花运被王浩亮抢走，自已却又无缘。不过也可怜可怜这个已三十开外的单身狗吧。

其实，王浩亮在大学时就有女朋友，是李教授的独身女，名叫李姗姗。王浩亮只是自已走了狗屎运，大家把这不是很满意的事都往他身上推，结果却让他大喜，捡了个美女弟子。不过王浩亮还是很低调，他们认识后没有以师徒相称，而是以姐弟相称，一个刘姐，一个王弟。

他们一行人到农机销售处办完手续后，王浩亮驾着农用拖拉机来到了王家村刘春花的家。人们看到拖拉机披红挂彩，上面坐着他们十分爱戴的汪书记，他们自发燃放鞭炮，表示祝贺。

时至傍晚，忙碌了一天的汪书记在刘春花家吃过晚饭后，告别刘春花回到村部休息，王浩亮必须按站里规定，吃住在刘春花家，不准搞特殊。刘春花也是个明白人，早巳给王浩亮安顿好了房间。

说来也巧，疯婆婆这天见王浩亮来，也不吵也不闹，时儿还给王浩亮一个笑，表现得十二分的安分守己。

王浩亮在城里住惯了，习惯于晚上沐浴后睡觉，刘春花当然照顾周到，以礼相待。不过王浩亮没有象城里那样浪费水，而是把水调到一定温度之后，很麻利地冲洗了一下，随及进了刘春花为他安顿的房间，他倒头就睡。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是睡不着，脑海里将白天所发生的事象过电影一样，看了又看，满脑满眼里都是刘春花的倩影。在他眼里林姗姗高贵典雅，但也有些胡来难缠。而刘春花朴素大方，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但他比林姗姗还要美，而是美不胜收。刘春花那明亮的美眸子一转，可以勾人魂魄，她那浅浅的一笑让他心神荡漾……他胡思乱想着，仰卧起坐，又仰卧起坐。忽然手触摸到胸前的上衣，碰到随身携带的林姗姗相片。他看到林姗姗在看着他笑。想到在离校前与林姗姗多次独处，林姗姗要他“勿忘我”，并强行要把自己的初次给他，他拒绝后林姗姗对他的疯狂地施暴，自今手背上还有林姗姗的牙痕。王浩亮生怕自已走火入魔，赶紧拉被子捂头睡。

刘春花忙了一天也有些累，她也简单的用水冲洗了一下身子就回到卧室。此时，她见整个屋子里充满着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的气息，这是人间正气。原来她公公的丑恶，原来她男人的傻气，还有那公婆的邪恶……今天这个男子一身正气，一身书生意气，这个男子的到来给她家带来生机和希望。她第一次想到我家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多好，想着脸发红，脸发烧。

与此同时，在王家村还有一对老年夫妇还没休息。他们是刘春花的父母。虽然说王家村有十八个小组，骑上自行车里三层外三层，外加几道河弯弯，边走边停得花四五十分钟，但刘春花的娘家居二组，她住十八组，只是隔一条河，一个湾。如果隔河对望大声疾呼，都可以遥相呼应。当初刘春花的父母答应嫁傻子，有三个原由，一是慕亲家有权有势；二是女儿和娘家近，都好互相照应；三是农村习俗都是婚圈不离村。

这天夜里，刘春花的父母心里很不平静，她父亲坐在床头，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眼看一包烟抽完了，还抽上另一包，她母亲被烟呛得咳嗽不止，怪嗔地说：“老头，你只顾抽烟，不管别人的死活。”她父亲有些泣不成声地说：“春花从小是一个有志气的孩子，是我那场病害了她。”“你看到没有，人家汪书记帮她买回了拖拉机。”“是的，要是汪书记帮她找个好女婿，我死都瞑目。”“会的，你看人家汪书记对她多好，比亲姊妹还亲，老头子，我最近还给女儿算了一个命，她有汪书记这个贵人，快出头了！”

第二天一大早，汪书记带来了三个人的早点，不，应该是四个人，还有疯婆婆的。汪书记惊诧地发现刘春花真是个美人样，随意疏理一下，人全变样，你看她雪白的衫衣，扎在笔直的牛仔裤里，脚穿一双白球鞋，显得挺精气神的，还有那乌黑的齐肩短发，通过几枝发卡卡得棱角分明，柳叶眉下，一对双眼皮更显得俏丽。刘春花被汪书记看得脸上红云朵朵。王浩亮特意将自已那份份量重的早点推给刘春花，刘春花很不好意识的推让，客套来客套去，还是王浩亮会找理由让刘春花接受。汪书记突然想到，如果是让他们成为一家该是多么的美满，王浩亮这小子真的不错，比我那个男人还要男人……

刘春花是个聪明透顶的人，她知道汪书记来准是有事，于是开口问道：“汪书记莫非有事相求？”汪书记本想大家吃完早点告诉他们，见刘春花问就直说：“我想请你们帮个忙，本来你们学车，我早就给你选址在村头东边那块开阔地，但是我昨晚摸了一下村里的抛荒面积的底，除了强行要党员干部带头捡抛荒地种外，还有一百七十多亩地无着落，现在唯一的办法村里种。目前正是春播季节，你们用机械边耕边种，理论联系实际，边干边学，把教车技术用在抛荒的耕地上，既有实践的意义，又有学习的意义。”

刘春花把一双美眸始终盯着王浩亮，王浩亮心里有数，抢过话题说：“汪书记，这个忙我们帮定了！”

从此，他们白天耕地，整地，在田野里两个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得也挺用心。比如如何掌握方向盘，踩油门，倒退，前行，转弯……夜里教刘春花如何识图，掌握机械原理。刘春花聪明伶俐，一教就会，一学就懂。

经过半月的努力，汪书记交给的任务保质保量的完成了，刘春花的开车的技术巳达标，一个人完全可以独立完成机械的各行技术的持操作，也就是说王浩亮要回单位了。可是两个经过半月的交往，情感是那么的深，又是那么的难分难舍，两个人可以说是晚上梦里笑醒，白天形影不离。突然说要分别，双方都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他们对“分别”二字都难以启唇，所以，王浩亮在作别时刻，又一次和刘春花到田野观赏了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耕地播种的田地。两个人都默默地走完了一块又一块田块，遇到沟坎的地方王浩亮主动牵住刘春花的手帮上一把，一跃而过。

刘春花不小心扭伤了脚，王浩亮关心地蹲下身子连忙帮她揉伤，强行地背着刘春花走，她把头扎在王浩亮的背心上，强忍着不要让自己把泪水流出来，心中不住地呼喊：“要是这个男人是我的该多好！”

王浩亮边背她边走心里想：“要是我有这么个女人该有多好！”彼此之间他们心心相印。可是拉回现实，一个是穷寡妇，一个是大有前途的大学生，真是大相径途，况且年龄相差十岁。刘春花心里是亮堂堂的，但有些不甘心。

 

第六章 姐弟之恋的风波

 

王浩亮回单位上班第一天，有些无精打彩，因为他心里装着刘春花，离开了她饭吃不香，觉睡不好。时至中午，她的女友林姗姗突然从省城来到他家，因为她是第四次了，所以早已轻车熟路进了王浩亮的家，王洁亮的父母把她当贵族小姐一样的接待，生怕那个地方照顾不周，惹得宝贝儿子生气。

王浩亮刚进家门，就被突如其来的林姗姗一个拥抱，并且给了他一个热吻，王浩亮的父母立马腾出空间，他们回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还听到林姗姗那种嗲声嗲气地对王浩亮说：“想死我啦！”王浩亮好象对林姗姗过分的动作和表动无动于衷，甚至有些讨厌。他一点都无反应，一点也不配合，这让林姗姗对这种反常大怒，甚至有些不解。林姗姗还是个懂道理的人，关心切问：“工作累吗？还是不愿意干？要不你还是回省城，让我爸让你留校。”王浩亮找出措词：“很累。”

林姗姗这次来是来告诉王浩亮一个好消息，她要出国留学，顺便谈他们的婚事的，结果不欢而散。

大约回单位两个星期了，王浩亮很想找个理由去王家村去一趟，忽然刘春花给王浩亮电话，说有事与他商量，他大喜过望，放下手头的工作，告假直奔刘春花家。两人相见如鱼得水，欢喜异常。接着刘春花向王浩亮叙述了汪书记的一个“任务”，目前村里抛荒的一百多亩地，要我承包，期限是两年，头一年是每亩承包费是一百元，第二年是每亩二百元，只准种粮。

王浩亮一双眼睛盯着刘春花转，故意拿话题说：“你承包又不是我的事？”刘春花正眼看着王浩亮说：“咱们师徒一场，我有些拿不定。”她见王洁亮不说话，又用商量的口气说：“要不咱们两人承包，你包机械操作，我包种田管理，”王浩亮忧豫了好一会才点头默许。

他们二人来到村部找到汪书记，汪书记见到王浩亮，开着玩笑说：“王浩亮，是不看上我们的村花刘春花啦，有些舍不得了。”刘春花满脸通红，笑着说：“人家是我请来的，我们是来签合同的，”汪书记也爽快，从办公桌上拿出早巳和村“两委”会上全票通过的合同书让刘春花过目，刘春花看过之后又传递给王浩亮，然后慎重地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的日子，王浩亮每星期借机械维修保养之名，一是亲近刘春花，二是找汪书记保媒。汪书记觉得这事不是很好办，为难给王浩亮讲清了几个问题，一是刘春花是寡妇，并且年龄过大；二是各自身份特殊，一个农民，一个大有作为的大学生；三是两家地位也特殊，一个是父母是退休老干部，一个是家中还有个疯子婆婆。汪书记认为这种特殊的恋爱难度大，表示不赞成。而王浩亮总是坚定地说：“婚姻不是年龄问题，而是两人相不相爱的问题。”

同时，他还坦白地向汪书记讲述了他与林姗姗的省城之恋。所谓旁观者清，汪书记其实很想帮他一把，但是早闻他省城之恋，所以……往往事情有些凑巧，该来的总该来，刘春花每次总是等王浩亮前所脚走后，后脚也来到汪书记办公室，总说自己嗅到王浩亮身上的男人味，生理发生反应，连月经正常得比做闺女还准时，经血鲜艳艳的。汪书记见刘春花对王浩亮如痴如醉，便将王浩亮的省城之恋讲给刘春花听了，刘春花听后，犹遭雷击一般，摇头不相信这事是真的，泣不成声地说：“我爱他，是他唤醒了我，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汪书记待刘春花哭个醒后，拍着刘春花的肩头说：“我俩都是女人，我理解你，婚姻是双鞋，先试试再穿。”刘春花懂汪书记的话里话，于是等下次王浩亮再次来时，试探王浩亮的心。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王浩亮没来，两个星期过去了也没来。刘春花等的好心焦，她每天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王浩亮的身边，把真爱他的心剖开给她看。

可是刘春花没想到王浩亮此次回家，去省城面对面的找林姗姗谈了三次，林姗姗死活不肯和王浩亮分手。王浩亮这次闹得很棘手。双方的家长电话里联系好了，王浩亮调省城回校任教。林教授巳下达了调令书。此事闹得满城风雨，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七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浩亮执着地爱刘春花，他在省城很清楚明白地谈了愿娶刘春花的理由，告别了林姗姗，便向林教授表达了自已的歉意。回到家里，他的父母都不给他好脸色，因为这园区的左邻右舍听说王浩亮为了一个大他十岁的寡妇，把到嘴的“肥肉”都丢了，太不划算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现在是女大十，有个屁用。他父母气得一个骂他不孝子，一个气得打了他两嘴巴，断绝父子关系。王浩亮流着泪双膝跪下，声声泣道：“你们谅解儿子吧，应该给我一个爱的权力。”他母亲见状，自己也哭了，儿子长了这么大没这么恶毒的骂过，打过，反过来劝他爸：“你打也打了，儿子不记恨你，给你下跪，儿子大了，他的事就由她去吧！”

王浩亮刚刚算平息了家庭，他万万没想到林姗姗不甘心从省城自驾车到王家村找到刘春花，她初次与刘春花见面，发现刘春花眉目清秀，看上去根本上就不是个村姑，仿佛就是城里人，难怪人说十年的寡妇嫩的很，确确实实。她很有礼节的自我介绍：“我叫林姗姗，是从省城来的，我是王浩亮的女朋友。”刘春花上下打量着对方华贵的穿戴，心中不由紧紧张张起来，我天天等，日日盼却盼来了死对头。她直棱棱地看着对方表情的变化，心中有些自责自已，我怎么鬼死神差地爱上了王浩亮，我配吗？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对方递给她一张卡片，刘春花准备伸手糊里糊涂接过，林姗姗突然说：“我们都是女人，我爱王浩亮，我这卡上是十万元，你拿去花，你要是不愿在农村，我到城里帮你找份体面的工作。”刘春花立刻清醒过来对林姗姗说：“爱情不是钱能交换的，你要我把王浩亮让给你，你去问王浩亮！”

林姗姗本以为金钱万能，拿钱就可以买到爱情，却在刘春花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几天过后，王浩亮说服了父母，直奔王家村，跑到刘春花家里，说在田里，他又快步找到田里。刘春花正在田间锄草，听王浩亮高呼：“春花！”她的身子浑身震动，全身的骨架仿佛发出吱吱响声，她被呼声融化，仿佛变成一个飞姑娘，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她感应丢下锄头，飞一般地向王浩亮飞去，她扑到王浩亮的怀里，不住地“浩亮”。此刻，两个人忘却了师徒关系，忘记了“刘姐”，忘记了“王弟”，全都换上了各自的名字，互相的呼唤，一次次地，一而再，再而一的呼唤。刘春花忽然象小孩在王浩亮面前“哇”地哭了起来，是喜还是悲，二者兼之。喜的是终于盼来所爱的人，悲的是所爱的人太迟了，太迟了……

第二天，王浩亮和刘春花一大早就找到汪书记，迫不及待地要汪书记保媒。汪书记见他们的婚事是瓜熟地落很爽快地答应，打着哈哈哈说：“这个媒我保定了！”

三个人在说话间，刘春花不住地向汪书记眨眼，使眼色。汪书记明白，立即叫王浩亮徊避一下，王浩亮退出村办公室，刘春花向汪书记提出：“我要招婿。”汪书记很不解，刘春花继续说：“我还有个疯婆婆要照顾，她也可怜，我把她养老送终也是我这做儿媳份内的事。”“刘春花呀，你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惦记着疯婆婆，我算服了你。”汪书记对刘春花非常敬佩，但担心王浩亮家庭工作有阻力，又很为难地说：“人家独生子。”刘春花见汪书记面露难色，还是不住地央求。汪书记免为其难地补充一句：“你今后好自为之！”

很快三人又面会，汪书记直截将刘春花免为其难的事向王浩亮讲了，谁知王浩亮向汪书记表态：“只要刘春花嫁给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入赘就入赘，我答应。”大家拍掌高兴地笑起来。

人们常说丑媳也要见公婆，王浩亮和刘春花在汪书记的撮合下，决定最近领证，五月一日结婚，因为离“五一”劳动节没多长时间了。又加之刘春花是寡妇，村里人闲言闲语多，好事快办，越快越好。

王浩亮在王家村停留了几天，他们领了结婚证，王浩亮带着刘春花到城里见扔公婆。

刘春花到城里还是一样的农家妇女打扮，剪看齐肩的披头，头上发卡卡得线条经渭分明，两耳边的鬓发一直卡在耳上角，显得白晰的皮肤更加美丽动人。

王浩亮将刘春花引荐给父母，他父亲见了点头微笑，心想怪不得儿子抱着“金砖”甩掉，原来这个比“金砖"还要强，人长得有模有样，棱角分明。这里的“金砖”当然是林教授的女儿林姗姗。因为林姗姗大王浩亮三岁，所以称“金砖”。他母亲更是喜得眉毛都飞舞起来，这刘春花横看竖看都看不上四十开外的人，简单点说三十岁，才三十岁。这长相就她名字一样，春天里开的一朵花。

刘春花不比林姗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处处居高临下，而刘春花就象到了自家，一会儿爸，一会儿妈，一点也不分生，真的象一家人，真的象是这一家的主妇，烧火做饭，扫地洗衣全包了，一家子人都欢乐无比。

“五一”节这天，王家村里热闹，他们都认为刘春花这迟到的幸福得来不容易，都前来参加刘春花和王浩亮的结婚大典。汪书记作为他们介绍人，早就到了他们结婚大典的现场。

汪书记今天因为替两位新人高兴，贪了几杯酒，由于酒精的作用，使她更加神采飞扬，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她讲话声如中央电视主播，人称她赛“倪萍”。

当两位新人夫妻对拜礼毕时，快递哥突然送来一封给刘春花的快递。

一位好事者征求刘春花意见后，立马拆开视之，原来是林珊珊写给刘春花的一封信一一

“亲爱的刘女士，不，王浩亮的夫人，不，应该是尊敬的刘春花姐。当我们两个女人相见的时候，我本想和你吵一架，是你的出现夺走我的至爱，我是爱王浩亮的，直至我给你写信的这一刻，我还是爱王浩亮的。但是我还是被你的善良与美丽，平凡而又伟大的执着精神所拆服。你对王浩亮的爱用金钱收买不了你，招你进城改变你人生也动摇不了你。王浩亮有你这样的老婆会幸福，而且一定能很幸福。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到地球的大西洋彼岸，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们幸福美满，早生贵子。时年二0一五年四月二十日。林姗姗。”

刘春花和王浩亮四目相对，嫣然一笑，爱的是那么的甜，那么的幸福。

不知是谁高呼：“让新郎和新娘当众拥抱接吻！”

婚礼场上被人们的吆喝声和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中，推向了高潮……

 

第八章 播种希望

 

刘春花和王浩亮结婚后，他们俩通过慎重的考虑，王浩亮辞去了市农机培训站的公职，回王家村当一个新时代的农民。从此夫妻双双日出下田，日落归家，形影不离，让人们羡慕，也让人嫉妒，因为他们在人们的视线里是一幅活脱脱的范儿。

到了秋天，粮食丰收了，刘春花发挥机械的伟力，上午是一片庄稼，下午是一片乌黑的土地。他们割完了自己的又全部免费为村民收割，让村民个个喜得乐开了。刘春花经过摸底，当年承包的一百多亩抛荒地，每亩地除去人工，农药及化肥等开支，净赚五百元。他们还清了当年的贷款，略有赢利。刘春花大胆地购机学开车，为实现农业机械化开了个先河，这对她本人来说是一个创举。她这个头开得好，那些在外地打工或者当上老板村民，他们听说刘春花种地一年就发财了，抛荒的农民纷纷返家种地，同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村里突然新增拖拉机十台。这下矛盾又来了，有了机械操作体力劳动减轻了，看到人家种地能赚钱，自己又舍不得抛荒的土地。这下也验证一条不变的俗话，宁可失荒，不可失业。汪书记想这是件好事，刘春花的农业机械化，既解决了农田抛荒问题，又减轻了自己工作上的压力，满心欢喜。但是有件事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是违反法律规定的。当初土地抛荒，村“两委”决定把土地承包给刘春花，每家每户的户主都签字画了押的，而且在司法公证处实行了公证的，这要受法律保护的。在汪书记很为难的，刘春花夫妻商量了一个变更的办法，凡是在承包合同之内的土地，每户补赏二百元。汪书记在与户主商量时，大多数农户认为可以，但少数人却不要钱要土地。而且这领头还是刘春花的公公王铁任村书记时的几个铁杆兄弟，说起来真的好笑，连村里村外的人都有些百思不解。比如说王占魁，他还是王铁的亲侄子。王铁有三兄弟，他大哥叫叫王金，二哥叫王铜。大哥年幼染上天花夭折，二哥王铜儿孙满堂。这个家庭矛盾的开端就是王铁的父母偏见于王铁，帮王铁家闹得很殷实。人们常说弟兄不巴望弟兄穷，可王铁的哥却恰恰相反，他见不得王铁比他强，处处所对，人称他们是死对头。王铁当书记他嫉妒，王铁撤职了他高兴，王铁没子孙他也高兴，王铁死了他更高兴……农村的传统习俗，祖业分三代。如果是刘春花离开了王家，疯婆子早死，王铁的家业自然是王铜的儿子王占魁的。所以刘春花在王家没一天好日子。现在刘春花情况好了，眼看王铁的家业无法继承，他便跳出来与刘春花作对。再说他的抛荒地也没人种，他的想法是宁抛荒，或者把田让给别人种，也不能轮到刘春花种。他凭着原来在村里当过村干部，自已也有一份威望，所以站出来跳，站出来闹。

人们也看不惯王家的人老是针对刘春花，老是欺负刘春花，都曾劝她改嫁，或者远走高飞。她想过，但她改嫁这个疯婆婆谁管，谁又肯让她带着疯婆婆上门。她也想过远走高飞，这一走这疯婆婆又谁来照顾，自己第一会受到社会的遣责；第二自已良心会受到遣责，何况人家当初出钱治好自己父亲的病，救了一条人命；第三答应嫁给傻子也是自已……

村民闹事这件事也让王浩亮很觉得闷，明明是你们不要土地，今天我们少有收成却都眼红，他也后悔自已辞去公职。刘春花心知胆明自己丈夫心里事，便笑着对丈夫说：“我们不是还有十多亩责任地吗？再说我们除了粮食丰收，还有一个更大的丰收，叫娃娃丰收。”

王浩亮听到自已老婆说有喜，高兴得跳了起来，抱着刘春花又是亲又是吻，高呼：“我要做爸爸啦！”

夫妻高兴了一阵子后，做出果断决定，大家乡里乡亲，土地还给大家。汪书记久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事过不久，汪书记总觉得欠刘春花夫妇的一个人情，她觉得自已来王家村的目的是来当扶贫第一书记，王家村就是因为穷才挑选她来，如今刘春花是块脱贫致富的料子，也是个典型，我们不能让脱贫典型吃亏，也不能让他们出现“返贫”。再说王浩亮为啥辞去公职，他就是看好了土地承包合同，他可以大干一场。他想到这里于是一个大胆的设想立马构成，由刘春花夫妇带头，改变人们习惯的一年种一季变种两季。她曾从农业科技信息中了解到因为长江中下游的江汉平原土地肥沃，雨水充足，很适应种一季早熟西瓜，接着赶上一季中稻，而且时间差决不误农事。她想到这里更是想到了王浩亮，他在省城高校多年，对农学院很熟悉，于是她找到刘春花家，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从公事到私事，从国家到家庭，谈的大家都心理亮堂堂。

正当人们都在冬闲沉浸在麻将声中时，王浩亮去了一趟省城，他拿着汪书记的介绍信，找到农学院几位熟悉的老师，首先对他带去的土壤进行检测，看种什么最来钱。发现可种瓜和水稻，而且是种瓜特别甜。于是向他推广早熟西瓜与水稻连作技术。他学成之后，回家决定在自已的十多亩责任地上种出金子来。

他说干就干，带着刘春花把土地全部冬翻，把田块经过细耕细整后，划成标准的块块。

二0一六年春节刚过，人们又沉浸在走亲访友中的时候，王浩亮的西瓜种子已经在营养缽里发芽，准备播种。

播种那天，刘春花从娘家请来三十多人，在王浩亮的指导下，先将整平的地用除草剂用喷雾器认真地喷雾一遍，随之按规定的行距与株距下栽种巳发芽的西爪营养钵，接着盖上地膜。由于他们的地正好靠近公路，又在一个三叉路口上，种植地膜西瓜也很吸引人们的眼球，参观者络绎不绝。

等待西瓜成熟时，他们首先让村里的老年人尝个新鲜，凡老年人都可试吃，试吃不要钱。由于他们夫妻二人管理到位，西瓜皮薄清甜，有的连皮都吃掉一。刚刚开园被省城几家商场每公斤两元的价格，抢购一空。清园时少量的尾瓜，他们也能卖出二元一公斤。汪书记借这个实例召开现场会，连市里的领导也来找汪书记借“经”。市新闻媒体都报道了刘春花夫妇的地膜西瓜的新闻，市报头条还有他们夫妻的巨照。

人们常说好人多磨难。正当六月王家村都忙着插中稻秧，抓田间管理的时候，刘春花腆着大肚子和王浩亮也在自己责任田里忙上忙下，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天，突然刘春花的邻居喊她快回家，她疯婆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他们夫妻二人连忙从插秧田间上坡，连腿上的泥都来不及洗，便赶回家，用车送到医院抢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医生告诉他们老人中风，年岁大了，今后的日子只能躺在床上度余生。

从此夫妻二人白天黑夜轮流照顾疯婆婆的饮食起居。

疯婆婆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她食欲很好，肚子一饿就叫唤，有屎有尿就叫唤，稍微动作迟缓一点，她就拉在床上。左邻右舍看到刘春花天天晒尿布片或者晒？床单。

刘春花自已怀小孩不但没得到婆婆的照顾，反而挺着一个大肚子，有时喘不过气来，也很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疯婆婆的饭，有时实在不行跪在床边喂。有时丈夫王浩亮抢着去喂，刘春花怕男人无耐心，坚持每天按时给疯婆婆喂饭。王浩亮实在心疼她，便劝导说：“我的好老婆，有孝心的老婆，你临盆临时临月了，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只有这"为孩子着想”这五个字才能让刘春花停下手。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地看着疯婆婆，陪着自己心爱的丈夫。

一天，她邻居串门，突然看到刘春花很艰难地跪在疯婆婆床边，给疯婆婆一口一口地喂饭和菜，便很不解地说：“当初这个疯婆子，处处针对你，害你……你叫我对这样的人，只有仇恨，我早让她饿死。”刘春花却笑着说：“她毕竟是我婆婆，婆媳间那有不吵嘴的，牙齿和舌头还是两亲兄弟，一不心牙齿还咬舌头。再说她活着，我能持奉她这也是我的福份。”

“还福份？这叫受罪！”“不，不能这么说，一个做儿媳的这点罪都受不了，还何谈儿媳，岂不是禽兽不如。”

邻居争不过她，反倒被刘春花言行感动，替她帮忙。刘春花的感动了周围很多人，谁家儿孙不孝，他们会指教，你们去看看，刘春花在怎么做，你们回来就怎么做。刘春花成了村民孝敬老人的典范。

中稻正拔节吐穗时，刘春花为王家生了个带巴的儿子，王浩亮喜得看过儿子又看刘春花，高兴地喊：“我王浩亮有儿子啦！”刘春花问丈夫：“我们的儿子叫啥名字？"

王浩亮不加思索地说：“叫王盼。”

“盼望幸福，盼望末来美好生活！”夫妻异口同声。

刘春花突然想到疯婆婆，“快，快，把这天大的好事告诉给婆婆。”

他们三人来到疯婆婆的房间，刘春花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在疯婆婆的床前双膝跪下，王浩亮用双手扶着她，刘春花眼里噙着喜悦的泪花深情地叫道：“娘，你终于盼到了孙子了，叫王盼。”不待刘春花说完，怀中的儿子高声哭啼，似乎在叫喊：“奶奶，奶奶。”疯婆婆感到无比的兴奋，眼睛睁得象铜铃那么大，口中“啊~啊~啊着。”一口恶痰堵着在“啊”中断气。

疯婆婆寿终正寝，享年七十岁。

 

第九章 脱胎换骨

 

王浩亮和刘春花按当地风俗很风光地办完了疯婆婆的丧事，累得精疲力竭。随后，他们夫妻俩考虑到小宝贝王盼的抚养的事，王浩亮要刘春花在家做全职太太，因为刘春花太不容易了，她这次也叫高龄生产，他们也打算再也不要二胎，所以一定要刘春花在做月子里把身体养好，还要把身子补好，让王盼天天有吃不完的奶。

刘春花不同意在家做全职太太，原因是王浩亮在城里细皮嫩肉的，又有文化，在这里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的罪，现在浑身上下的打扮就是个农民，脸由白变黑，手掌伸出十个大大的茧花。她很心疼他心爱的丈夫，她要跟着王浩亮同甘共苦，等做完月子形影不离的陪着为自已甘愿牺牲一切的好男人。

他们争论来争论去，目标都是互爱，都是爱的深情，爱的深厚。在无办法，无办法的情况下，最后商量达成共识，请城里的父母下乡，到农村居住。

城里的父母得到自己有孙子抱了，日夜都睡不着觉，现在儿子和儿媳要接他们去乡下住，一个说城里空气不好，一个说农村好，都乐意到农村一边照看孙子，一边养老。不待孙子满月，城里的两位老人自已找上门来，说什么也不走了。

一年过去了，刘春花的儿子在公公婆婆的细心照顾下，能够下地跑了，他很逗人喜欢，逢家人就奶声奶气地叫唤，叫得爷爷奶奶心里乐开花，叫得爸爸妈妈心里甜如蜜。家里他就是个小把戏，一天到黑跟着人转，人见人爱，把个家闹得生气又红火。左邻右舍几个楞头青见孩子的妈长得漂亮，总想占点便宜，拿着糖果之类的要王盼叫“爸爸”，王盼只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大人们逗他叫“爸爸”，他奶声奶气地叫，闹得人们都开心地笑。后来在爷爷奶奶的调教下，如果有人逗他叫“爸爸”，他会纠正地说：“你不是我爸爸！”人们又哈哈大笑。王家大院成了孩子的欢乐天堂，也成了乡邻寻找开心的乐园。

王浩亮和刘春花有了孩子之后，又加公公婆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过很温馨，两夫妻过得甜甜蜜蜜。婆婆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又会自各种家常菜，有时还翻出几个新花样，邻居们爱凑热闹，不请自到，一吃饭就围上一满桌。公公爱读书看报，平时就在门前的树荫下和同龄人分享新闻，或者三五好友凑在一起打打牌，或者下象棋，其乐无穷。王浩亮在乡村发挥自己懂机械的特长，维修机械。村子里不管大人小孩都叫他“王师傅”。人员关系好，办事讲认真，都很欣赏他。刘春花以农为本，把自己的责任田搞得有模有样。这个时候她才懂得什么叫家，什么叫幸福。回想起来这个家，这个幸福来的太不容易。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好干部给的。汪书记是党员，我应向她学习，象她那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于是想入党就象春天里发芽的种子，破土而出。她把要求入党的事告诉了自已的丈夫，王浩亮说：“老婆，我举双手赞成。”她把要求入党的事告诉了公公婆婆，他们抿嘴而笑，“要是春花入了党，我们就成了党员之家。”

刘春花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她象春天的鸟儿，飞到村部，找到汪书记将自己为什么要入党的理由讲了一遍，汪书记听后很高兴，并伸手拉住刘春花说：“春花姐，没想到你一个普通的农妇，能有积极向党组织靠拢的决心和信心，我代表组织欢迎你。”接着汪书记向刘春花上了一堂党课，入党光荣，但要能经受起组织的考验，向自己身边的党员看齐，争做一个合格的党员。

刘春花回到家里，把自已关进房里平静地回想着汪书记给她讲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她平时写点东西总是撕了写，写了又撕，可是今天不知为啥，下笔如神，很快地将入党申请书写好了。

汪书记将全村要求进步的入党积极分子的入党申请书，在支部大会上作了交流。当人们看到刘春花的入党申请书，大家的眼睛突然亮了，因为她的申请书不是像所有人那样公式化，她是用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向党述说入党的理由，可谓情真意切，所以大家都争相传阅：

 

申请书

 

王家村党支部：

 

我是二组村民刘春花，大家都很熟悉和了解我，我自愿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党组织。我原来是一个穷寡妇，是村里的精准扶贫户，是党没有忘记我及还没有真正脱贫的人，党派来了好扶贫干部，带来了好政策，让我脱贫，成了家，还有了孩子，让我有了幸福美满的家。饮水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我要感谢党，感谢党的扶贫好干部。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我们的党是一个得民心而得天下的党，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党。我们的党是一个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毛爷爷带领着中国共产党救了新中国，从此让中华人民站起来了；邓爷爷带领着中国共产党，走有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让中国人民富起来，习大大高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大旗，让中国人民强起来。我们的党培养出来的党员干部，他们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全心全意为人民着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象驻我们村的第一扶贫书记，汪桂枝为了扶贫不仅自己身先士卒，而且为了助贫贷款，把自己城里住的唯一一套房子，抵押了五次。这样党员干部让我心服口服，让我敬佩。还有我们村的无职党员郭洪涛，他怀着对党的一片赤诚之心，帮助身边的人解忧解困。我觉得我们党员时时处处比别人先进，我不是凭着一时好奇，一时热血沸腾，要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而是我凭着我个人的经历，对党组织的了解，对党员的认知，使我懂得加入中国共产党党组织，成为党组织的一员，是我一生最大的光荣，也是我一生的追求。我入党是要为党立功，而不是入党做官，更不是象少数人那样以权谋私，贪污腐败。我入党的目的是要让我们这些新鲜血液，涤荡着党内的败类，扫除垃圾，做人民拥抱的党员。我一定不忘当初，牢记使命，做一个合格的党员。

 

申请人：王家村二组刘春花

二0一八年元月五日

 

大家看完刘春花的入党申请，都赞成她为入党积极分子。因为刘春花确定汪书记和郭洪涛两人为入党介绍人，所以关于如何培养和考察的事宜就交给汪书记了。

汪书记因为长期与刘春花接触，非常了解刘春花的为人与处事。并与刘春花商议如何让村里的那些精确扶贫户尽快脱贫的问题，没想到她语出惊人，“汪书记，我可以让我们二组十三个贫困户一年脱贫。”

刘春花说到做到，她回家之后对十三个贫困户的土地进行了摸底，预算如果种两季该要多少钱的开支，特别是早熟西瓜的农资开支作了一个统计，大约需二万余元。晚上，刘春花将白天与汪书记的谈话说与丈夫王浩亮听，并决定将存入银行的五万元，取出二万五千元垫付组里的十三户贫困户的早熟地膜西瓜。

王浩亮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因为他早就打算用这五万元办一个农用机械修配厂，只是厂址没选好，所以没向刘春花说出来。他有心无心地说了一句话：“你现在还不是党员就开始把垫底的家当都拿出，如果是党员了，那不把我这个老公都拉出去卖了。”

刘春花见王浩亮话中有话马上亲昵地抱住他附耳细语：“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吗？我那舍得我好老公。”王浩亮见老婆妩媚多姿，顺势抱着刘春花翻床单。刘春花也很快入戏，扯着王浩亮的耳朵说：“你个馋猫，一夜两三次，象只配种的公猪。”二人兴尽之后，刘春花忽然记起一件事，对王浩亮语气悠悠地说：“我是不是又怀孕了，有两三个月没来月经。”王浩亮笑着回答：“你母猪吧，这么快又怀上了。”刘春花认真地说：“我不想要这个小孩，今后我要是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能做个党员样来。”可王浩亮不答应，他也很认真地说：“你都四十五六了，再怀就不容易啦。”“我们的盼盼不是还小吗？”“再说现在政策允许生二胎，而且还鼓励生二胎。”“等今年我为乡亲们办点实事，积点德，我入了党，我们俩再加把劲，再生一个就不行吗？！”

……两个人争论来争论去，最后双方同意不要小孩，决定做引产手术。这件事王浩亮的父母先惊诧后来回答：“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第三天，当他们二人去医院，认识他们的人都劝他们不要引产，年纪大了对身体有影响，同时刘春花这一生活得太坎坷，太不容易，要是今后……

他们夫妻决定了的事，是不后悔的。刘春花自从遇上了汪书记，真的遇上了贵人，她要感恩贵人，只要积极为贵人分忧解难才能对得起贵人。一定要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入党，做党的人才能不辜负贵人。王浩亮自从遇上了刘春花仿佛中了魔似的，爱刘春花爱的是那么的深沉，爱的是那么的挚着，连走路都要手牵着手，生怕她跑了，生怕她飞了。引产手术很顺利，刘春花在王浩亮的陪伴下，在家里足足休息了三天。这三天他们聊爱情，聊生活，聊他们在一起的幸福感。两个人在一起总闲这时间过得太快，太让人流连往返。可是时间勿勿，人也勿勿，岁月不饶人。刘春花想起答应汪书记的话，在家坐卧不安。于是她的早熟西瓜种植计划，早己铭记于心。因为这种西瓜的种植投资大技术性强，时间性强。比如它的种子要保证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保持恒温，也就是说种子每天都要用袋子绑在人身上，直到种子发芽。农历的正月就要播种，通过营养钵培育，再露苗，让瓜苗经过露晒，锻炼之后，才进入大田地膜移栽。这一套工序王浩亮比她更清楚。于是两个人分工，一个管技术指导，一个管组织人员，资金的投入。

刘春花和王浩亮两人一条心，劲往一处使，很快得到了汪书记的支持与帮助。

汪书记组织二组十三个贫困户开了一个会，会上由汪书记当证人，这十三个特贫困户，签订了由刘春花出资出技术，包销售的合同。人们当场算了一笔帐，一季早熟西瓜，一亩净收两千到两千五百元。如果价格好的话还不止这个数，另外还可赶上一季中稻，真的很划算。

这么好的事，也有人不愿干，谁呀？就是孔三，绰号叫色鬼“三根毛”的老婆一一张桂香不愿意。她说：“这正月正是过年，好玩的时节，不信打牌赢个几千上万的。”也有站出来不满地说：“你就知道打牌，打了几十年，不但没发财，反倒成贫困户，多丢脸。”眼看剑拔驽张的又要舌战，张桂香脸上青筋暴起。汪书记立即一句话怔住：“不愿可以，不想脱贫，就取消扶贫，政府不扶懒人。”刘春花站出来圆场：“桂香姐，只要你答应种瓜，我今天用机械帮你耕整土地，西瓜种子我帮你育苗，等到数钱高兴时，请我买一瓶水喝。”此时，会场都开始活跃，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刘春花，我们听你的。"

刘春花趁热打铁说：“既然大家都赞成种早熟西瓜，那我就到农资门市部购农药化肥，大家都回家把自各责任田收拾干净，等着我耕整机来耕田。”

大伙都一个个很高兴地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还有那些不属于扶贫对象的乡亲，见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他们也要加入种早熟西瓜行列。刘春花有些为难，他们说：“只要你刘春花点头给我们当顾问，种田的开支我们出。”刘春花见乡亲们把话说到这份上，笑着说：“只要大家信任我，咱们都是图的过上好日子，干！”

这下刘春花可就忙了，那十三户的地足有一百亩，现在又增加了十八户，全组加入种早熟西瓜的人数超过了一半。

王浩亮怕刘春花刚刚引产才几天，好多事都吃不消，不是，应该是好多事不能干，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个月，等身体恢复健康才行。可刘春花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的人，所以他整天陪着刘春花。在机械操作时，刘春花永远是副驾，而且这是王浩亮的命令。在驾驶室里，她看着自已的男人很是自足，很是自信。

一天，汪书记来巡查刘春花夫妇机耕机整的情况，发现刘春花脸色苍白，屁股湿了一大片，问是什么情况？王浩亮一看大事不妙，立刻把她送往医院，经查问原来引产后因劳累所致。汪书记知道事实的真情后，不但没安慰刘春花，反而大骂她：“胡闹！”待汪书记前脚起出医院，她央求王浩亮继续下地去了。

大约一个星期过后，刘春花出了医院门，直奔早熟西瓜地现场，看到一厢厢田都整的土细田平，而且每百米一条主沟，全是机械操作，一体化。她此时心里非常的踏踏实实，并且由衷地感到还是自已丈夫理解自已，懂自己。她深爱自已的那个为了爱敢于放弃一切的男人。她一步一步地向自己男人走近，忽然间，她不顾一切地给了王浩亮一个热吻，然后拥抱起来。这就是爱情的伟力，给了他们一定要为乡亲们钱袋子鼓起来的无穷力量。

时近六月初，王家村二组二百二十亩早熟西瓜要开园了，瓜农们喜庆丰收。由汪书记搭台唱销售西瓜戏，请来了市镇两家电视台的记者，把个王家村闹出了新名堂，连省报也来凑热闹。人们只要提早熟西瓜就是王家村。开园第一天，来自四面八方的车塞满了村道，连公交站也出来帮忙维护道路的交通安全。这一天，张桂香卖瓜卖了三万元的现金，她一边数钞票，一边扬起手上的钞票故意在太阳下眯着眼正照看，反照看。那种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今天又真真实实的是钱，是大钞，而不是十元和五元的，这是百元一张的现钞。谁见过！我家孔三没见过，还有那专干坏事的马二狗也没见过，马二狗一天到黑尽瞎吹牛皮，他玩过一个女，说有百万现钞，原来是一百万冥币，人家拿刀砍他，他远走高飞在他一个远房亲戚家躲了三个月。张桂香看着笑着，象掉进钱眼里，嘴里哼着花鼓戏小调，腿脚并用地跳呀跳的，好象中了魔似的。这时汪书记和刘春花向她这边走来，人们打老远就和她们二人打招呼。她们二人走到张桂香身边，大伙侃侃而谈地对张桂香说：“你欠刘春花一瓶水该兑现了吧。”张桂香抿嘴一笑说：“汪书记和刘春花我这里有矿泉水。”说完递给她们一人一瓶。汪书记见张桂香一脸的笑，知道她今天西瓜开园，一定是硕果累累，故意逗弄她：“还反不反对一年种两季。”张桂香知道这是汪书记在骂她，她立马说道：“当初是我懒惯了，现在叫我坐在牌桌上，我也不愿，今天我才一天就买了三万，我这一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钱。”

汪书记又笑骂道：“瞧你这么没出息，三万块钱就把你喜成这样。”

刘春花插话道：“好事还在后头，明天，我们按合同要给省城大供应商交售西瓜。”

张桂香有些为难地说：“我家人手不够，招工有点难度。”

“你家孔新现在二十七八了，不是还没找到对象吗？你就找你些什么七姑八姨的亲戚，让他们多带几个闺女来，红包多点，不幸这次孔新走桃花，你也快点升级当奶奶。”刘春花这么一说，倒真的提醒了张桂香。

汪书记画龙点睛地说：“这叫西瓜联姻。”

张桂香一听两位“高人”，话中有话，计有心头，原来我家闹“穷”，你们这些亲戚都不与我来往，今天我闹“富”，出钱请你们看看我现在怎么样，怎么样？！

第二天，张桂香特意让儿子孔新打扮一新，象西瓜老板一样站在田头，热情地接待亲戚带亲戚，青一色穿着新潮的女孩。下了西瓜地就象仙女下凡，让孔新也有几分得意。

说来也真巧，张桂香的妹妹的女儿带的一位远房亲戚叫彭娟娟的姑娘看上了孔新，并且主动要了孔新的电话。从此，只要是孔新家摘西瓜，她第一个到。时间一长，还多了一个主动叫“妈”的，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西瓜收场便请汪书记和刘春花去彭娟娟家保媒，这门亲事真的成了。张桂香一家人把汪书记和刘春花当亲人看，并要儿子叫她们“干娘”。

西瓜收场马上要赶插中稻秧，马二狗家来一位新媳妇，是邻村的牛寡妇，她说：“我不嫌他原来做过什么，只要他现在重新做人，今后听汪书记和刘春花的话，我就是她的女人了。”

插完中稻，王家村二组，在汪书记和刘春花的主持下，先后办完了他们两桩婚事，村民们皆大欢喜。

一位年长的老人感慨地说：“我好久没看到村子里这么热闹过，我们的扶贫第一书记汪桂枝扶贫扶出了生机。”

转眼快到党的生日一一七月一日，汪书记要抓党建工作，在党员大会上，原定的十个入党积极分子成为预备党员，前面九个都顺利通过，唯独刘春花在党员会上卡壳。这是为什么呢？汪书记很有些不解，于是刘春花成为党员会上的聚焦点，讨论来讨论去，无碍乎两点，第一是年龄大；第二原来是寡妇。汪书记对这两点荒谬的言论作了严肃的批评：“我们的党对入党从来就没有年龄之分，只要条件成熟就是一百岁我们要欢迎，这是我们的组织原则。刘春花和我同年，还只有四十多岁，怎么就是年龄大的问题。再说刘春花原来是寡妇，现在不是，人家有一家子，人家的孩子都在叫你们叔叔，爷爷。我们退一万步，寡妇就不能入党，党章里写了吗？！你们纯属借口，分明是对女人的岐视，难怪王家村从建村到现在无一个女性入党。”汪书记用敏锐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场，见大家听得点头默认，然后又转换语气暖和地说：“同志们，我们看一个同志的进步，要通过现象看本质。刘春花同志为了完成党组织交给她扶贫任务，人家怀孕三个月，坚决去引产，引产之后又立马上机去为实现早熟西瓜搞耕整，最后闹的大出血……这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吗？我是刘春花的入党介绍人，我同意她成为我们组织的预备党员。”

汪书记的话音一落，会场上静的如一根针线掉在地上也能听见。不知谁第一个高喊：“我同意刘春花为今年的预备党员。”随着大家齐声咐和。

汪书记很严肃地说：“同志们，你们不要认为我是第一书记，我说了算，这叫一言堂，我们党的一贯作风讲民主，大家还是可以畅所欲言，你们说刘春花不够条件，可以提出来，我转告他，让他改，继续努力，争取下一次。”

会上，还是稀稀落落的“我同意！”

汪书记左右观看了大家一下，她坚定地说：“同意这次刘春花为预备党员的举手！”

“汪书记，全票通过！”刘春花的第二位入党介绍人，郭洪涛兴奋地高喊。

第二年，王家村二组十三个精准扶贫户全部脱贫，并且十五个光棍全部找到了新媳妇。这年的七月一日，刘春花光荣地站在党旗下宣誓，成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刘春花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我是党的队伍里的人，是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今后一定听党的话，做党好儿女。”

第十章 竞选

二O一九年冬，王家村村委会换届选举。这个村每届换届选举是镇里成功的先进点。这次可不同，会不会翻盘，还是个未知数。

王家村是全镇的大村，十八个小组，人口过三千，一人难调百人心，要想撑这只大“船”，必定是德才兼备之人。可是现任村主任王大山，借着拜把兄弟王占魁的某亲戚在市府当官，由王占魁引荐认了“干爹”。正因为这样，王大山的村主任越久，村民越穷，他住豪宅，出门开豪车，官瘾很大，凡是村里兴办一个什么公司，都有他的股份。村民见他面从不叫他村主任，都叫他“大老板。”

王大山在王家村，财大气粗，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在王家村眼里，村官就是贪官，饱狗总比饿狗强。每次换届你的选票上只要把王大山放在第一位，大家心知肚明，胳膊拧不住大腿，干脆在他的名字下面打上一个大大的钓钩。如果有人不愿意，在他名字下画了差差，表示不同意，他有内鬼，保证你事后没好果子吃，让你吃亏一辈子。所以大家在选举一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汉不吃眼前亏。

真的这次大不相同，以往选票是三个人，再没有一个多数。这一次有四个人，王大山仍排在第一名，刘春花排在最尾，人们戏称“么老四”。

这王村换届选举多一人，必须要减一人，那减谁呢？只有死鬼心里明白，王大山的鬼心眼最多，他明白，他连任了几届，工作无突出表现，村民越来越穷，而自已富的冒油。想保官就得出血，有钱能使鬼推磨，花大价钱找“干爹。”

王占魁说：“唉，你不说钱真能通神！”王大山跑了一趟市里，汪书记被调走。

汪书记卷被而走是三更半夜悄悄地走的，却没想王家村的村民排队拦在村头的大路上，村民们高呼：“汪书记请留下吧，我们王家村需要你。”

汪书记被感动了，举着双手说：“乡亲们，谢谢了，我以后一定来看大家。”

乡亲们见跪下来求都不行，他们给市委书记和市长打电话，没想到第二天，汪书记回王家村继续任扶贫第一书记，负责这次村领导班子换届选举。

换届选举的前一天晚上，王占魁涉嫌破坏选举被刑拘，王大山及他的“干爹”双规。

选举的那天，王家村天气很好，天上白云朵朵，人们都说这是吉兆。当选民拿到选票再也不是象原来那样，王大山占第一位，而是五个名单，这最后的名单是德高望重的老党员郭洪涛。

竞选大会开始，由主持人宣读大会纪律，及大会应到人数和实到人数。然后是投票和计票。

计票结果，刘春花全票通过本届村主住的职务，人们掌声雷动，在鲜花丛中，她走向主席台，向王家村全体父老乡亲发表就职演说：“亲爱的父老乡亲，我这次能接任本届的村主任职务，是我个人的荣幸，这次全票通过说明了大家对我的信任。就凭着这一条，我带着大家拼了，把大家的钱袋子鼓起来，让全村一百二条光棍全部成家业。”

不待刘春花讲完，台下轰动，他们都说刘春花的话，讲到我们心坎上。热烈的掌声又爆起。

“乡亲们，党中央吹响了扶贫脱贫的集结号，我们生活在共和国的旗帜下，我们不能老做穷人，伸手找政府，我们要千方百计脱贫，甩掉穷帽子，让习大大放心，让我们的党中央放心。”

台下又是骚动，“是呀，我们不能穷得自已的孩子打光棍。”

“乡亲们，关于上一届的事，我们不去追究，我们也不必去追究，我们现在是一个法治的社会，公道自在人间。对于那些犯过错误的人，只要改正，重新做人，我们欢迎。我们的目标是脱贫致富。前届村‘两委’，制定的蓝图是对的，比如把望家坡改造成富家坡，把凤凰台变成生态游乐园……我们必须把既定的蓝图一笔绘成功。”

台下一片欢呼，“说得好，我们拥护新领导。”

“乡亲们，我们说归说，做归做，什么都看行动。我们都是农民，吃穿住行全靠土地里长出来，我们不能靠天吃饭，靠简单吃饭，我上任第一件事全面实行瓜稻模式，油稻模式，杜绝一年只种一季稻的懒模式。”

台下又一次响起火爆的掌声，“种两季总比一季强！”

“乡亲们，俗话说，家富礼义兴，我们中间都是顶天立地的人，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不富拿什么资本去养活一家一口，还何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所以说，我们要不但地学习农业科技，充分地去运用它，才能促进我们获取一寸土地一寸金的价值。

台下人都哗啦啦，一片掌声，“科技是金。”

“乡亲们，我刘春花正式宣布，从我上任第一天起，为减轻村民的负担，村部再不设门卫等杂七杂八的鬼名堂，对于各种乱摊派，大家有权拒付。同时，我们二十四小时都上班，村民有事一叫就办。”

台下的人听了高兴地跳起来，“这叫进村部为事再也不难啦！”

刘春花的即兴演讲，听得汪书记直伸大拇指，听得王浩亮直呼：“老婆，你真棒，我支持你。”

当刘春花演讲完毕，三千多名选民，亲热地拉着她手有说有笑。

王家村这一天，天还是那么个天，人还是那么个人，地还是那么个地，但是人的精神态度就大变样，人们仿佛一天之内换了个新天地。

 

第十一章 疫情生产两手抓

 

刘春花继任王家村主任后，她和汪书记老是形影不离，刘春花经常听取汪书记的工作经验，汪书记欣赏刘春花敢想敢干的精神。两个人老是穿戴一个样，人们俗称她们为姊妹花。

人们常说，花儿朝阳开，这对姊妹花，每天向着太阳心里亮堂堂，她们在太阳下，每天为王家村的脱贫致富呕心泣血。正当她们俩人为王家村全面实行瓜稻模式时，可怕的老鼠年带来了坏消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从省城武汉爆发，一场新的考验又来临了。

汪书记此时也很敬佩刘春花办事的雷厉风行的作风。她上任第一天开村组干部会议，就落实早熟西瓜面积，第二天就叫王浩亮到省城购种，没过几天说武汉封城。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随着武汉的封城，全国各地都开始了进行防疫措施。那王家村离省城只有百余公里，更加是严防的地区。村与村有隔离沟，户与户有隔离线，一家人都戴口罩。他们对早西瓜技术还没培训完的，用微信授课的办法，让家喻户晓人人明白。同时村里由党员牵头成立了党员防疫先锋队，对村头各交通通道口设卡严查严检，不可放掉一个可疑点。刘春花不仅对外严格，在家也自觉勤洗手，勤查体温，夫妻也隔房而睡。

早熟西瓜栽种期，由村干部监督，每小时出去十人，轮流劳作，全村一个星期二千余亩早熟西瓜，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全部完成。

一天夜里，刘春花安排好一切工作就序，准备躺下休息时，她从电话里得知父亲病故的噩耗，刘春花冷静地想了半天，最后果断地作出令人震惊的决定：“第一不准报丧；第二不准请八大仙；第三不准停丧，通知火葬场殡车火化。”她的娘家人很不理解，认为这是刘春花不讲孝心，来报复父亲。但是大家都知道，自从防疫以来没一家操办喜事。

她的娘家人指着她鼻子骂：“你没良心。不孝女！”也有的骂她是：“当官不认父。”

……

刘春花听够了各种恶毒的骂后，她也哭泣，更咽地对大家说：“你们是我家人，我是爸的女儿，大家的心我理解，但是你们想过外面疫情的严重性吗？在疫情面前谁敢越雷池？否则就触法，被刑拘。我作为她女儿，又是村主任，我也想风光把父亲下葬。现实是残酷的，不能啊！”她把“不能啊”三个字说得很重，音拖得很长，每个字如针刺人心，刺的很痛，让人猛醒。最终大家按刘春花的办法，安葬了老人。

事后，市防疫指挥部通报表扬了刘春花，并号召全体党员向刘春花学习。

六月，因王家村早熟西瓜销售受疫情的影响，出现西瓜滞销，他们拿着合同找供销商，供应商宁可赔钱，也不要瓜。这下就为难了瓜农。汪书记和刘春花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吃饭也吃不香。好在天帮忙，进入中旬天气变热，许多大商场要瓜，仙桃西站的火车直通江苏一些大城市，他们自己找到了销路，等到他们送了一批又一批货时，原先的供应商又跑过头来说好话，硬是让王家村瓜农赚的盆满钵满。

 

第十二章 抗洪抢险当旗手

 

人们常说天狂必有灾，天气真的狂热了一段时间后，进入七月，强暴雨不停，仙桃市出外洪内涝，王家村更是遭殃，他们因瓜滞销影响了中稻迟插，导致刚刚成活的中稻秧突遇水涝。为了从水中救秧，他们唯一的办法加固防洪堤，一夜之间全村三千多人全部参战抗涝。四十多台动力日夜抽水向外排泄。

人们最难忘记的是七月十五日，暴雨从早晨下到天黑，从天黑又下到天亮。雷声。雨声。把整个大地要吞没一样。汪书记在前，刘春花和她并列而行，她们俩当扛旗手，身后有两百多名共产党员在认真巡汛。一面鲜艳的党旗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更加光彩夺目。有人说党员的作用在那里，就在这关系到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时刻。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共产党员，哪里有险情，哪里就有共产党员。狂风掀起他们身上的衣褂，雨鞭在他们身上抽打，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一个人叫累。在这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口号：“我们是共产党员！”大约在十六日凌晨三点，有人突然发现撮箕口处通顺河水往秧田倒灌水，已经拉开了一米大的口。此时汪书记和刘春花把党旗插在高处，迅速跳下水手挽手用身子挡住口子，随着一声：“我是共党员！”一下跳下了七十八个共产党员，他们组成人墙堵住口子，其他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投防汛备用的沙袋。

沙袋用完了，口子还没堵实，不知谁喊了一声：“有门板就好了！”刘春花立即报名：“我去，我家离这近！”随之又有十多党员报名去家搬门板来。刘春花回到家一口气下了自家大门，顺便将被子床单全拿上，又跑步前进。雨天，天黑，路滑，刘春花不知摔了多少跤。跌倒了迅速爬起来，她脑子里只有一字“快！”门板到了，棉被也有了。抢险进入了关键时刻。雷鸣电闪一个接一个，好象把天地炸开，拉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两百多个党员齐声高呼：“我们是共产党员！”这声音赛过了雷声，这声音吼退了爆涨的河水。

两百多名党员拧成一一股劲，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人墙，有的迅速堵口，将口缩小到碗口，最后到没有。整个战斗只花了半小时就结束了。正当汪书记站在党旗下点完名后，只听刘春花突然“哎呀！”一声，她扑倒在地，人们迅速将她扶起，汪书记看她膝腿处一个约三寸长的伤口，立即送医院。刘春花包扎好了伤口，拄着一根树枝又上巡汛战场。

天亮了，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党旗在风中漫卷，似乎在告诉人们，王家村的党员个个是好样的。在市镇防洪办巡查灾情时，发现王家村防涝固若金汤时，不得不惊叹。半月过去了市报用大幅标题《汪洋中的一块绿洲》整版报道了王家村党员防洪抗涝的群体像。真的是一个党员是一面旗。有一个好的党支部第一书记，就有一个好的党支部。这次刘春花作为党代表参加市防洪抗涝表彰会。

 

第十三章 敢叫日月换新天

 

金秋十月，王家村的三千亩稻浪翻滚，在秋阳下一片金色的海洋。人们看到稻穗正低头散籽，用手托着沉甸甸的稻穗，心有所感的说：“是党的扶贫第一书记汪桂枝慧眼识千里马，帮我们找对了一个好当家人。”

王家村二0二O年，虽然是个多灾多害的一年，春节遇疫情，种早熟西瓜遇滞销，刚插完中稻秧遇涝灾。幸遇王家村两朵姊妹花这对克星，她们不怕艰难，勇于迎难而上，最终人定胜天。

这年的冬季，汪书记和刘春花她们吸取今年水涝的教训，狠抓农田水利建设。“望家坡”是该村的水袋子，它的名字来于旧社会十年淹九水的年代，水来了，人们背井离乡站在高处望家，就这样而得名。要把“望家坡”变为“富家坡”唯一的办法加固堤坝，疏通四沟，沟沟相通，雨住田干。村民们听说村里要在“望家坡”处，开挖一条河道，接通顺河都说这是件大事，人人请战参加。经过半月的千人大战，成功地消灭了水袋子。接着村“两委”请农民代表开会商讨，如何让凤凰台成为村民的“城市乐园”。没想到村民们自发地捐钱捐物购游乐器材，工匠们说雕龙画凤是我们的看家本领。元旦前夕，王家村头出现了新的大景观，凤凰台上凤凰舞，凤凰台下艺人们吹拉弹唱跳花鼓戏。水袖飘舞，凤凰展翅。小孩荡千秋，小伙跳街舞，还有一群男女跳广场舞。人们看着，怀疑误走进了城里，其实就是地地道道的王家村。

新春元旦，王家村有二十二对新人在大礼堂里举行了集体婚礼，其中两个来自俄罗斯的洋新娘。刘春花今天也打扮得很干净利索，特别是那习惯性用发卡将乌黑的头发梳理出自然美的头形，让人越看越显得年轻漂亮，她拥抱着新娘，问：“你们为什么愿嫁王家村来？”她们笑着说：“这个地方变化太快了，我们去年来过这里，村头没有那么漂亮的鸟。”刘春花纠正说：“那是凤凰，是一种非常吉祥物。传说中人们只要遇上这种凤凰，就要走大运。”两位俄罗斯新娘笑道：“怪不得，上次没遇上，就没找到如意郎君，如今见到成了贵国的新郎。”婚礼场上，喜气洋洋，刘春花说：“这次我也沾了你的喜气，祝愿今天的新郎新娘，早生贵子，白头谐老。”据说这个村还有更爆料的新闻，一夜之间，有五十户村民购了小车。村里小孩唱着歌谣：“人人说天堂美，怎比我王家村渔米乡！”

这夜，忙碌了一天的刘春花回家倒头就睡。丈夫王浩亮心痛地帮她盖好被子，儿子王盼调皮地捏她鼻子……但是她太累了，她连帮他丈夫租到修理农机的厂房的事，来不及告诉，便进入了梦乡。

天快亮的时候，刘春花做了个梦，梦见自已儿时，在野外寻猪菜，伙伴们唱着儿歌：“地米菜呀，细米菜，一只蝴蝶飞来啦，我追呀追呀……”她走到一片苦菜花地，伙伴们笑嘻嘻嘻地把摘来的花，插满了她一头，都说：“春花好美呀！”刘春花笑着说：“我就是苦菜花。”

 

作者简介：徐业君，男，汉族，出生于1958年，中共党员，大学文化，曾在《奔流》、《参花》、《散文百家》、《鸭绿江》、《速读》等省内外50多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作品先后被选入多种经典读本并获奖。湖北省仙桃市作协会员。中国作家中国乡村杂志认证作家。文学欣赏杂志副主编。世界华文作家联合会终身理事和终身副主席。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