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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当识黄亚洲


世人当识黄亚洲                   
——兼说《自由钟》                
                                             
马启代

     
   
黄亚洲之名,对于国人而言,虽不必用家喻户晓和如雷贯耳形容之,但在整个所谓的文艺圈,不知其名者当在少数。我之“世人当识黄亚洲”当然不是泛泛而言,而是强调对他的再认识。

自2014年在“长河文丛”中接编先生的诗集和散文集起,我与之精神的契合与日俱增,那不容易产生的敬意也渐露端倪。我向来把诗看做醒着的艺术,看重唤醒和捍卫的力量,因为真正的诗和诗人最高的存在来自心灵,人和文本都要赖于诗意而非诗艺。显然,黄亚洲是活到通透层级的人,其无拘无束、信马由缰的洒脱文风和自由书写源于他誓不投诚的人生信念和放荡不羁的艺术精神。

哦,自由,碰到这个词汇,我就会听到回荡在天地之间的不朽的钟声。《自由钟》恰恰此时凸显,它凭借深重的忧思和浩荡的情怀从众多备选诗稿中冲决而出,于当下,至少抚慰了我的灵魂饥渴和孤独。“血”“自由”“风”“疯狂”“时间”“捍卫”……这些文本中一再出现的词汇真的携带着狂风暴雨和万钧雷霆,将我淹没得热泪盈眶。我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所有人都与我有着同样的感受,恐怕这又证明了需要《自由钟》响彻这片国土、惊醒当下国人的必要。

是的,黄亚洲有着自己的真忧愤、大担当、悲悯心。他把汹涌的情感和闪亮的思想毅然化为文字的光芒,带着摧枯拉朽的内在感染力。对于这样的作品和诗人,如果仅仅用所谓的“标准”去规约或者试图给他贴上类型的标签,无疑都是错误的。

黄亚洲并不复杂,因为他的确并不简单。黄亚洲先生在散文、小说、影视剧本、诗歌等各种文体中自由穿越,本质上还是位诗人。世人当识黄亚洲,因为写诗的人虽多,诗人的确很少很少。
 
附:黄亚洲诗歌《自由钟》             
  
那是一股最像风的钟声
它扑向最广阔的原野,越过教堂和农人
越过喘息的血迹斑斑的城镇
那些城镇的绷带还没有拆除
 
它甚至越过了崭新的国界
国界新鲜得如同婴儿的脐带
它同时扑向大西洋和太平洋,它的强大的翅膀
一路煽动铜钟上的铭文:
“以各方土地之名,宣告自由!”
 
它正是以北美土地的名义,宣告
印第安历史的中止和英国殖民史的终止
沿途的人们,你们痛哭吧
在费城独立宫的顶端,一口颤抖的发疯般的
铜钟,正在宣告时间的开始
 
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1776年的回声,仍旧有如此的疯狂
在这个国度说到风,说到声音,说到时间
说到要用铜和血来捍卫的东西
那就是说到自由
 
拉动钟绳吧
这个字眼的疯狂,足以
震耳欲聋
 
 
(《山东文学》下半月刊编辑部主任、诗人马启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