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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灿烂逐光波


星云灿烂逐光波
——《闻山全集》编后随想
                                               
张玉太/文




 
  闻山走了,在2011年初春一个寒冷的黎明。
 
  闻山走了,他的身影,他的言谈举止却一直在我的心目中逐渐明朗、清晰和生动。
 
  我和闻山接触不多,一次是在朱子奇《心灵的回声》作品研讨会上,一次是在贺敬之作品研讨会上。我们见了面,谈话虽不多,但他的发言很有饱满的政治热情,总是坚持、倡导延安文艺座谈会的精神,讲话有条有理,掷地有声,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2011年4月24日凌晨,闻山真的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所为之洒下心血、汗水、才情、理想的世界。他生前留给我们的最后一首诗是这样写的:“秋去冬来黄叶落,身化原子渡银河。宇宙无垠真壮丽,星云灿烂逐光波。”诗的最末一句是描写壮丽的宇宙,然而,那不也是恰好概括了他自己壮丽的一生吗?他的一生,革命、工作、事业等等,其经历丰富而具有传奇色彩,可谓“星云灿烂”;他终其一生都在追随“西南联大精神”,爱国爱人民,探寻真理,嫉恶如仇,坚韧执着,九死不悔,心中始终不忘共产主义的神圣目标,如同上古传说中的夸父逐日一般,舍生忘死“逐光波”,为自己八十余载人生划出一道闪光的轨迹。
 
  闻山自青年时代起,就仰慕其导师闻一多,并以闻一多先生的精神品格为楷模,亦步亦趋,努力践行,那一腔爱国的血始终是热的。青年时期就读西南联大时,参加以闻一多为导师的联大新诗社和阳光美术社,以笔为枪,投身抗日救亡运动,一九四四年创作出名篇《山,滚动了!》,受到闻一多的赞赏,那激昂的旋律,历经半个多世纪,其力度仍不减分毫:“山,滚动了!/山,拉着山/山,排着山/山,追着山/山,滚动了!/霜雪为它们披上银铠/山群,奔驰向战场啊!/奔驰啊!/你强大的巨人行列/向鸭绿 黄河 扬子 怒江/奔流的方向;/和你们在苦斗中的弟兄/长白 太行 大别 野人山拉手啊!/当你们面前的太平洋掀起了胜利的狂涛/山啊!我愿化一道流星/为你们飞传捷报”。应当说,这首诗不仅初步奠定了闻山诗歌风格特色,也初步确立了他贯穿始终的人生基调,为他半个多世纪的历程涂上了最初的底色。
 
  正因有了那样的精神铺垫,所以才有此后的投笔从戎,参加抗日远征军,飞越喜马拉雅山驼峰,赴印缅参战,枪林弹雨,九死一生;正因有了那样的精神铺垫,在血腥的昆明“一二·一”惨案中,他不顾安危,与同学们一起和国民党反动派做殊死的抗争;在清华大学期间,他组织“退伍军人大队”,参加“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在风雨如晦的“文革”时期,他与臧克家、郭小川、李季、冰心等文学界人士一起,忍辱负重,在云梦泽“围湖造田”,继而辗转至团泊洼“五七干校”蹲“牛棚”;在改革开放之后,他勇于同形形色色的歪风邪气和不良思潮做不妥协的斗争……诗如其人,这句话在闻山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闻山的文艺成就,首推诗歌。几十年来,他创作了大量诗作,其中有许多已成名篇,被广为传诵。他的诗,形式多样,刚柔并济,既有“金戈铁马”,又不乏“小桥流水”。他在《诗·时代·人民》一文中曾说,“诗,除了战斗,还要歌唱美好的爱情,要描画秀丽的山水”,“诗是战鼓,也是琴音;是人民愤怒的雷霆,也是染绿新苗的漓江春雨;是年轻的妈妈的催眠曲,也是烈士悲壮的歌。”这种诗歌创作观念,使得他的诗作呈现出斑斓多彩的面貌,乃至于他的旧体诗也写得风姿摇曳,情韵绵长,深受读者喜爱。散文则情真意切,不事雕琢,个别篇章堪称经典,一卷《紫色的雾》,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诗歌散文而外,他的书法也功力深厚,十分了得。他对古人所构建的书法独特之美颇有会心:“铁划银钩,点如坠石,竖若漏痕,如龙翔天宇,凤舞松前,似渴骥奔泉,鹰击驰兔。从舞剑得感悟,观枯藤识态势。一横一撇,一点一戈,都有美的法度;执笔运腕,坐立形态,都有应循的规矩。”(《必须认真继承中国书法优秀传统》)有此由形及神的领悟,加之几十年勤奋不辍的习练,其书法造诣能够登堂入室,跻身大家之列,自然是水到渠成。此外,闻山的画作也非泛泛而为,仅从“全集”中收录的那些画幅来看,其笔墨,其神韵,各擅其美,已是不凡,可以说,与其诗歌散文书法相比,不稍逊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在现当代文艺舞台上,闻山堪称是一位颇具特色的“通才”。
 
  对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文艺界先辈该如何评价?看了他的不平凡的历程以及眼前这皇皇三卷本巨著,似乎无须我置喙。我又想起来,在闻山去世后,曾有人送上这么一副挽联:“投笔从戎,修身齐家平天下;书生报国,诗书画卷铸闻山。”寥寥二十余字,道尽闻山生平业绩。这不就是对闻山最精当的评价么?
 
  《闻山全集》现已问世,虽然他没有等到这一期盼的时刻,但,我敢说,九泉之下的他,一定会听到这个喜讯,也一定会为之颔首含笑,说不定,兴之所至,还会挥毫运笔,写下文采激扬的诗篇呢!
 
  值此之际,谨以此文纪念我所尊敬的闻山先生。



附:

张玉太简介:


张玉太( 笔名张帆) 河北省元氏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 委员,北京大学中日诗书画比较研究会顾问,作家出版社资深诗歌编辑。他自诩为诗坛上流动的哨兵。作为诗歌编辑,他十分关注诗坛上的风云变幻。他主张并实践着让各种流派、各种风格的诗去接受社会和读者的检验。他著有《张玉太短诗选》、《诗人与春天》、《背影》、散文集《不要把那层窗户纸轻易捅破》、《却疑春色在邻家——张玉太诗文存稿》、《我为诗人做嫁衣》,责编了《贺敬之文集》、《他还活着——臧克家评论集》、《鲁藜诗文集》、《吕剑诗钞》、《柏杨传》、《诗人蔡其矫》《翟泰丰文集》、李瑛的《倾诉》》、《二十世纪世界华文爱情诗大典》(与董培伦、骆寒超合编),主编了《朱子奇诗创作评论选》等名家著作,并为二百多位诗人做嫁衣,写了诗序、诗评,出版了诗集。他的百行赞美延安老诗人朱子奇的诗“献给诗人的花环”一诗曾两次在《文艺报》上刊发,原作协党组书记、中宣部副部长、翟泰丰同志写专文,“绚丽多姿的编辑浪花”配发在文艺报上,影响甚好。他的编辑手记《我为诗人做嫁衣》一书记述了他与诗人们的趣闻趣事,一吐他的诗人情怀。他赞颂臧克家的评论“这是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一诗,转发在《文艺报》上,并多次在诗会上朗诵。他为六卷本的《翟泰丰文集》写了6000多字的序言——“谁持彩练当空舞”。他用诗的语言形象的比喻,受到读者称赞,此文已被《光明日报》,《作家文摘》转载。他曾应邀为著名作家黄亚洲的《梅花碑》写了序言《无心插柳柳成萌》,后被文艺报转发。他曾为著名诗人柯岩主编的《与史同在》写了评介文章“读诗多读这样的诗”,此文被多家报刊转载;他的作品散见于《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文艺报》、《作家文摘》、《北京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晚报》、《诗刊》、《星星》等。他的编辑手记“科学发展观的形象诠释”一文刊发于党中央的理论刊物《求是》杂志2008 年第6 期,此文后被转载于社科院的《马克思主义文摘》文艺评论栏第五期,之后又被《文艺报》2008 年12 月20 日改名为“ 作家应该走在时代的前沿”,受到广泛关注和好评。他一贯认为为名人献诗、写序是荣幸、是满足、是喜悦。他一贯是主张崇尚主旋律,弘扬正能量是诗人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