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诗群,怎一个“突围”了得?
作者:卢辉
作者:卢辉
突围自创立之日起,很多人以为它与许多揭杆而起的诗派没什么两样。随着这些年沉潜而不乏内生动力的突围诗群,它的包容,它的创生力,它的内涵,它的辨析度是众多诗群所无法比拟的。正是它所提倡的自由写作、无限制写作、审视写作、生活写作以及包容性的写作,使它完全脱离了圈子化的迹象。特别是它以超越生命、超越自我、超越风格为诗姿态,诗的可能性空间无限增大。比如擅长古意反切的雷黑子,他用现代经验和现代理念使古意不再是历史片段的简单陈列,而是将以今论古的“生机启动”,我看好他的诗,也看好他的为人:性格上的沉潜内敛却富含暴发力,情绪上的反讽激越却梳密有致,以雷黑子《和你在一起》为证。藏马也是一位外冷内热的感性诗人。他可以彬彬有礼,可以怒发冲冠,读他的诗,二者的交织与交集,在他的诗中随处可见,以藏马的《这个下午》为证。
曾有人对诗歌提出“前语言”的概念。其实,在突围诗群中就有诗人在践行着。我一向认为,好诗歌有时是语言“管的”,有时又不是语言“管的”(或许,这就是“前语言”)。说诗是语言管的,如本少爷《少年游》的前六句,那是语言对懵懂少年的忠实“管控”和记录:“我梦见自己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在那里有一条河流。/我想让它往哪流它就往哪流。/我打个呼哨就有鸽子飞来/我一招手鱼就飞出水面自动献身”。这里的语言“管控”就是语言的“实像性”,就是语言紧扣住少年懵懂、放任、开阔、无拘的“实像”,不让它走样!故有“我”想怎么样就有怎么样的“十二岁”。后三句就不是语言管控的东西了,也就是“前语言”,也就是说诗人不再顺着那些“放任”的事或念想再去让语言去“管控”十二岁了,而是笔锋一转,去对十二岁的“懵懂、放任、开阔、无拘”进行“补遗”:”这些事情父亲是知道的。/我正在发育。/那些年它们不得不顺从我“,一句“这些事情父亲是知道的,我正在发育”,这是懵懂少年比天还大的理由呀!,难怪“那些年它们不得不顺从我”。可以说,后三句的“前语言”,虽说不再被诗歌语言“管控”中,但这一“转”(逃避诗歌语言,即“前语言”)让诗歌的“好”来得突兀而又合情合理!
在突围诗群中,一方面是突围,一方面是收复,突围与收复总是相辅相成的。比如且歌且骚的《一个人在路上走》,这首诗很能代表“突围”的风貌,但诗人又不止于突围。“一个人/可以是许多人”,当我读到且歌且骚这句诗的时候,我忽然间想到《论语》中“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的古训。本以为,诗人将会沿着这样的古训把“人”的意志继续“放大”和“突围”,可诗人却笔锋一转“现在不行了,老了/一个人在路上走/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的确,当古训穿越当下,当意志迎面生命,一种传统与现代的“交集”,一种纲常与人本的“纠集”在这首诗中被“逆袭”了。我特别欣赏诗人“逆袭”的口吻与姿态,诗人一丁点都不流露出“逆反”的倾向,而是让“一个人在路上走”并衍生出“传统期许”与“人本实际”的反差效应,最后反哺于或反省于“暮色情怀”!可见,诗人的逆袭,就是在观念“突围”之后的收复。
在突围诗群新生代中,再一次“应和”了突围诗群所注重的“反差”效应。以年微漾的诗歌来说,他所“漾”出的诗品与很多80后诗人相比,更显生存语境的“私密”与“可解”。我常常觉得,他的瘦弱身躯为何能存储那么多仿若隔世又近在眼前的“世故”与“世态”,这与他的身躯形成了很大的“反差”效应。就拿《小城故事》来说,不是沧桑历炼的人,要说上“沧桑”的话,这不是几处修辞锤炼或私密养成就能达到的生存语境:“是的,礼物有时替我们说出/难以启齿的感情。一件布偶、一块石头/或一只铁罐,都是来自身上的器官”;这还不够,诗人的私密制造却是那么的“中国制造”:“小火炉上火焰在跳舞/我也想有这样的妻子/她爱这个家爱得噼啪作响”。在这里,先不说生存语境,单就诗歌的生成、可解的风情、既往的回返足以让读者看出一个80后诗人的纯真与老成是如此“零距离”地叠加在一起,这也成了读者窥探年微漾诗歌的生存语境的“突破口”。
作者:卢辉
来源:卢辉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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