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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有座“伊甸园”

 
 
诗中有座“伊甸园”
——读白麟的诗作有感
    
作者:董惠安
 
高楼林立的城市,已经把故乡的山村田野挤兑得无影无踪。
汹涌的商品经济大潮,已经把诗歌推向很远很远的沙滩。
   
然而,读了宝鸡著名诗人、资深媒体人白麟的诗集《白麟的诗》,顿时感觉故乡青山白云还在,埋在泥土中的真善美的种子还在萌芽、破土、开花,如同野火烧不尽的离离春草。自古从《诗经》《离骚》开启的诗歌之魂还在,犹如清澈的山泉长流不息。
    
我的故乡已被现代化的高架桥穿村而过,儿时的记忆早已支离破碎,因而我羡慕白麟的故乡远在秦岭深处,依旧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伊甸园”模样。而他虽居闹市数十年,然而依旧保持着刚刚走出“伊甸园”的纯真、善美和浪漫,从心底流淌出充满乡土气息和野花香味的诗歌。
   
印象中的白麟,高个头,帅气阳刚而谦和,甚至有些腼腆的文学青年,翻开他的诗作,卷中不见排山倒海的呼号、不见石破天惊的呐喊,不见惊涛拍岸的强势,让我感受到的是山泉小溪的汨汨流淌,雪峰崇岭的云卷云舒,田野乡间的古乐悠悠。人说愤怒出诗人,狂喜出诗人,白麟让我感悟到感时怀古、沉思冷静、见微知著、曲径通幽也能出诗人,更能成为宝鸡诗坛的领军人物。
 
●白麟眼中的城市黑白风景
 
带着对现代文明的憧憬,他从白云生处的故乡太白桃川走进了城市,然而,闹市在他的眼中起初应当是多彩的,光怪陆离的,渐渐地色彩褪去,成为黑白。他带着一种忧郁和无奈的眼神没有过多地关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也没有紧盯那些头顶着时代符号的靓女俊男,而是把视线投向了一团团白云般的景致——
 
其实我见过这座城市的白云
那么白  像羊羔的毛皮
这些白云不在天上
而游走在城市边缘
几户弹棉花的匠人左右
 
一张状似虹影的弓在嘣嘣歌唱
杂乱无章的棉花们就开始伴舞
然后滥竽充数的败絮
被挑拣出来
一席白云呼之欲出
绵软得叫人想伸手摸一把
 
棉花越弹越轻
越接近云的高度
跟民歌异曲同工
而这等绝活早已被城市唾弃
我看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也该把这项传统手艺申报进去
 
弹棉花的外乡师傅
成天不厌其烦地为别人演奏室内乐
墙上新喷的“拆”字
被心烦意乱的棉絮纠缠不清
或许到了夜晚
那一地白白的月光
才是他们弹给自己的棉床
……
   
这是白麟组诗《游走城市》中的一首《白云》。他的目光越过了城市中如云似锦的风花雪月,把目光聚焦到“弹棉花的匠人”,这大约就是他从大山深处走来而落脚于城市深处的所谓的社会底层“情结”吧!也许是一种埋在心底深处的难以名状的使命感所致。
 
处于城市光鲜背面的垃圾场,上流社会的人群避之不及的地方,但进入了他的视野,触动了他的神经,读一读他的《捡垃圾的》吧——
 
随手扔掉的废品垃圾
不一会就被翻捡拿走
后来才发现是楼下的老妇
从乡下来给看孙子
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像我母亲
于是每次扔完赶紧走开
怕撞见让她失了脸面
 
其实街上这样的拾荒者不少
也包括环卫工
徒手伸进不知底细的垃圾箱
万一被玻璃渣之类扎了咋办
不过看他们坦然的样子
习以为常
 
多想送一双手套
或者叫扔垃圾的把危险品包起来再扔
好让这些卑微之人
再少一点血淋淋的
伤口
    
还有一首《感谢垃圾场》,读起来更让人感觉五味杂陈,不免让人想起白居易的《观刈麦》,心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凡是一位对社会有责任感有忧患意识的人,对这种情怀不可能不产生共鸣——
 
在城市生活了多年
也是头一次看到政府开办的垃圾场
没想到远郊的某个僻静处
竟活跃着这么一支庞大的从业军团
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场面
仿佛回到了人民公社时代
抡锄挥耙提篮背篓
拣杂拾遗变废为宝
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这人满为患的年头  罕见呐
 
我立马就联想到乡下
拾麦穗的老母挽着攀笼
一边瞅拾撒落的麦穗
一边埋怨收割机糟蹋太多
还是镰刀割得干净
 
我感叹垃圾场盛况空前
却惊诧会有众多的无业游民
在这种环境生存
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岗位
我想他们应该属于贫困潦倒的社会最底层
也就是多年不提让人误以为消失了的无产阶级
这可是咱们的阶级兄弟啊
混迹于城市的棚户区
甚至露宿街头
虽然成天和苍蝇老鼠等等这些害虫抢食
但他们不是害虫
不偷不抢不坑不骗
靠勤劳的双手吃饭
哪个伟人不是说过劳动最光荣嘛
 
别小看肮脏的垃圾场
这也是个活路呢
它不仅养活了一帮可怜人
缓解了进城务工人员就业难的压力
更重要的是
还替政府解决了好些棘手的社会问题
所以我要替这些浑身酸臭的盲流说一句公道话
感谢垃圾场
感谢城市与日俱增的垃圾
它们在扎堆开展一项公益活动
用时髦一点的话说
是在反哺农业啊
 
作为走出大山融进城市的一青年分子,经过一番番努力和期待,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住房。踏进新房的喜悦,他应当是和所有人一样感同身受,然而,他把目光锁定在室内发现的一只幼小的枯死的麻雀身上——
 
在城里买的新房
打算开春了再装修
 
一只麻雀
从提前打好的空调管线里钻进来
估计它是想取取暖
才做了不速之客
等我看到的时候
一具干尸
成了迷路的代价
最终被垃圾场
焚尸灭迹
 
不光是鸟兽进城走投无路
偶然一次误入歧途
就可能断送前程以至性命
像这只无辜的麻雀
死得不明不白
叫人说什么好呢
 
人海、瀚海,宦海、沧海
四海之内皆迷津
一不留神
便会失联
 
这首名为《迷路》的诗作,使人对人海宦海沉浮、仕途旅途凶吉有很多感触和联想。其实更像是一则寓言故事。城市人和这只迷路的小麻雀一样,面对生存方式和路径的选择,太值得用心求索。与高唱时代赞歌的诗人不同,与愤世嫉俗的诗人不同,他带着传媒人的视角和与弱者为伍的心态,穿行于社会底层和城市周边,于是《塑料大棚》《打铁铺子》《河滩上的菜地》等被社会边缘化的场景,出现在他的诗境中。看看这《河滩上的菜地》吧——
 
绿油油地人见人爱
可惜这些青菜长错了地方
它们跟许多进城的农民工一样
是黑户
 
明令禁止不许在河滩种地
可还有这么多上年纪的人
在若干不规则的井田
精耕细作
各自小小的春天
 
一老者闲话——
从小在农村长大
退休了却回不去了
城里就剩这块空闲的荒地
能种瓜点豆
权当是老家吧
 
桥上车水马龙
桥下俨然一派田园风光
被泥沙越举越高的河床
一如硕大的沙盘
几股脏水破罐子破摔
胡乱推演城乡
对垒的残棋……
 
“桥上车水马龙,桥下俨然一派田园风光”“被泥沙越举越高的河床一如硕大的沙盘,胡乱推演城乡对垒的残棋”,宝鸡市区渭河滩的菜地,人们司空见惯,但很少有人将之与桥上的车水马龙进行城乡文明的对比,更想象不到这是一场“胡乱推演城乡对垒的残棋”。细细品味,很是意味深长。也许是我们更多地关注了城市的彩色,忽视了这“黑白”色调中也有乾坤。
       
●站在雾霾城市的角落,回望风清月朗的故乡
 
钱潮涌动的城市,让人有时会喘不过气。如同雾霾下的呼吸障碍,迫使人们不得不怀想空气清新的田园山野、花前月下。当纯文学、纯诗歌被宫廷剧、警匪片、房地产广告词挤压到城市边缘之时,真正的诗人总不免思念心灵的故乡,寻找那梦中的挥之不去的净土。正如他自己的“感怀”——
 
远看秦岭,低矮的峰巅平淡无奇,走进才会发现它的大千气象横亘人间万世,它的高拔巍峨神龙逶迤千里。是啊,秦岭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是祖国、祖先的化身,清风明月、林海流云,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屋檐下正在消融的冰锥子,在早春的光影里泛着透亮的、委屈的、孩童般的泪水……
 
读一读他的《为什么总爱怀乡》吧——
 
在城里驻扎了半辈子
为什么藏在浮光掠影背后的
总是故乡的面容
 
市侩的楼林 雾霾的街巷
让一颗带土的心
不知在何处安生
 
故乡在记忆里老也长不大
还是梨花满枝的模样
只是 光阴已把它锈得越发生疏
恍如纸糊的祭品
 
就这么怀乡
情不自禁又擦亮童年的门窗
绝育的山溪开怀畅饮
迷途的走兽呦呦鹿鸣
 
再看看这首《老家》吧——
 
不管是西山东山北山
还是安埋父母的南山
只要有场圃桑麻
就是我的老家
 
萝卜辣子大白菜越躲越远
但母亲过冬的白石浆水
还把我腌着
门口的玉米地
包括这些急着投胎的庄稼
正埋头帮父亲整理
生前的回忆录
    
家乡除了山水田园,美好的记忆,更有至亲至爱的父母,而对母亲的回忆,用美丽的梨花喻之,更让白麟的诗歌更有了缤纷的色彩,来看《梨花香》——
 
三月梨花开
故乡就在树下抽着鼻子闻香呢
母亲顾不上这些花事
麦子一种完
就抽空搓棉纺线
织布机在后院支起来
梭子吱扭着不情愿地来回奔波
 
梨花落到土布上
衬得白布灰溜溜的
密匝匝的麻点
比母亲脸上的雀斑还多
其实她当姑娘时脸蛋也白生生的
能跟梨花媲美
有了几个娃就黑瘦下来
连一件干净衣服都没穿过
 
花瓣飘逝得悄无声息
雪一样化在贫瘠的乡土
多像母亲捉襟见肘的青春
早早被机杼织成几截土布
质地粗硬了些  却吸汗
 
只有夜晚
一家人睡在炕上
才嗅得见土布
散出清淡的梨花香
 
再看看这首令人欢呼雀跃的《归途》——
 
大片彩云从鳌山顶落下来
就像一只漂泊的花风筝
又回到亲人手中
 
秦岭的风雪反复淘洗
这片河谷因之清澈如初
草木沿春天的驿站一路返回
栈道的蹄声因之响彻古今
 
可怜天下的游子
一生都在找寻童年和故乡
一如出生时被丢弃
而后又追悔莫及的胎盘
此刻,在这独叶草般的游园
前世今生,击掌踏歌
 
其实,太白衣袖里散落的诗笺
老君丹炉里从天而降的烟花
甚至梦里老家的绰绰光影
都会在这方仙境
迎候你的归途
就像迎候这里独有的细鳞鲑的
回溯
 
●用《诗经》的酒麯,酿出新世纪的甘醇乐章
 
当大江大河越往下游越被污染得不成样子时,人们本能地要溯源而上,探寻那本来的清澈。当有人以写“羊羔体”为荣时,他却把目光投向中国诗歌的源头——《诗经》。白麟诗中的《风雅颂》记载了他用诗心诗情探源归本的成就。
 
这是一种现实版的“取经”,更是一种铭心刻骨的解读与发掘。
 
面对《诗经·周南·卷耳》,听一听他的心灵深处的回声吧——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
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诗经·周南·卷耳》
 
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姑娘
一个心眼地爱着一个人
掐了大半天野菜
还不如天上长的云彩多
情郎翻过高冈
春天就急不可耐
阳坡的红杜鹃开得那个凶哟
像微醉的酒杯
让满怀私语闪着趔趄
 
思念一个人
就是想把他从心里斩草除根
连自己都无能为力
像陷入青春的沼泽
任由一团野火
烧得你人仰马翻
 
穿一身花布衫的小妹
还在乡间的塄坎寂寞地采呀采
在黄卷里青青地采呀采
在我的梦里
耳目一新地采呀采
 
纵然赶了两千多年的路程
从山崖打马走过
一朵小草花还在随风摇曳
哪个时代的背影
叫人如此怀想
 
在风土淳朴的老家
有不少痴情的村姑
年轻时也曾出演过这么一部
永远看不见男主角的老电影
 
再看看他对《桃夭》的应答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周南·桃夭》
 
桃花这小娘子不可小觑
嘴上不说啥
心底的岩浆
却沿一树树细密的根茎
慢慢窜上来
最后喷出一朵朵火山
万紫千红抢占春天
 
跟你一起看桃花
夭夭灼灼的桃花
伸出一枝枝火舌
围攻你这朵不速之桃
结果在镜头咔嚓咔嚓的扫射下
纷纷败下阵来
 
本就满园春色
再加上一朵致命的人面桃花
我陷入怒放的火海
不能自拔
 
怎样才能逃离这个季节
煞费苦心用花朵编织的天罗地网
我在寻找突围的出口
却发现自己这根过期的捻子
还没失效
被你的热吻一点
春心大动
竟也变身成一棵争妍吐艳的
花树
 
三千年前的这首《诗经·周南·麟之趾》,是不是描述的就是白麟这样的风流倜傥的君子呢?所谓的“诗言志”,下面的心灵表白,不正是作者的心声么——
 
麟之趾,振振公子,
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
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
于嗟麟兮!
 
——《诗经·周南·麟之趾》
 
我就是那头温和的麟
诚实的麟
君子一般的麟
在古典的风土里受人尊敬
但却始终牴不开你的门
 
在你的窗前读诗
在你的门楣插花
甚至在你的夜露里留守
一个谦谦君子的祷词
我只想用原野的情怀
收留一个女子最初的娇媚
 
你总是那么流俗
故意卖弄你的风雅
甚至水性杨花
而我为什么还能容忍
还能伤心地看着你
走进道貌岸然的庙堂
 
我是那头被人赞美的麟
仁厚的麟
任你践踏的麟
哪怕在乡野的风尘里埋没
也想毕生守望来路
渺茫的足迹
 
我是一头麟
我不想用卑鄙的行径占有你
我要用这种崇高的方式爱你
 
这般的解读,如此的诠释,复活了沉睡的“秦风”,掘通了尘封千年的《诗经》泉眼,传承了生生不息的春秋诗魂!他是用《诗经》的酒麯,酿出了新世纪的甘醇!他也从中获得了灵感营养,喷发了创新的激情,一发而不能收!
    
这样的艺术再加工,让古老的歌谣插上现代翅膀,再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原生态之美,近两年在央视创造传媒联合制作的大型诗词文化音乐节目《经典咏流传》中看到了类似的场景,但白麟同样的探索在10多年前就悄然启动了。毫不夸张地说,他在这方面无疑是一位“风雅颂”中行走的先行者。品鉴白麟的《风雅颂》,仿佛看见他在漫漫古周原的文化遗存中追寻《诗经》的风韵,聆听到他与秦风中桃花林中的村姑隔空对唱,感受到他在文化地层中发掘地热,试图让秦风秦韵的薪火重新点燃。
     
白麟曾表白道,从《诗经》开始,诗和歌就结成连理,成为诗歌和音乐文学的源头与范本,所以,让诗与歌比翼双飞是他的追求。作为词作家,他的歌词因了诗的浸润而生动、精彩。据说,他的诗情已经化作了如此的盛况——
 
千名少女合唱白麟创作的《祭炎圣歌》;
 
宝鸡“首届中华石鼓文化节”开幕式上,千名少儿在石鼓山上朗诵他的长诗《宝鸡,早安!》;
 
他为宝鸡写的城市形象歌曲《家住渭水边》经由歌后张也演唱后传唱不衰……
 
而我觉得,如果能借用他的《风雅颂》发起一场《诗经》与现代诗赋的推广性咏唱活动,让古老的《诗经》和现代文明之声星月同辉,同声相求,不啻是功在千秋之举!
 
读白麟的诗,蓦然间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沿着草绿花香的溪水小径,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座“伊甸园”。城市林立的高楼像海市蜃楼一样退隐而去,故乡的山村田野如梦而来。汹涌的商品经济大潮停止了咆哮,而人间真情像彩虹一样挂上了雨后天空。而浮躁疲惫的心脑得到了一次冲刷、洗礼和慰藉……

 

作者简介:
 
董惠安:祖籍辽宁海城,1955年1月出生于陕西宝鸡。1983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曾混迹于宝鸡、西安媒体及企业,多撰写嬉笑怒骂之文,虽形体归于单位,但精神属于文化浪人群体。1997年加入陕西省作家协会。2000年以来在网络上发表纪实文学《一个东北军后代的回忆》、长篇小说《书生沦落半官场》、《谁主公平》,在报刊发表大量针砭时弊之杂文,并公开发表历史政论专题片脚本《追寻盛唐雄风》、社会调查大纪实《大创启示录》、长篇小说《神泉》、《斜谷》等。常因愤世嫉俗而难融于官场,而更因酷爱文学而蛰伏于职场。如今已退休四年,受聘于西安外事学院,从事创业研究。

 

白麟简介:
 
白麟:诗人、词作家、文化策划撰稿人,陕西太白人。出版《慢下来》《在梦里飞翔》《附庸风雅——对话<诗经>》等6部诗歌集,曾获全国鲁藜诗歌奖、陕西省柳青文学奖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陕西省职工作协诗歌创作委员会主任。现居宝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