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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映红微诗评三篇(之三)

微诗评三篇(之三)

 

藏源山南或历史泽当

——浅析张青诗作《藏源山南》

 

作者:史映红

 

  山南史称雅砻,位于冈底斯山至念青唐古拉山以南,雅鲁藏布江中下游,总面积约八万平方公里,人口近四十万;山南被誉为“藏民族之宗,藏文化之源”,拥有西藏历史上诸多第一,如第一座村庄,第一块农田,第一座宫殿,第一位国王,第一部藏戏,第一部经书,第一座寺庙等,神奇独特的雅砻民俗,风景奇绝的雅江腹地,得天独厚的人文景观一直是人们争相称颂、口口相传,广大藏族同胞追宗思祖之地。

  读到张青作品《藏源山南》,诗人胸怀宽广宏阔,走笔气势磅礴,诗意诗蕴物象鲜活、形象逼真是我的直接印象。来看第一节“天上西藏迷幻的飞絮/拜谒时空流转的经轮/只为破译藏地缘起的那道秘府”等诗句,立意宏伟,空辽豁达,想象大胆;诗人在字里行间释放着一种浩荡气韵,一种宏阔气势,而这种气韵和气势,非常符合山南的扎日神山、贡布日神山、达沽峡谷;符合山南的羊卓雍措、思金拉措、拉姆拉错;符合山南的雍布拉康、桑耶寺、达拉岗布寺等自然和人文景观。

  第二节里,过目不忘的是“田园、牛羊和袅袅炊烟荫蔽的石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嗷吼不绝的主人自在逍遥、托起一抹彩虹也托起天堂般的乐园”这些词句和诗行,彰显出诗人张青高远的情怀与扩博的胸襟。我们不得不说在当下诗坛,很多诗人的作品要么停留在儿女情长、卿卿我我之间;要么停留在自怨自艾、个人呢喃之中;或者热衷于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小事纠葛之中,作品的“精神缺失”“钙质缺失”“情怀缺失”成了比较普遍的症造。但是张青诗作里有家国情怀,有民族大义,有使命担当。边疆的稳固发展让他欣悦,边陲的繁荣和谐让他欣慰,高地各族人民生活水平的节节攀升和提高又让他欣喜。这种意蕴、意境,或者说精神像桑烟一样弥散开来,像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经幡,原始朴拙,自然天成。

  第三四节,诗人如数家珍,侃侃而谈,详细描摹神猴同罗刹女结合而繁衍高原人类的美丽神话:“蔚然于风雨的根裸延伸青藏的每个角落/在碉楼林立的部落和蕃邦,突起一声霄汉/俯瞰象雄苏毗唐旄东女国的山川河谷/高天厚土羽化藏地崛起的摇篮”等诗句,把山南历史的深邃,文化底蕴的深厚跃然纸上,是的,西藏历史上两代重要王朝——吐蕃王朝和帕竹王朝都崛起于山南,一代天骄松赞干布更是以山南为基地,统一全西藏,并实施了一系列举措,对西藏以后的政治、宗教、文化发展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历史的沧桑,风云的变幻,岁月的痕迹,在这两节似乎都能触摸到、感受到。第三节最后一句“如然,藏源山南是一根绕藤而生的树”;诗人在当下与历史之间,在时空与岁月深处,进行了一次富有诗意的、巧妙的精神置换,让读者明白了久远与短暂、博大与细小间有着千丝万缕的价值上的辩证关系、或者说关联。

  如果说古埃及的帝王谷在方尖碑、狮身人面像以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金字塔的陪衬下成了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霸气的法老墓群,那么屹立于山南琼结县的藏王墓群烘托着整个西藏,和雅砻河谷的数千年沧桑,苍凉而悲壮,深邃而厚重;这是作品第五节给我的震撼印象;曾经的驰骋疆场、南征北战,曾经的铁马冰河、狼烟四起,曾经的战鼓擂动、厮杀震天一去不复返,都在这里静默、封存,土是琼结的颜色,山是山南的形状;所有的墓以平和的姿势站着、立着、或者躺着,泰然自若,处惊不变。诗人的诗意之外似乎要告诉我们:控制你的心跳,放缓你的脚步,收敛你的欲望,以淡泊的心情热爱每一天,以欣悦的态度忠诚于每一天,且行且珍惜。

  认识张青近十年了,他的谦虚好学、博学多才,他的练达稳重、笔下生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这些年他虽然政务繁忙,却也笔耕不辍,每每品读他的文字,总是收获多多、受益多多;这个年龄段,该是厚积薄发的时候了,我们期待诗人张青更多、更美的文字。

 

藏源山南

 

作者:张青

 

一朵云的邂逅,无以穷尽

天上西藏迷幻的飞絮

拜谒时空流转的经轮

一双望眼满是雅砻的蜿蜒

只为破译藏地缘起的那道秘符

乘云相伴来到藏源山南

 

窃想一次传奇千古的穿越

于雪山融化的臂弯

谛听雅砻的回音

每走一步 还有彼岸往返的顾盼

田园、牛羊、和袅袅炊烟荫蔽的石屋

见证一条河流大浪淘沙泛起的文明

就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影像里

嗷吼不绝的主人自在逍遥

托起一抹彩虹也托起天堂般的乐园

看看,又要又要涨水了么

生命的孕育何曾有过一丝湮没的慨叹

如然,藏源山南是一条灵动的河

 

溯源而上,尝试着

觅寻绛曲赛贝栖息的岩洞

映照吉祥八宝现世的点点弘光

途中等待有缘人到来的仪式

是一只顺藤攀爬的猕猴

那天 逼仄隐世者那份彻悟的清修

绛曲赛贝蜕变人形的传说被一朝点化

蔚然于风雨的根裸延伸青藏的每个角落

参悟盘根错节衍生几句类人的箴言

枝繁叶茂羽化人来人往的归宿

如然,藏源山南是一棵绕藤而生的树

 

页岩重叠 一级级

砌筑吐蕃王朝浪漫的基调

在碉楼林立的部族和番邦,突起一声霄汉

止不住万物呢喃雍布拉康伟岸的真言

俯瞰象雄苏毗唐旄东女国的山川河谷

高天厚土羽化藏地崛起的摇篮

靠近天堂呵护凡世间芸芸众生

一道遒劲的石刻划过千年

极目云巅那抹俯视的孤傲

雪山陪衬第一座宫殿发出甦人的微笑

如然,藏源山南是雪域江河起垒的磐

 

八瓣莲花拱卫的景仰

与轮回的天地合一

夯土尘封的墓门墓道和王权

依然回响天籁的疆域

哦!藏王,仿佛眼前走来一尊雕像

遥遥挥手挥出一方天地

谁言英雄百年后的孤独与落寞

自在扼腕叹息中读懂惊风惊雨的霸气

雪山环抱历史的顿悟缕缕片片

包裹藏家先民不为外界道来的那片蔚蓝

如然,藏源山南是阳光炙烤下的一方苍穹

 

杰德秀邦典,泽贴尔,还有雅砻扎西雪巴

在溯源藏乡的今天成为象形和追捧

啧啧称奇的大拇指竖起非遗的舞台

代代相传赛过经书架下走过的格西

有一天兴旺的河谷迷恋那朵悠游的云

几尊供奉来世的塑像不再发出今生的灿烂

经久的传承唤醒初心的富足

只因有了幸福在路上的那抹追梦

天地人的和谐溢满雅砻放达的眼眸

如然,藏源山南是祖祖辈辈永远的相守

 

与雪花相拥

——浅析阳光帆诗作《雪花》

 

作者:史映红

 

  时光匆匆,为下一期“雪域读诗”撰写微诗评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二零二一年最后一个月了,很多地方都下了雪;为“雪域萱歌”写关于雪的话题,这是巧合,还是缘分?这几年义务为这个文学平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既是对雪域高原、天上西藏和第二故乡的无比热爱,又能对文朋诗友的作品进行浅析和推介、学习和交流,故而我是非常乐意做这件事的。

  有目共睹,近些年西藏文学新人辈出,茁壮成长,令人欣喜欣慰,这与西藏文联和西藏作家协会的正确指导分不开,与《西藏文学》《西藏文艺》《西藏日报》等报刊长期相扶相携分不开,与“雪域萱歌”“格桑花开”等文学平台风生水起的良好运转分不开。就当下西藏诗坛,吉米平阶、陈人杰、敖超、白玛娜珍、刘萱等名家一直奋勇当先,冲锋在前;琼吉、陈跃军、白玛央金、子嫣、军旅诗人茂戈、史映红等也是勤勉笔耕,佳作迭出;而纳穆卓玛、沙冒智化、廖维、洛桑更才、颜亮等年轻诗人也是异军突起,冲劲十足,让我们甚欣甚慰。

  言归正传,阳光帆诗作《雪花》第一、二节,诗人用了“苍穹、小小的落英、大地一朵、盛开的仙葩、亿万颗花瓣飘飘洒洒、喜马拉雅、喀喇昆仑、念青唐拉、万里高原、盛开的雪莲”等词句使用,写出了雪花的小,小的可以放在“我的掌心”,小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也写出了雪和雪花的大,它“踏过每一座山峰”,它遍及“万里高原”;在这一大一小的对比中,烘托出雪的美丽、可爱、圣洁无瑕;也映衬出万里高原的素洁、静幽、美轮美奂。诗人在这两节的遣词造句上,能看出他反复斟酌的痕迹,词句使用很精准,比拟很恰当,把广袤高原下雪时的“飘飘洒洒”,“万里高原”一场大雪后“就绽放成了一朵,盛开的雪莲”,既形象逼真,又生动传神。

  第三节是这首诗的重点,诗人由雪,进而想到雪峰、冰川:“格拉丹东、普若岗日、珠穆朗玛、岗仁波齐”;它们冰清玉洁、雪峰林立,它们的银装素裹、气象万千,它们是“封冻的芳菲,羞闭的情窦”;它们是高处的王,可谓仰首耸云天,俯首看天下。

  紧接着阳光帆笔锋一转,又写到了水:“一滴滴、顺冰缝而下、叮叮咚咚、流成甘泉、汇成江河、森格藏布、雅鲁藏布、金沙江、怒江、澜沧江、千万条江河、一路润育锦绣”。诗人通过写山的高耸屹立、险峰万仞,写水的晶莹剔透、万涓成河;通过高与低,静与动,硬与柔的描摹;就把作为“世界之巅”、地球第三极、“亚洲水塔”的重要地位凸显了出来。突然想起美国思想家、文学家爱默生在《超越灵魂》里的一句话:“我们的生命连绵不断,又各自独立,细微而渺小。而人的内心却是整个灵魂;明智之静默,宇宙之绝美,世界万物每一部分,每一微尘都与永恒有关”。阳光帆的这首诗看似在描写事物的细微、细小之处,却巧妙地与宽阔、广博、浩大紧密联系起来,细处见宽,小处见大,大中见远,高远之中又包容了永恒;一缕禅意充盈在字里行间。

  作品最后一节,印象比较深的是:“当藏北还在狂卷飞雪/掀帘刹那,藏东南的春枝/已经点燃一串串粉红色的初朵……”。西藏的大在诗里了,高原的高在诗里了,雪域的广袤在诗里了,地球之巅的神奇也在诗里了。

  诗人阳光帆赋予了雪和雪花甄别内心的能力,同样,大美神奇的雪域高原又回馈诗人以睿智与洁净。

 

 

作者:阳光帆

 

你是苍穹一枚,小小的落英

小得,来不及飘落我的掌心

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是大地一朵,盛放的仙葩

亿万颗花瓣飘飘洒洒

沿喜马拉雅,喀喇昆仑、念青唐拉

踏过的每一座山峰

点化成一朵朵待放的花蕊

而万里高原

就绽放成了一朵,盛开的雪莲

 

啊,雪花

你是封冻的芳菲、羞闭的情窦

在格拉丹东,普若岗日

甚至/雄居天庭的珠穆朗玛

静卧梵境的岗仁波齐

一片片绵延的冰川

任岁月呼啸而过,却迟迟不愿

不愿打开千古心扉

可当

一缕阳光,一缕初春的暖阳

轻拨你的心弦

所有倾诉便融化成一滴滴

一滴滴珍珠一般顺冰缝而下

叮叮咚咚,你的琴声流成甘泉

铿铿锵锵,你的交响汇成江河

森格藏布从天而降,雅鲁藏布蜿蜒南下

甚至,金沙江、怒江、澜沧江

千万条江河一路润育锦绣

穿过的每一座山谷

桃花烂漫 杜鹃盛放

经过的每一片原野

格桑曼妙、卓玛绰约

偶尔,在雪山脚下、草原深处

还要荡漾成一湾湾湛蓝的天湖

等待蓝天白云和日月星辰的飘落……

 

啊,雪花

你是世间最圣洁的花

一朵,六角形的飞翔的花

一朵,冰清玉洁飘舞的花

花瓣来自天堂、霓裳剪自云彩

舞姿随风的旋律……

 

你是季节窗口迎风翻飞的幔帘

当藏北还在狂卷飞雪

掀帘刹那,藏东南的春枝

已经点燃一串串粉红色的初朵……

 

洁白的春天,圣洁的雪域

——浅析纳穆卓玛诗作《洁白的春天》

 

作者:史映红

 

  记得诗人山杉有这样一段话:“在写诗之前应保持一种湖水般冷静而清幽的心态,因为诗人触及美的刹那,情绪越发亢奋,这个时候语言最难使我们驾驭,正处于一种‘难以言表’的状态,而诗需要用文字语言具体化,诗蕴心中,要做到静中求动,动中求静的捕捉语言的功夫,如此诗方能流畅”。我在仔细品读纳穆卓玛诗作《洁白的春天》第一节的时候,诗人山杉这段话在脑际反复萦绕,晚冬的雪域高原,雪域高原上的晚冬,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变成了“一身素白”,给人们的感觉“像是一次期待中的朝圣之旅”,让朝圣的旅途不再艰辛、艰险;也不再枯涩、枯燥。“雪域高原的底色”,此刻,因为这“寂静的白,终于摁下时间慌忙的速度”;这一节里,诗人并没有使用多少华丽的词语,也没有使用多少奇绝的修辞技巧,但大雪之后高原的美轮美奂,银白世界的静谧空辽,丝丝缕缕的充溢在诗句之中,这是纳穆卓玛的过人之处、高明之处。

  众所周知,雪域高原之美在于它的天之蓝、云之白、风之清、水之澈;更在于那片天地间人心之质朴,民风之朴拙,信仰之虔诚,民俗之奇特。一场大雪之后的拉萨,蓝天之下的拉萨,白云之下的拉萨,红山之下的拉萨,布达拉宫之下的拉萨,淡雅、静谧、素洁、神圣和“慈悲”;正因为这一切,让“一条河流”显得“决绝”,甚至孤绝;让“一座空山”显得寂寥、落寞、甚至“无处安放回音”;让“一棵树木”孑然而立、静望蓝天、甚至“悲伤的独行”;让诗人自己“也像一粒过滤的尘埃”,在漂泊彷徨中,在千愁百转中,终于“时间和我之间再次相认”。

   纳穆卓玛写雪后的高原大地和圣城拉萨,一汪蓝天、一朵白云、一条河流、一棵树木次第走进她的诗行;个人拙见,真正的诗人都具有热爱自然的本性,也具有观察细微、描摹细节的天性,还具有时刻鞭辟入里、热爱生活的天性。纳穆卓玛能巧妙地把景物、事物、人物和生活融合到一起,这就让她的诗歌像是一曲大自然与人文相结合的乐曲,比如雪后的高原和圣城拉萨,就显得辽阔空旷、悠远空灵、清远不野。

  诗歌创作,就意味着诗人与自己的心灵、与生活、与大自然、与世界对话,这个时候,诗人必须敞开心灵的窗户,揭开内心的隐秘,好的诗歌作品不能虚情假意,更不能遮遮掩掩。纳穆卓玛在第三节写到:“新的地平线在我眼前拉开/天空透明如镜/鸽子从屋檐下飞出/桃花伸向风中,疏影却落在红墙上”。一连串的景物描写,诗人把大自然的美丽素雅,内心的清纯清冽,生活的多姿多彩融为一体,给读者以柔和柔润、温暖温馨的感觉,也彰显出诗人此刻内心情愫的流动和美好心灵的呈现。

  通读整首作品,个人认为作品的亮点还是在最后四句:“被落日加冕的宫殿,正从红山顶上/一点点拉升尘世的海拔/一只飞鹰隐遁处/我看见了宇宙小小的偏爱”。自然的、人性的、宗教的、信仰的,甚至历史的诸多元素与美、与善、与爱、与阳光、与春天糅合了起来,这样的诗句,是在孤绝的高处开垦出耀眼的光亮,是在平常的物象里挖掘闪光的珠贝,故而深致、空阔、高远。诗人在字里行间构筑了让人耳目一新的独特意象,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些意象让人感到温暖、欣悦、熨帖。

  不管是作为记者的纳穆卓玛,还是作为诗人的纳穆卓玛,文字感觉都非常好,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会呈现出更好更美的作品。

 

洁白的春天

 

作者:纳穆卓玛

 

像是一次期待中的朝圣之旅

一身素白的你,终于让我们在春分前

看到了雪域的底色

这寂静的白,终于摁下时间慌忙的速度

生命的空白浮出水面

 

这洁白的春天啊,在拉萨的蓝天下

让我看见了大地的慈悲

那一刻,你认领了一条河流的决绝

一座空山无处安放的回音

一棵树木悲伤的独行

我也像一粒过滤的尘埃

时间和我之间再次相认

我看见每一粒雪花供养的万物

没有分别心。它们都与你合二为一

 

新的地平线在我眼前拉开

天空透明如镜

鸽子从屋檐下飞出

桃花伸向风中,疏影却落在红墙上

被落日加冕的宫殿,正从红山顶上

一点点拉升尘世的海拔

一只飞鹰隐遁处

我看见了宇宙小小的偏爱

 

  史映红:男,汉族,70后,甘肃省庄浪县人,笔名桑雪,藏族名岗日罗布。在西藏部队服役21年。曾在《文艺报》《诗刊》《解放军报》《青年文学》发表各类作品1000余篇;出版诗集《西藏,西藏》等4部。传记文学《吉鸿昌》;评论集正在出版中。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19届高研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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