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朴实的低微,往往是最珍贵的高尚
——《来自1937年的火把》读后感
作者:丘树宏
前些天,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文友黎启天发来信息,说要邀请我为他去世的父亲黎大彝的著作写点文字。开始时,我并没有答应,因为我自己的写作任务本来就已经很繁重,加上从来不给不熟悉的人写序,给不熟悉的文友已经去世的父亲写,就更说不过去了。
但是接着收到黎启天的一个长信息,我就改变主意,一定要写了。启天介绍了他父亲的简历,深深地打动了我,尤其是他父亲曾经做过赤脚医生,让有过同样经历的我觉得很是亲切。况且,启天的这一片孝心,让我的心灵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我对启天说,我非写不可了。
《来自1937年的火把》确实是一部特殊的著作,不是诗集,不是散文集,也不是小说集,是一部“杂”文集。这正是黎大彝先生所处的那个时代,偏僻农村一个酷爱文化的“先生”文字的缩影和写照。我的父亲比黎大彝长十几岁,他们的文字境况非常相类。我也给父亲的文章出过一部小集子。这些文字,十分的朴素,朴素得几乎很粗粝,但最粗粝的文字,却往往能够体现出最真实的人生和最真实的生活场景。而这就是当时的时代,他们的文字,也就成为了信史。
然而,这却并不是说,他们的文字毫无“典雅”之处。比如黎大彝的《夜诊》:深冬十八夜/漆黑无月明/寒风飞扑脸/迷雾绕山岭/病家呼声急/恶雨怪无情/心热途不远/任重脚步轻。” “心热途不远/任重脚步轻“两句,就有李白的遗风了。也许,这与我曾经是赤脚医生有关系,爱屋及乌嘛!
黎大彝一生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写作,一生中几乎写作不断。《来自1937年的火把》收集的是黎大彝一生的文章,也就是说,《来自1937年的火把》的各种文章,贯穿起了黎大彝的一生。从这个意义上说,《来自1937年的火把》就是黎大彝的个人史。
事事入文,时时入文,每地每处入文,这是黎大彝最难得之处、最宝贵之处。不管是在本土,还是在异乡;无论是做农民,还是做赤脚医生,黎大彝都用诗歌、散文、杂文、小说“复制”了他的生命和生活。在这些文字里,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心跳、他的脉搏、他的说话、他的思考。那是一个充满激情、充满热爱、充满理想、充满真善美的鲜活的生命啊。而正是黎大彝这些真实的人,以他们一个个最朴实的低微,撑托起了人间最珍贵的高尚。
最粗粝的文字,书写出最真实的人生;最朴实的低微,撑托起最珍贵的高尚。在我看来,这就是《来自1937年的火把》的意义所在。它不仅仅是书写黎大彝个人,也是书写黎大彝那个时代的;它不仅仅是留给黎大彝的后代的,也是留给黎大彝后代人这个时代的。
2022年9月3日于中山走廊
丘树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宋庆龄基金会理事、广东省政府文史馆馆员、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期在珠海、中山两地任职,中山市政协原主席。现居珠海。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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