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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不群的诗歌艺术

图片1 顾艳诗集《风和裙裾穿过苍穹》北京出版社2023年1月版 

 

卓尔不群的诗歌艺术

——读顾艳诗集《风和裙裾穿过苍穹》

 

作者:李虹

 

顾艳是中国当代重要的诗人之一,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出版了诗集《火的雕像》,被业界认为是先锋诗歌运动中的“女性诗歌”代表之一,同时也被《世界中国诗刊》报道:“出身于杭州的顾艳,才情非常出色,以西湖之美,是应该出现这样一位诗人的;否则将是一种遗憾,她的翅膀是超越的。”

最近顾艳在北京出版社出版了《风和裙裾穿过苍穹》,这是她的第四本诗集;现在已是中国大陆几大网站的热门畅销书。该诗集一共有五辑,第一辑《女人》,以一个中国女诗人,旗帜独竖的形象,深刻地阐释了女性的日常生活和精神生活,以及对人生的哲学思考和观照。比如:在长诗《女性独白》中,顾艳以女性经验出发,吟诵道:“所有的劫持在一瞬间/思想从遥远的边缘/划过一道尖锐闪电/岁月的鞭打比金属更冰冷/我将自己撕得遍地鳞伤。”这里透过对女性精神深处的揭秘,将女性的真实处境和真实声音发声出来,让人们听到被文化遮蔽的真相。

正如顾艳自己在序言里所说:“我在诗歌中,表达了深邃复杂的女性内部精神世界;它是一种痛苦的呈现,一种激烈的倾诉和抵抗,一种深渊般的救赎。”这样的表达,可以说彰显了女性诗歌之路的存在价值。然而顾艳的女性意识是包容和坦然的,面对各色人生,她也用一种宽阔的胸怀来理解和体会他人的境遇。在《母亲》这首诗中,她这样写道:“母亲你这东方的美妇人/体现丝绸与翡翠的华贵之王/在你白皙的肉体上燃烧着迷人的荒凉/秋高气爽时节/你穿高衩的中国旗袍/以慈爱的心倾听每一个脚步声……”这里内心充满诗意的女诗人笔下变得富有灵性、 别有洞天,母亲的形象跃然纸上。

第三辑《旅途》,顾艳用男性视角抒写对女性的感觉,从而使诗歌铿锵有力。在长诗《大西北》中,诗人又以女性对历史、对自然生态环境的审视,色调沉重地勾勒了历史沧桑图景。特别是在《古唐蕃道》里:“我拾起一片青瓷/仿佛拾起一个远去的王朝/皇天后土/旌旗锦马/岁月深处有车辙的悲怆/谁为玉而碎?/谁又能怜悯那颗泣血的心?/青瓷划开的伤口/是一个王朝的伤口”。这里“青瓷、王朝的伤口”,与长诗《女性独白》中“内心的伤口”是相吻合的,也就是说顾艳的诗歌创作有一个核心,她总是围绕“核心”而展开、而开拓的。

第五辑《经历》,全部是她在美国莱克星顿写的疫情诗。三年前,美国的四月被漫延的新冠病毒劫持,诗人用语言的枝条与植液,为这个春天盛开了色彩明艳的花朵。《城堡之夜》,是纪念在疫情中去世的一位女作家。顾艳在诗中说:“夜又深了一层/我撩起窗帘,望着窗外的月亮/时间的黑洞正在穿越生命/穿越一切的峰顶。”顾艳用“时间的黑洞正在穿越生命”这一句群意象来代替描写死亡,不仅美,也更富有深意。因此在顾艳的诗歌中,句群意象是一个很明显的特点。

除了写生命的消失,顾艳还写生命的成长和衰老。在《琴声荡漾——给小威廉》中,“从清晨到傍晚/在黑白琴键上叙述、询问/世界在你飞翔的指尖/熠熠生辉。”又在《安格林庄园》里“我就生活在这里/青草的气味/滋养着不再年轻的我/却因为光/即使有一天苍老睿智的脸/也会穿越穹隆和浮云/变得意蕴悠远”。因此顾艳从写孩子的成长,到写自己将来苍老睿智的脸;可以说既是一种母亲情怀的表达,又是一种女性意识的认知。

我发现《风和裙裾穿过苍穹》这本诗集,与顾艳过去的几本诗集有所不同。如果说,《火的雕像》以抒情短诗见长;那么,《风和裙裾穿过苍穹》就是以长诗和组诗为主要的表达形式。她以超然的艺术感觉,富有质感的语言,极强的思想力量,以及整体的艺术光辉,酣畅淋漓的节奏颠覆了传统女性形象;创造了卓尔不群的诗歌艺术。

 

原载《中国日报》2023年12月12日

 

作者简介:李虹,生于杭州,毕业于浙江大学中文系,发表论文有《论阿多诺文学思想》《本体追问与精神突围》等数十篇,曾在大学任教,现居北京。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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