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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铎,在故道的乡野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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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铎,在故道的乡野回响

——读霍瑞珂诗集《见证》随想

 

王德兴

 

当我读到氤氲着墨香的这本名为《见证》的诗集时,脑海中即刻浮现出与西周时期很想象的一个采风场景:

 

一位官员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持“木铎”,穿梭在黄河古道的阡陌、街巷之间,时而与人交谈,时而凝视花草树木,时而仰头沉思,任凭身边狗吠鸟鸣、蝶飞蜂欢。他负笈而行,且吟且书,文稿渐丰……

 

这个人,就是那位曾从过军、现从事检察工作,并荣膺敬业奉献“山东好人”称号的诗坛后起之秀——霍瑞珂。

 

那么,从军人到好人,再到诗人,究竟是何种机缘促成了他“三位一体”的嬗变?抑或从这本书中,读者可从中得到些什么样的感悟、收获与启示?

 

通过翻阅全书,我有三点较为突出的感受:

 

其一,选题内容的亲切感扑面而来。三百首诗,基本涵盖了瑞珂人生阅历的全过程,其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突破了常人的熟视无睹,无论是辑录的“清澈的家乡”还是“虚拟的春天”,也无论是辑录的“缤纷岁月”还是“疲于抒情的抒情方式”,都是凡有所历均有所动、凡有所思均有入诗的结果,但凡有过乡下经历尤其是在鲁西北农村生活过的人,都会倍感亲切,甚或引发共鸣,散发着天然的诱惑力。比如:乡村喇叭、河边的芦苇、曲曲芽、又见榆钱、冬柿树等,无不是我们所曾面对或经历过的景物,它们对生态的形成、对生活潜移默化的影响,都是长期客观存在的。

 

其二,书写方法的艺术性日臻成熟。写诗的高境界在于表达的含蓄且富有张力。瑞珂写诗的时间尽管不长,充其量也不过四年多的时间,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热爱生活、颇有悟性,所以他在写诗的过程中,非常注重并善于借助意象来升华诗的意境、增强诗的内在张力,这或许也是他的诗被广受关注与备受期待的原因之一。

 

比如:在《犹记儿时煤油灯》一诗中,他把煤油灯拟人化、艺术化:一盏煤油灯咬牙忽闪着/把我看大/煤油灯的光,昏黄微弱/把本来吃紧的日子,压暗。在这里,煤油灯俨然如一位慈祥的长者,不仅陪伴左右,而且照亮前进方向,极大增强了诗作的质感与感染力。

 

再如,在《我只是路过六五河》中,他写道:我能明白历经世事后的清静/与不可挽回的悲凉 /无可奈何/一粒钓饵的原罪,远比水面宽广。这哪是在状写家乡的一条地标式河流,分明是作者由此及彼、借题发挥,使人联想到流水以外的多舛人生抑或检察工作,这就远远超出了诗歌本身的价值和意义。

 

还如,他写春天的野兔:逃遁的野兔,闯进春风/最终去了哪儿,无人知道/也许,这是春天的侠士/通报着辽阔的春讯。他把兔子喻作驰骋疆土的侠士,想象之大胆、形象之鲜明昭然若揭。

 

所有这些,均达到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目的,洋溢着通感艺术的芳香。

 

其三,作品氤氲着浓郁的哲思味道。众所周知,中国传统文化之所以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其奥秘之一是充满思辨性,而诗歌作为文学殿堂的明珠,要想耐读、富有艺术含量,就必须走辩证思维的道路。这一点,在瑞珂的诗歌创作中不难找到成功的注脚。诸如,“每一次翠绿都接近生命的高度(《又见榆钱》)”,“在北方,大部分叶子仍在树上/但大部分人的话还窝在心里(《走进乡野》)”,“一根白发掉进诗行/卧底几十年/终于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渐多渐白》)”,一切彩霞都像开悟的篝火(《一切彩霞都像开悟的篝火》),等等,都是作者辩证思维的火花,亦是诗作充满哲味的生动载体。

 

总之,作者的这本诗集,既是对人生阅历的深情回望,也是对诗歌艺术多维拓进,更是献给故乡尤其是鄃城文坛的一个阶段性成果,是他用慧眼发现匆匆过往中的“真”、用力挖掘司空见惯里的“美”、用情浇灌熟视无睹中的“善”的“试验性发掘”与完美性呈现。

 

如果说西周时期的大规模、规律性采风是官方意志的体现,那么,霍瑞珂的乡间寻觅则是自我意识觉醒、个人心智升华的局部性民间努力。素有“小杂果之乡”美誉的鲁西北平原,在迈向民族复兴的宏阔进程中,不仅需要新农村建设的日新月异,更需要在清脆、激越的木铎回响中,涌现出更多诸如《见证》般的优秀文学作品,以确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同频共振、相得益彰!


王德兴近照(静观)

本文作者:王德兴,山东夏津新盛店人,现居北京,空军大校,专职研究员,曾著有《嫩黄色的旗语》、《以各种方式走向你》等文集。

诗集作者霍瑞珂生活照

诗集作者简介:霍瑞珂,山东夏津人,曾从军,现从事检察工作。业余写诗,作品散见报刊及网络,偶获奖,著有诗集《见证》和文集《学海珍珠》(三册)。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