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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北漂文学

谈谈北漂文学

作者:赵卫峰
 
  近四十年来,虽然户籍制度仍然,春晚的对回家对家的强调仍然,以经济为杠杆、以北上广深为轴点的阶段性国人位移状态渐已习以为然,也让时光见怪不怪,大面看是如此,但具体到相关身心,则是境遇万千,过程复杂,具体到文学艺术及作家诗人这里,更是百感交集多味杂陈。所以想来文学史将会感谢在场的他们。他们本身就是文学想像与实践中的在现场者。而对特定时间、空间和一类身心诗意栖居的存在切片做出整理,这当是安琪们对中国诗歌最重要的贡献之一,如果以前的“中间代”是从时间(代际)切入,那么“北漂”考量的则是空间(地理)为主。从诗歌史上看,二者亦可谓安琪诗歌人生的另种长诗或“代表作”。

       北漂诗歌或会让人想到以前的打工诗歌。说以前,并非说打工诗歌只属于往昔今已不存,也并非诗歌的“北漂”只在近年呈现。这里想到,为什么打工诗歌作为诗歌界的事件性概念曾引关注?而今因何淡然?二者也许并无可比性,原因也可想而知。而在某种层面看,“打工”诗歌数十年,普及作用自然,还好,与它相关的人们也一直乐于认同这个异议纷然的概念。但其实,“作者”本身始终是问题所在。由此可以有些可探话题,比如,一个中心式北方城区与一片繁荣味南方时区的差异;诗人存在状态、生活方式与文化生活取向、诗歌观念诉求等种种的不同,以及,均处数字化传播环境的它们的集结及推介差异,诸如此类。众所周知,当然,就文学成绩而言诗歌的“北漂”则显然是成群结队一簇簇的,硕果出现亦似可预见。

        可否套用郑小琼的语句,“北漂,一个沧桑的词”?!其实,远远不只。同时也有幸、热情与乐趣,这也正是诗人们必将会持续、也可能会有成大成的理由。漂,基本释义是:浮在液体上不动或顺着风向、流向而移动。而其多音亦多义,正好也意味着,诗人的“北漂”与“北漂”的诗人及相关写作活动也是多种多样多彩的。写作真是个捉弄人的事情,人安心定是必须的,身不安梦想不定却也是必须的。其实,好诗好作家通常都得面临和本身也是“矛盾”的结果。

        以前,我曾编过《漂泊的一代·中国八零后诗歌》,寓意年轻一代精神的未定,这书名也有异议,如今看,诗歌的八零后一代稳定了吗。生活职业或物质环境的逐渐保障和完善就解决了“漂泊”这个问题了吗。也许,“答案在风中飘荡”,而风,是一种从不停歇的东西。风,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风曾掠过“一些字一些词:‘民工’,‘三线建设’、‘军人’、‘华工’、‘北漂族’、‘春运’、‘学运’、‘知青’、‘华侨’‘留学生’……我们知道,在他们中间,是曾出现过我们并不陌生的作家和诗人。也许,它将会拂出上海或长三角那儿的另一个安琪来。此时略感慨的是,《打工诗》《中间代》《北漂诗》《漂泊的一代·中国八零后诗歌》之类如果由体制性组织、或相关人员来做,效果或许更好?这也许也是众议之一种;亦可理解,太多人们,重视的,通常不是他们自己真正判断和独立认识后的重视。那么,效果好不好也不用去管了罢,只有日月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

        有一次,与东荡子电话交流广东诗歌时,我提到打工诗歌,从湘中移身岭南已久的他说,我不写那种,但我和他们中也是朋友。有次,大约2013年,我也与北漂过的白鸦提到京漂诗人现象,只惜未深谈下去。再次,问及一位漂回的友人,他说他老北漂了,不禁莞尔,难道还要细分老北漂,前北漂、新的、后的,二代三代的、或男的女的“北漂”吗?似乎不必。似乎,就诗歌层面看,怎么漂,何时何地何人何时何事何情,都是个人性的阶段性的精神资源,重在表达。表达不仅体现“三观”,还体现时间观、审美观、语言观……诗观。所以我后来比较理解东荡子的话。所以,也可以理解,诗歌“北漂”整不整齐不要紧,诗要以群,人以群分,它必将是先集中后分化,落英缤纷,枝干凸然。这当亦是诗歌喜闻乐见的。(赵卫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