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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每一个人都有故乡

故乡:每一个人都有故乡
 
作者:丁会仁
 
  提起故乡,往往是和童年的记忆紧紧连在一起的。童年时期的经历越是苦难,记忆就越是刻骨铭心!对故乡而言,只有离开了故乡,经历了他乡的风风雨雨,才慢慢读懂故乡,正如-个人出国,遭遇了国外的种种不如意,才知祖国的强大,才“出国更爱国”。
 
  我的故乡,也是如此,故乡的美好和最初的记忆总在那里,我写故乡是因为那个时代给了我触碰,那个时代整整一批人。我们都曾熟悉,我们有着共同童年,有着相似的经历,在那个年代,记忆深处似乎除了“贫穷”,还是“贫穷”,我对贫穷两个字是有痛彻经历的,我们的父辈们经历过贫穷,我们这一代也经历过饥饿,经历过营养不良,那些年,我们物质上是贫穷的,我们精神也许不是那么富有,现在回过头去看看,我们那些年的精神世界里也是贫瘠的,儿时的记忆更多的是玩泥巴,还有帮父母干活,那时候的人都是比较“拧巴”的,我记得村里一个聪明的人杏兰娘,人称有名的瓦,她如果不在农村而是在城市,也会是一个出色的能人,只是可惜了她成了一个农村人眼中“祥林嫂”式的人物,母亲对她是很敬重的,母亲说,贫穷让人变得唯利是图,也让人变得奋发图强,我会在接下来的散文随笔中记录下丁村人的故事。我们每一个回首过去,每一个经历了那个“短缺年代”的人,对粮票、布票和油票记忆犹新,那个年代处处票证时代,我清楚的记得我上初中时的煤油灯的用油都是省着用,有时候不得不买柴油,烧起来的浓烟弥漫在整个教室的上空,犹如一条长长的黑龙从桌子的昏暗的火焰上直通房顶。我整个三年的初中生活中,几乎每晩都与煤油灯陪伴在一起。
 
  十多年前,我读《中国在梁庄》,感概万千,农村千疮百孔,改革开放后,那时有能耐的农村人大都开始逃离农村,大部分人都涌向大城市和沿海城市,虽然城乡二元结构依然存在,但是在城里讨生活已经变得不再是那么的艰难,丁村的人一样,年轻力壮的人都岀来混生活了,村里只留下那些老弱妇孺老幼病残,父亲说,村里很多责任田土地也大部分都荒芜了,没有多少人种田地了,有的也只是种些蔬菜供日常生活罢了,很多田地杂草丛生,也不允许种些果树,我一直说服父亲把他户口下的各个“豆腐块”田地归整一下,尽量调换在一起,然后种些多年成长的经济作物,例如芦笋、斑兰、秋葵、辣木、茶叶或茶籽油,甚至一些名贵中药材,父亲说,他去试了试,大家不愿意调换,宁愿土地荒芜着,我也只好作罢,不再有那个想法。
 
  “故乡的人,老的老了,去的去了,走的走了”,故乡“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还休泪先流”,用一句诗来形容故乡是非常贴切的,“近乡情更怯 ,不敢问来人”,故乡的人依然根在故乡,对远方游子而言,那里是亲情割舍不了的地方,那是生命的原点和坐标。如果没有故乡,没有故乡的维系,没有童年的回忆,没有亲情,没有了家庭,那我们的根在哪里,我们奋斗的动力在哪里? 很多时侯,我们每一个远方的游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丁村建有很多新房,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铁锁把门,只有过年前的日子才变得热闹些,远方的主人归来,村里有些人气,村里平常实住的人口越来越少了,大部分人去了县城买房,结婚娶媳妇的标配从以前的“电器三大件”演变成今天的“房子车子票子”三座大山,房子在县城必须有一套,车子至少十万左右的,彩礼“红旗飘飘”。乡村的变迁成了乡村接济城里,乡下人成了城里人,我不知道生活在县城的人是不是生活更方便些,或许是县城教育更好些,医疗更近些,也或许是攀比心理,城里人的情结,这从我母亲的经历略知一二,我母亲曾经说,她是县城里出生的,她的愿望是要在城里买房。丁村有一个老村庄,还有一个移民建村后的新村,整个老村庄里很多房屋多年失修房屋倒塌,包括那些有百年历史的“三井厅”和“四井厅”,老村房前屋后的荒草丛生,废墟笼罩,荒凉的让人陌生,就整个村庄而言,她就像一位母亲在静静的等着她的儿女们回来,或许,她也到了季节轮换的时候,她不再是一个青年,她在慢慢的老去,她在失去创造力。
 
  夜深人静,我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城乡交界的结合区,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路灯画面,头顶着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我看到不折腾的农村是那么的和谐,我想起了故乡和故乡的人,我想起了那片黄色的故土,虽然我有故乡,但是我没有半分故土,那里没有我半分责任田地和自留地,我曾说父亲是有土地的人,父亲的父亲也是有土地的人,父亲的父亲的父亲置买了一大片土地,只可惜到了父亲手里的土地变成了“东一块西一块”,荒草丛生,而我变成了那个城里人,非农户人,变成了无一寸土地的人,考上大学后,我的户口迁进了学校,变成了“非农户”,我的责任田也在随后的分配中被生产队取消,我的记忆深处,我对土地有深厚情结,主要想种点蔬菜,落个花生,可惜我再没有在田园书写的地方,多年以后,我发现我们这一代人,是远离了故乡,回不去故乡的那一批人。我深深记得我的童年,我喜欢故乡的夜,看看天空,数着星星入眠,更多的时候,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嘴里哼着歌给自己壮胆;我怀念屋背后的小树林,那是我天一亮就去背书的乐园,我更喜欢星空之夜,仰望星空,听远处传来的阵阵蛙叫,还有树林蝉鸣声声,脸颊迎来鄱阳湖水面吹来的阵阵微风,透出一股股草木清香的气息,徐徐吹来,那是沁人心脾的芬芳,那是诗意后的快感!
 
  每一个人都有故乡,每一个他乡游子都有一个“疼痛”的故乡,那是对故乡的疼爱,也是对故乡的“痛苦”,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痛”,也是愁眉紧锁的“苦”,“丁村”是我的家乡,也是你的家乡,“丁村”是我的乡愁,也是你的乡愁,仿佛回到余光中的“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丁村的变迁是土改以来中国整个农村的缩影,也是改革开放以来整个中国乡村的记事本,中国的城镇化,让农民成了市民,城市变成富有,农民变成了城里的韭菜,巨变的城市高楼拔地而起,农民迷失了方向,跟不上城市的节奏,在城里人眼里,他是乡下人,在农村人眼里他变成了他乡人,这些人只不过,城市是讨生活混口饭吃的地方,而故乡才可能是他们的灵魂。他们为城市的建设夜以继日的辛苦付出,身在闹市,心在异乡,融不进去的城市,回不去的故乡。
 
  我从丁村出发,希冀有一天再回丁村,不说再见故乡,只言谢谢母亲!
 
  (敬请关注续篇)
 
  作者简介:
 
  丁会仁,博士,武汉大学MPAcc,中国人民大学MBA,中国矿业大学MBA,中央财经大学访问学者,武汉大学会计硕士研究生校外导师,中国人民大学会计硕士研究生校外导师,中国社会科学院MBA硕士生校外导师,独立作家,高级会计师,高级经济师,著有畅销书《大国企业》《口碑-雷军和他的小米之道》,曾创作诗歌《武汉,挺住!》《钟南山,您就是那座山!》、《鄱阳湖,我遥望的家乡》、《北京的初冬》,散文随笔《故乡的梦松堂》、《感恩!2020》、《村东南的大塘》、《丁仙峰下的回忆》、《南院的日子》、《学会沉淀,向阳而生》、《那一年,我遇见了会计》、《这一年,我在美国》、《邂逅武大珞珈山》、《永不放弃的人大梦》等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