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隆冬
作者:王军
家乡的冬天是很冷的,有时人站在迎风的村头上能冻得双脚生疼生疼地痛。记事起,每到隆冬的季节,家乡的天气大约都是在零下三四度的样子,有时还低些,但也超不过一两度。
可是,每当早晨的阳光从东边的山岭上喷薄而出时,那七彩般的光芒透过薄如蝉翼的雾里,照在乡野的丘上,虽然山是秃了些,却格外显得情调有致,景色也分外迷人。有时,见晨曦中的雾萦绕在乡间的枯草间,似炊烟隆起,又像纱巾飘落,把这个冰冷的季节打扮得像出嫁的新娘。顿时,一股暖烘烘的气息热身而出,如舞似歌地漫步在乡间田头。有人说,那是母爱的温暖;有人说,那是乡情一缕。那枯萎的草丛,在寒风的摇曳中,仿佛像灶台里的炉火,在生命的延续中燃起了噼噼啪啪的响声。那响声,像冬天里迎亲的鞭炮,冲在天上,响在巷子里,让那个满头白发的大哥乐得咧嘴个没完。
也许,这还不足弥眼。在乡间,在地头,在山坎,一棵棵红艳艳的木子树,红在隆冬的天里,像张彩结灯的庭院,映红着山间田野般的喜庆。
偶尔,村旁那棵落光了叶的柿子树上,还有那么一两个红彤彤的柿子高高地挂在树梢上。它像冬天里的招牌,在寒风冷冻的天中,给人一种希望,一种山区里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
有时,几个喜鹊从山的那边飞了过来,落在柿子树上,叽叽喳喳的瞅着那个柿子叫个没完。可村头的一群麻雀听到后,也来凑了个热闹,急急忙忙地窜到树下的草地里,用爪子不停地翻弄着枯黄的树叶。
那边胆大的两个麻雀调皮地像个孩子,径直地飞到一旁的牛背上蹦来蹦去。见有人来了,嗖的一声又飞了起来,也惊动地上那群觅食的麻雀。那麻雀密密麻麻,喧闹地像个赶集的人群,瞬间飞得无影无踪。
田埂上,一位老大爷背着一捆稻草站在那里,瞅着满田绿油油的油菜,自言自语地念着:“年景儿不坏,过春儿能打出香喷喷的油来。”说完,他把稻草放在牛的跟前,叱叱地叫了两声,见牛晒在冬日的光线里,回头去了自家的菜地。
家乡在大别山的腹地里,是红色的血液耕植的土地。
走在山上,远远望到的远处那一块块墨绿的树带,那是雪压不倒的青松,也是红军烈士的灵魂,至今屹立在群山的山峦中,慰藉着后者的心灵。那红红不落的树叶,那黄桑桑的银杏,那绿绿的油茶,杂织在林中,植耸在河旁,幸福地像花儿一样,不知隆冬的到来。
有时,我站在北方寒冬刺骨的天里,遥望着家乡的冬天,想着那里的叶红如霞、鸟鸣如歌的画面,心里总是溢出些美滋滋的感觉,心里也总是泛起了难以抹去的念想儿。于是,心里便不时地思忖着,趁不忙的时候,回趟家乡,看看那里的树叶,那里冬日的暖阳,那个乐开花的季节,一手啃着甘蔗,一手提着水库里刚打起来的鲢鱼,望着湾头儿那个炸爆米花的乡里人,瞅着屋檐下晶莹的冰掉儿,像是年来了……
那个季节,在河南新县的土壤里。那里不光有红色的故事,红色的足迹,更是扶贫攻坚、脱贫致富的新时代传奇。
因为那里是老区,有红色的精神;因为那里是梦想的地方,有九镇十八湾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