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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作文的胡言乱语

读书作文的胡言乱语

 

作者:罗里宁

 

(一)

 

  我不是读书人,虽然,做个读书人,并不可耻,但不是就不是,不是而硬说是,那才丢人呢。不是,当然也并不影响自己去读一点书,更不影响自己有时还动动笔,练习写一点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小玩意儿。

  写作的门槛,其实并不是很高,我们在小学,就开始练习作文,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不知道练习过多少作文了,也就是说,凡是上过学的人,都有一定的写作的基础,只要愿意,就可以尝试着去写点东西。作几首小诗,写几篇小文,说不定就有机会在报刊上发表。

尽  管写作的门槛,不是很高,但是写作,毕竟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要写好,那就更不容易了,比如组织一篇文章的材料,常常需要写作者冥思苦想,一个标题,有时也要改来改去,一个字,一句话,也会把人弄得一晚上睡不好觉。人太过专注于某一件事,就会很容易忽略其它的事。这是我个人的一个体会。我原本闲时,就爱逛逛书店,读点儿的书,在练习写点东西以后,这个爱好就渐渐淡化了,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只是我个人在读与写上所碰到的一个矛盾。有很多人,他们既能写又能读,读写两不误。对于这样的人,我只能羡慕。

  古人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一个人能不能写出好文章,与读书的多少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读书,并不一定为了写作,也不一定都能写作。世上有很多读书的人,也有不少读了很多书的人,能够真正从事写作的人并不多。过去在那儿读到过,曹聚仁先生写的一篇文章,文章里讲到一个事儿,说古时有人读了很多书,就连《资治通鉴》都能背下来,可是写一张取伞的便条,一写就是五千多字,比天书还难懂。可见读与写,有时候它还扯不上关系,至少写作,不是一件大众的事。

  每个人都应尽可能学会写点东西,而写作的目的,不应只是为了当作家,也不应只是为了拿出去发表,通过练习写作,学会准确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才是重点,老舍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表达不了自己所想表达的东西那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有了表达能力,就能把自己所见到的所想到的传达给别人了。”这句话的前面,还有一句话,大意是,写作不是为了当作家,不过当个作家,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不懂写作的方法,也没学过写作的技巧,看到什么,心里有所触动,就写出来,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写作。过去,我买了一点书,古今中外,文史哲,社科类都有。由于生活的奔波,工作的不安定,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暇顾及去读,在有了一点闲暇以后,又把心思用在练习写些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小玩意儿上,所买的那些书,有许多至今仍安静地躺在书柜上,等着它的主人去读。写真有那么重要吗?能写当然不错,写了能发表,更是令人高兴的事,但是假如你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不能给予人什么启示,最好还是不要拿出去,浪费别人的时间。写作,不是人人都能行得通的事,读书,却是大家都能够参与其中的。既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人为我们写出那么多好文章好作品,我们何不坐享其成,多读一点呢。为了写而忽略了读,不啻倒置了本末,这个“生意”不划算。写不出好东西,不如静下心来,多读一点书,这样或许更好一些。

 

(二)

 

  多读一点书,遇到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好像总挤不出时间,整天忙啊忙啊,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买回的书,就躺在小书房的小书柜里,有不少我都没读过,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读。

  其实买了书,不一定都读得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不仅像我这样的小读者,就连许多大家学者,也是这样,季羡林先生在《我和书》里就说过,他的藏书有几间房子那么多,但他只看过极少极少的一点。夏丏尊先生在《书之于我》里更是这样说:“二十年来,我生活费中至少十分之一二是消耗在书上的。……书籍到了我的手里,我的习惯是先看序文,次看目录。页数不多的往往立刻通读,篇幅大的,只把正文任择一二章节略加翻阅,就插在书架上。……什么书在什么时候再去读再去翻,连我自己也无把握,完全要看一个时期的兴趣。”——两位先生的话,让我多少都能得到一点点安慰。

  无论如何,我都应尽可能去实现那个想读一点书的愿望。以往实现不了,主要是想的时候多,真正挤时间读的时候少,不能像现代医学之父、霍普金斯医学院教授威廉•奥斯勒那样,工作繁忙,还能博览群书——奥斯勒教授读书,除了下决心之外,还能调节和利用好自己的时间,他的方法是,在临睡前一定要念十五分钟的书,如果十一点上床他就念到十一点十五分,如果忙到凌晨二点才睡,他就念到二点十五分,终其漫长的一生,从未间断。奥斯勒教授在医学之外博学多闻,就得益于他读书的决心和方法。

  读书没有什么理由,不读书却可以找出许多理由,没时间就是最大的一个理由,鲁迅先生为此,还专门指出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挤,总还是有的。”买了书而不能读,是令人尴尬的,突然想起金克木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书,买的人多不一定读的人多,读的人多不一定懂的人多。”想到这句话,如果还不能真正下决心挤点时间读点书,就不只是令人尴尬,更是令人惭愧了。

 

(三)

 

  中国的文字,有自己的特色,除了多音多义,有的字还不能乱写,或者乱用,有个别字还是某个名人名字特意用的字,或者专门读的音。

  不能乱写和乱用的字,如“工”字,一横一竖一横,这么简单的一个字,还有人将它复杂化,把上下相通的那一竖,中间打一个折,这一折,就把这个“工”字从字典里折去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已经批评过这种写法,现在可好,有人还这样写。又如“您”字,只适用于对单个人的尊称,如“您好”,可是有人为了表示礼貌,对两个以上的人,也“您们好”,礼貌没有错,这样写却是不对的。过去有人辩解,说某某某著名语言学家,就说过“您们”,后来这位著名语言学家不得不出来澄清,说他从来没说过“您们”。还有“非”字,“非”的本义,是否定的意思,但就是有人,硬是把很肯定的一件事,说成否定的意思或者写作否定的句子,例如“叫你不要去,你非去,叫你去,你非不去;叫你不要吃,你非吃,叫你吃,你非不吃”这样的句子,连用几个“非”字,把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都弄反了,“非”,即“不”也,“非去”“非吃”“非要”,不就是“不去”“不吃”“不要”吗?干嘛那么“文”,“文”到把意思全弄反了,明明是“一定要做”的事,却说成“非要做”,这么一“文”,就把肯定的句子变成否定的句子了,如果非“文”不可,那就请你在“非要做”后面,加上“不可”两个字,把否定变为肯定。举个例子:“语言这个东西不是随便可以学好的,非下苦功不可。”这可是伟人说的。

  人名特用或专音的字,有两个例子最特别,一个是钱锺书先生的“锺”字,一直都这样写,有人硬把锺改成“钟”,属于乱改了。一个是陈寅恪先生的“恪”字,读音为“que”,念第四声,从小他家人就这么叫,他想改也改不过来,也只能这样念,而大多数的人,又念做“ke”,念“ke”不是不可以,不过陈寅恪是很特别的一位先生,还是尊重“que”这个字音为好。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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