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读枕边书的故事
作者:肖吉秋
关于“枕边书”这一词语,对“六零后”、“七零后”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大都拥有过读枕边书的惬意时光。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枕边书之说,则就无法追根溯源它的出处了。
在六七十年代,整个社会的物质文化生活十分匮乏和单调。没有电视可看、没有电脑可玩和没有手机的“陪伴”,读枕边书成了多数年轻人的一种休闲“时尚”。每当在睡觉前或起床后的片刻,或是想安静独处的时候,一个人半躺在床上,随心所欲拿起一本搁置在床头旁的书,借着被纱窗过滤的光线或是煤油灯散发的灯光,心无旁骛地读取书中的精彩故事,享受那份宁静的欢喜,打发着闲情的自由自在,寻找“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感受,那种场景还真难以名状。
曾经有文章说,枕边书的定义要满足四个方面的条件:一是任意翻开一页,就从这页开始,随时打开,随时放下,看到哪儿就是哪儿;二是反复看,十遍二十遍,每一遍能看出新意;三是内容熟悉,读起来轻松,掩卷一笑,一枕黑甜;四是开本小,重量轻,单手轻松持书。其实,就我个人读枕边书的经历来说,以上之说,似乎有点以偏概全了。也许在文化娱乐生活贫瘠的年代,大家手中持有的书籍来源有限,对读枕边书的认知各有不同,以及习惯有差别罢了。但阅读的目的是一致的,方式方法是相同的,内心的情感是共鸣的。
我读枕边书大约是从高中阶段开始的。记得那时候,自己对课本上的知识不是很上心,反而有点迷恋课外书籍。印象中,有借过他人的《牛虻》、《简爱》等小说看过。后来,出于对古典文学的好奇,也陆陆续续拜读过《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四大名著。其实,这些借来之书,在我床头边仅仅有过一段时间的停留,一些章节与我的目光有过短暂的接触,真正读懂了多少故事情节,记住了多少精典词句,感悟到了多少名篇著作的魅力,真还不能自圆其说,用受益匪浅来形容,更多是满足于有读过名著的虚荣心罢了。到了八九十年代以后,随着社会的改革开放和文化事业的繁荣,出版物也开始层出不穷了。我读枕边书就有了更多的选择性,甚至有些追时髦的心态了。如易中天著的《中国的男人和女人》、朱军著的《艺术人生》和崔永元著的《有话说》等五花八门的书也曾阅读过。但放在我床头时间最长、翻阅次数最多,能得到“宠爱”的还是《青年文摘》、《小说月刊》、《大众电影》等杂志刊物。时移至今,摆在我床头柜上的枕边书,就有自费订阅的《诗词报》、《广州文艺》等书刊。
其实,读枕边书自有每个人的喜好和痴迷的程度。每当读到精彩的感人故事情节时,往往就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对其他的事漠不关心,能省的就省,能投机的就投机,乃至到了起床或吃饭时间也变得拖拖拉拉,惹得父母怨言不断。有时,为了在约定的期限归还所借的枕边书,不想留下没有看完的遗憾,甚至可以通宵达旦捧书于手,不知疲倦地沉浸在书境之中。还有时,听到别人拥有一本很畅销的书籍时,心里除了羡慕以外,还特别希望拥有拜读的机会,那种渴望可求的心情,总是令人寝食难安。那些曾经读枕边书的难忘事故,总会时不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久不久撩拨那青春的岁月。
如在读高中的一个寒假里,我借了同班同学一本《诗刊》带回家里闲读。为借到书,我还信誓旦旦向同学表示,只要新学期甫一开学,所借之刊一定会“完璧归赵”。但在某一天,发现放在床头的诗刊本,突然不翼而飞了几页,一下子我目瞪口呆,惊吓得掉了下巴似的。一猜想,估计是我那一字不识的父亲,顺手撕了几页书当了卷烟纸用了。等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我气愤愤地“质问”父亲,是不是撕了我放在床头的书?父亲见状,也只好如实相告,是他当时找不到卷烟纸了,撕了几张应了一下急。哎哟,当时,真是气得我直跺脚,欲哭无泪啊。母亲也在一旁帮腔责怪父亲的不是,来安抚我的愤怒情绪。我望着残缺不全的书刊,心里反复琢磨到开学的时候,怎么向同学交待啊?后来,特意要母亲炒了一小袋花生、用油炸了一小袋红薯片,以作向同学赔礼道歉的心意。自从有了枕边书被父亲“毁容”的教训后,我吃一堑长一智,每次看完枕边书,都会把书放到书桌的抽屉里,用一把小锁头把守安全,以防“悲剧”再次上演……
读枕边书虽然是一种自我消遣、无拘无束的方式。因人而异,因时而不同。但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让自己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丰富内心真实的情感,汲取更多的文化养分。几十年来的工作生活,我一直坚守在读枕边书的“阵地”上,并把读与悟、学与用结合起来,不断提升读枕边书的内在效果。一方面,通过读枕边书,逐步养成了读书作笔记的习惯。每当读到精彩的段落或精典的词句,总会挤时间摘抄在笔记本上,欣赏文字魅力所在,日渐养成了爱好文学的兴趣。另一方面,通过读名家名作,点滴式的积累,加深了对文化底蕴的认知,埋下了向往写作的种子,萌发了堆文砌字的冲动。近些年来,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将自己创作的一些诗歌、散文等,投稿于报刊杂志和微信公众号等平台。每当看到自己的“豆腐块”被刊用或展示后,难免有些“范进中举”的沾沾自喜,多了几许自我“陶醉”。其实,这些成长与收获,离不开枕边书的陪伴和熏陶,更离不开文化的繁荣进步。
枕边书!似乎离时代远去,似乎又从未离开。今值第28个“世界读书日”,特撰此文以纪念。
2023年4月23日于广州
【作者简介】肖吉秋,笔名白云秋天,60后大兔子,雪峰山下的安化人。军转干部,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和《益阳日报》《岳阳晚报》《郴州日报》等报(诗)刊等媒体。作词的歌曲《我是当兵的人》《久久重阳情》《抗疫心声》分别被《人民视频》和中宣部“学习强国”学习平台推送。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