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锋：这是他的荞麦吗？_散文

曹杰锋：这是他的荞麦吗？

作者：曹杰锋

记不清什么时候了，乔辉曾对我说过，他要是生了儿子，就叫土豆，要是生了女儿，就叫荞麦。他的土豆梦已经实现，而且还是百年南开的超级土豆，荞麦梦却做得有点久，直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消息。他的这本新书，《不过如此》，看来也字字心血，能算是命里的那一株荞麦吗？

说是的，可能因为喜欢。说不是的，可能因为期待。什么也不说的，可能对乔辉最了解。

我和乔辉的缘分，始于1989年夏天，也就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屈指算来已30多年了。那个时候学校里流行写朦胧诗，他是写朦胧诗的高手，每个班级都爱编本油印的小册子，乔辉是班级文学社刊物的主编，不仅写作编辑，还刻板印刷，看来他的记者生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毕业以后天各一方，受制于我们各自的人生漂泊，有一段时间是音信皆无的。那时大家都很难，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没有当年的寂寞，也不会有后来的求索。直到他回到呼和浩特，在《内蒙古商报》当记者时，我们才重新建立起联系，直到现在还保持着至高的密度和浓度。可以说，他的人生经历我是非常熟悉的，所以他的作品，尤其是那些撞击心灵的东西，我百看不厌。

这里所说的喜欢，因为人，也因为文。人，是真实的，他不会装。文，很清澈，像泉水一样。无论任何写作，无论谁的写作，离开了作者的经历，都是不可想象的，乔辉也一样。

乔辉善饮常饮，这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年轻时，他的酒带着野性，喝多了会站在马路中央指挥交通，那幅大眼镜后面站着一个有趣的灵魂，可惜这光辉形象没有被留下证据。渐老后，他的酒禅意附身，推杯换盏之后，有时会像个孩子，莫名地忧郁起来，那份纯真与严肃，是平时绝对看不到的。他在文中多次提到酒，提到酒中的情节，但我认为那都不是精华所在，精华在他酒后唱出的老歌里，长长的，向远方延伸。酒是乔辉的情人，只有情人从天而降，他身上的雪才会慢慢融化，我喜欢他微醺时的率真。大家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倘还能时不时地听到些沧桑的心底老歌，也是件幸福的事情，感谢酒，也感谢乔辉。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没有植根于灵魂深处的那份洒脱，或对生命本质的深沉思考与体验，是不可能打动他人的，更不可能称其为饮者。

乔辉爱书，我的体会很深，每次遇到一起，他都会把车钥匙当宝贝一样看着。为什么呢？他怕我把车钥匙抢走，去后备箱里找书。他有一个习惯，新买的书都放在车上，没事儿就拿出来翻翻，我经常趁机抢书。还有一件更可恨的事儿，某日酒醉，他感觉难受，给我打电话说不想活了。我赶紧打车去看望，这货正躺在床上闹腾，窗户上还挂着吊瓶，经初步判断，没什么大事儿。因为那时是冬天，加之他夫人董老师也在，我坐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没想到刚才还说不清话的他大声提醒夫人，看住他别拿咱家的书。

腹有诗书气自禅，爱书如命的人，饱读诗书的人，不一定有多高尚，但他一定不俗气，这话用在乔辉身上，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他曾梦想有一个金庸那样的书房，我也希望他好梦成真，到时候好去蹭杯茶喝，当然了，他会如影随形地看住我。

乔辉能写，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评价，十八九岁的时候，他就因为文章俊秀，也因为一手潇洒书法，在学校里小有名气。记得他当年曾在《天骄》杂志上发表过一首诗，那时是很不容易的，投稿时名为《百年孤独》，后来被改成了《孤独》，内容也修剪得面目全非，他为此还郁闷很久。按理说我的这篇文章应该多介绍他的作品，但看了赵卡等人的解析之后，我只好把方向调整一下，他们是专业的，我就重点谈对乔辉的印象和理解吧，让读者朋友们从另一个角度去审视作品。关于乔辉的写作能力，傲气的内蒙古诗坛独孤八问的广子曾说过：“他那么年轻就写得那么好，如果坚持下去哪还有我们这些人的份儿。”广子夸人是不容易的，他的嘴海拔很高，由此可见乔辉确实底蕴深厚。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乔辉的散文数量确实不多，但却很有穿透力，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作品会带给我们更多的回顾和反思。

许多个酒场，乔辉拿我讲段子，说他在我的毕业纪念册里写了八个大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因为我是班长。其实，他当时写了七个大字：最服你，最不服你。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拿酒来，今夜不醉不还。这又是一个关子，三十多年了，酒干倘卖无了多少次，答案还是没有水落石出。其实我已经不指望了，乔辉最初的梦想是安安静静地当个学者，我最初的梦想就是没有梦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所以我们遇到一起，自然会留下很多服与不服的空间，希望在今后老去的日子里，我们还继续吵闹着，慢慢地把余年耗尽。

好像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乔辉的诗集《最高的雪》，序言是他自己写的，名为《有诗为证》。这本书我看了很多遍，还悄悄地在扉页上写下这样一段话：乔辉是个豪气冲天的人，他的心很脆，一首不经意的老歌，就可能让自己的心，回到白马少年。等到《不过如此》到手后，我就在扉页上给他写一幅对联——

上联：我手写我心有诗为证，

下联：尔意任尔行无欲则刚。

横批：荞麦花开。

2022年12月1日

作者简介：曹杰锋，著有散文集、诗集《心灵的独白》、《心河之舞》、《行与思》、《诗行高原》，“心河之舞”微信公众号持有人，现居西藏。

附：乔辉散文集《不过如此》信息

乔辉简介

乔辉，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内蒙古乌兰察布察右后旗。供职于香港大公文汇传媒集团。现任呼和浩特市作协副主席。

编辑推荐

充满形而上的洞察与思辨，呈现历史与现实、敏感与坚守、苦难与信念、信仰与追求的火热情怀。

内容简介

《不过如此》是记者乔辉的一部散文随笔集，汇集了作者多年创作的精选篇章。全书按内容分为四辑，第一辑：在人世间；第二辑：非常语文；第三辑：如露如电；第四辑：旧闻续貂。这些作品在书写和表达上，既有北方地区本身具有的人文气候和文化环境特色，又有洒脱豪迈的民族风格特质，语言诙谐幽默、文风热情真诚，从中可见作家的生活环境、感悟哲思、社会见闻和往日情怀，亦有充满形而上的洞察与思辨，呈现历史与现实、敏感与坚守、苦难与信念、信仰与追求的火热情怀。

书籍信息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ISBN：9787521223798

版次：2023年8月第1版

编码：14179756

品牌：作家出版社

包装：精装

开本：32开

印张：9.75

字数：200千字

出版时间：2023-09-01

用纸：胶版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