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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诗,让我徜徉在灵魂的高贵之处

爱诗,让我徜徉在灵魂的高贵之处

 

作者:王军

 

不知从什么时候,诗跑进了我生命的灵魂里。在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人生的旅途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时,我竟对它情有独钟,像一座圣殿的高贵之地,在心中神往不已。

那时,我很小。家中的困境令人难以启齿,常常过着吃了这顿没那顿的生活。可嘴中能念上两句诗的父亲,总是认为读书有用,想方设法地让我们兄弟几个到邻村的学校去上学,说是能在将来的生活中走出山村里的贫困之列。那时,在父亲巴望的眼神儿里,常听得耳朵起茧子既像是诗又似古风遗留下来醒世后人的言语。后来,在大学里我才知道它来自《诗经》,这也应是诗在我国文学的记载中一种光辉的起点。

就这样,我对诗有个启蒙的认识,也开始在岁月的风夜中默默地关注它。坦率地讲,我的心思基本上放在散文的天地里,很少去写诗,也没怎么去写,更没曾想去要做一个诗人。但诗像发了芽似的一直蕴藏在我的心里,一直在我成长的路上蓬勃向上。

初次与诗有缘,应该是在县城读高中的时候。一天去同学家里,见她家的桌子上放有一本,像是刚从书店买的,还有一股新书的油墨味。我伸手要去拿的时候,同学见了说是他哥的,上面有他写的诗。我一听惊呆了,心想他哥好厉害啊,能发表诗。

在学校,虽然我很少触碰到国内一些知名刊物,但那个年代能在刊物上发表已是不简单的事了。望着那诗,不由得让人仰以鼻息,视为“高贵”。

那天,借字还没出口。同学却用生疑的目光瞟了我一眼。那意思是你连字都念不清,还想看诗。

一连几天,我的心都被诗扯了进去,甚至上课还走了神儿。一次,当老师在课堂上用粉笔砸向我时,我才知道心思偏了,心像潮水一样涌向了诗里,而且有了很深的痕迹。

于是,我跑到学校的阅览室里,生怕被同学看见,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翻着带诗的刊物。那时,要是同学知道了会议论纷纷,说语文没学好,还敢去看诗。

有几次,我在阅览室里动了歪心思。记得是舒婷的诗,还有北岛的,诗句非常美,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句子,便蹑手蹑脚地想把它撕下来,又怕被管理员阿姨看到传到班主任那里,说我是个“坏学生”。挣扎的心,几次冲向道德的边缘,但又被那位阿姨严肃认真的目光止住了心中泛起的祸水。于是,我红着脸跑到她的跟前,问能不能借回去读。

她说:“可以。”但得要一块钱压在她那儿。

我低头在衣兜里抠了半天才摸出一块钱。那块钱是我周末回家的路费,心想若压在这儿,周五的晚上只能步行四五十里地回家拿菜了。

我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把手里的钱交给了她。

回到家里,母亲见我书包里,有一本与书不一样的书籍,瞅着好一阵子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着,“家里这么困难,你还有闲心看些课堂无关的书。要是那样,还不如回来种田。”

母亲不识字,怕我误入歧途,便让我少看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而当时想跳出“农门”的我,望着母亲,又看看手中的刊物,还是听了母亲的话,在父辈的愿望中把心中的喜爱与兴趣像石头一样压进了心底,一直到人过半百。

后来,去了连队,发现阅览室里也有一些文学期刊,便爱不释手地翻着,情在兴致时还念上两句。战友见了,怔怔地望着我还喊我“诗人”。我听后便回了他一句:“瞎说。”心想,我哪有那水平,诗可不是谁都能发表的,那里可是高雅的文学殿堂,语言艺术的天地,没有一定的文学素养是登不上去的。

记得一天中午,我见一本诗里又刊有我同学哥哥的诗,便细细地读了起来。午休起床时,排长问我,怎么睡着了还背诗。我听后愣愣地看着他,许是梦里了……

后来,读诗成了我在山头连队的精神伴侣,它既消除我心中的空虚与寂寞,也给我带来满心的希望与快乐。它像触手一样伸进我的灵魂里,在通往生命的渡口,为我划来一叶小舟,让打拼的幸福徜徉在这个阳光满屋的世界里。

往后的生活中,我也常在一些诗中摘些优美的句子,一些触及灵魂的语言,放在年终总结的展望里,或在平时的发言材料及讲话中也时不时地引用一些闪亮的句子来蹭点儿语言的温度,同事听了刮目相看地望着我,说我讲得好,语言美,有思想,有艺术,水平高。

慢慢地,我养成了读诗的习惯。也发现它在我人生的岁月中有着一种不可或缺的色彩,一种奋进的力量,一种闲余时的执着与偏爱。

有时想,做一个爱读诗的人,或许比写诗更为重要更为关切,或许这就是生活中的美丽,每每捧读一首诗,那种份量像一颗金子一样埋在心里,不停地闪耀着生命的光芒,不断地唤醒一代代人拼搏的意识,一代代人在精神高地上的仰望。

那是诗,一个予人以快乐的诗,一个给生命带来无限遐想的诗……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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