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计
作者:王军
乌兰计,这个名不见经传地坐落在大青山与黄河之水的草原村庄,却在东来西往的过客中有着岁月无痕的印记,也在历史要道的缝隙间演绎着生命的续航。它在民族融合的肩膀上,曾默默地承担着风雨的重量,也在仰望苍穹的瞬间,露出孤独的星光却又掩藏着人心满怀的希望。
无论现在还是历史,这个不可或缺的古往通道,这个通往河西走廊的生命走廊,或许,没人去关注它;或许,根本没人去想起它。
一个被汉语译为“一种蒿草”的地方,蒙古语却有着“红色”的意思。循着这种文化的差异,我便在文化的摇篮中寻找那个疑惑的答案,好在宁静的夜里斟满一杯白酒,消除心中那份疲惫的眷恋。
这个有着二十五万平方公里的村落,我曾在三十年前去过。早在三十六亿年前此地应为华北古陆核,后经原始海洋气候变化,距今十八亿年至六亿年前,此处应是深达两百米以上的海洋,属于热带海洋性气候。由于两千五百万年前受喜马拉雅山运动的影响隆起青藏高原后,便有了如今大青山的基本构架。而那时,气候湿润,雨季充沛,森林茂密,湖泊众多,有一派热带、亚热带气候风光的景象。但在这种湿热的气候条件下岩石通过风化,土壤酸性过剩,碱性减弱,土地的颜色慢慢地变成了“红色”。又因地壳继续运动,到距今一百万年至二十万年前,在古气候促生下的古环境,历经过冷、温热、冷三个时期,北部气温逐渐降低,雨水变少,天气出现干旱,古森林环境也逐渐趋向森林草原型退化,莎草科类植物在这一带疯长起来。因此,这种科类植物极强地适应高寒气候生长,喜欢寒冷而湿润的季节,具有一定的耐旱能力。对此,对温度有着一定敏感性的莎科,通常生于海拔两千七百米以上,又因适宜“红色”土质,稍微有些石质化的地段就能“群落”式地旺盛长着。这就是我国东北、内蒙古、河北、山西、甘肃等地为什么生长蒿草的原因,也明白了汉语为什么称这个地方为“一种蒿草”了。
因为这种草在草原里,常年长在荒坡旁、旷野中,又因嵩草具有较强的再生能力,有很好的耐牧性及其营养价值。从返青到枯黄的季节,都是牛、羊、马和牦牛喜好的食物。那时,在乌兰计,常见村民赶着牧群从营房路过,以为是为了生存而生活了。而现在,终于明白了那里的牛羊肉为什么让人赞不绝口,食指大动。
其实,那个村子的居民蒙古族人很少,多是回汉等其它民族。这种民族融合性的特征,既是历史的一个缩影,也是历来战争给人们生活带来一种无奈的伤害。无论它是捍卫型的还是掠夺性的,都会使在这一带生活的人们曾处于过水深火热之中。因此,不难理解在这种烽烟不绝的古战场、古往商道必争之地,“阴山是汉匈对峙的军事要地”了。自然懂得公元前三百零六年,赵武灵王在其东不足二十里筑建九原城及秦朝设立九原郡的重要性了。而唐代边塞诗人王昌龄更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血与火的诗句。他不仅预示我们在广阔荒芜的土地上要有一颗戍边的情怀,更重要的是引导我们要在自己的肩头上能扛起历史赋予的责任。
为此,我曾站在村前那条110国道旁,望着急速而来的军车,那呼啸而过地吼着,像雷声般的喇叭,在夕阳余晖的辉映下,驰骋地穿过这片蒿地,向西驶去……
我望着,那阵扬起的灰尘飘落到村头,像一股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似一群古老的商队在那里盘脚,给遥远的路途勾画着一轮故乡的月亮。或许,你闻到了昭君出塞的曲子,看到村头围观的景象;或许你听到了成吉思汗的铁骑,在历史的尘烟中缥缈着秦的声音……
是年,在乌兰计。披着夜里闪烁的星光,背起心往的背包,在村邻酣睡的梦乡里,我们悄悄起床,踏在河西走廊的路上……
2024.1.26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