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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名

小名

 

作者:闫辉

 

虽然表弟已经不在两个多月了,二姑还没从老来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包括姑父。他俩都瘦了,二姑最为明显,一直红肿的眼圈,最是心疼。多年的夫妻,也试着相互宽慰,但大多难以自抑,黯然泪下。

我是她唯一的侄儿,小时候在县城爷奶身边上学那些年,给我洗衣、洗脚、做饭……历历在目。那时冬天很冷,但记忆很暖。

小辉,她都这样喊着我,总是那么的亲切、入心。

直到我长大后,外地求学、工作,每每联系、见面、畅谈,自然的来那么一句“小辉”,似乎还是她身边那个长不大的孩童,久久不能释怀。

表弟出殡的那几天,她悲痛欲绝,我都陪着她,她时时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就是她的依偎、靠山,那一刻,我不只是侄儿、更是儿子。

今年,我小五十了,也从乡镇调回了局委。

昨天,小姑从厦门回来,二姑和她相约回一趟老家,早上打来电话,“小辉,今天带我们回老家吧”。“好,二孃(姑),我马上过去。你们先别出门太早,我到地方打电话”。车子还没她家小区门口,远远看见二姑和姑父在路边等着,酸酸的,没控制住,眼眶湿润了。

爷奶去世多年了,我时常会梦到。依旧是那老院、那房屋、那摆设,依旧是那面孔、那神情、那念叨,仿佛昨晚还在一起吃饭、一块闲聊。有几次喊“小辉”,我睡梦中呜呜的哭了,妻子推了推我,轻声的问到“又梦到咱爷奶了??!!”。是的,梦到了,我忍着没有回答,眼泪却一直流。我知道,太想念他们了。

父母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一直都在住乡下。父亲今年快七十了,好喝两杯,也喜欢微醉的状态,也情不自禁的显耀我和妹子。每逢星期或节假日,老早的就语音发过来,“小辉,今天回来准备咋吃?好让你妈准备”,我知道,他更多的是牵挂。老妈比老爸大几岁,家里地里,忙里忙外,就是闲不住,前段腿疼的厉害,几乎不能走动,催了多次让好好在医院看看,一直推脱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最多也是在乡下诊所扎两针、贴贴膏药,没办法,说不到心里,昨天忙活了一中午,把最好的菜都搭配上了,做了一桌子饭菜,很有成就感的看着我们吃好。饭后,我看了她的腿,肿了,不只是揪心。临走时,喊着我,“小辉,上次蒸的馒头吃完了没有,我这再给你蒸些”。她知道我好吃她做的馒头,也离不开这主食。小辉,是父母身边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车开到庄路口,几个乡亲在那乘凉聊天,我下了车,走过去,散散烟,聊了会儿,每次都是这样。“小辉,咋不在老家多待会儿”、“小辉,这段忙不……”、“小辉,你那个小家伙该上班了吧……”。小辉,永远是家乡给我的定位,也是我给家乡的印记。车越开越远,老家模糊了,心湿润了。

小名,绵绵的慰藉!

 

闲记 2025年五一假期

 

作者:闫辉,76年出生,笔名:青竹,机关工作人员。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