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作协主题散文优秀作品选
——白城作协“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散文优秀作品选
血煤
孙海
长久以来,我总想着为大伯写些什么,可每次提笔,又不知从何写起。
如今,大伯已离世整整二十六年,那份深藏心底的伤痛,依旧无法平复。他骨灰盒上的照片是中年时拍摄的,额角深深的皱纹,如同矿洞顶壁被常年渗水冲刷出的沟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大伯是地道的山东人,然而,他人生中最为黑暗的岁月,却永远地埋葬在了东北的土地深处,埋葬在了辽源煤矿万人坑的层层煤层之间。
在我的记忆里,大伯很少主动提起往事。只有在喝酒后,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时,才会偶尔说上只言片语。可往往话未说完,他便目眦欲裂,满脸都是化不开的仇恨。
大伯名叫孙石头,1938年,山东遭遇严重灾荒,年仅16岁的他,在外出乞讨时,被一则写着“有饭吃”“好待遇”的招工启事欺骗,踏上了前往东北的道路。
大伯曾说,离开家乡的那天,天还没亮,睡意朦胧中,他被十几个穿黑制服的人赶上了闷罐车。一进车厢,他才发现里面早已塞满了从各地抓来的劳工。大家紧紧挨着,像极了码在仓库里的红薯。车顶上那巴掌大的铁窗,透进来的光里,全是煤灰和汗臭的味道。
途中,有四个人没能撑过去……每说到这儿,大伯眼中便满是泪水,牙关咬得“咯吱”作响。一个山东老乡,在路上发起了高烧,最后抽搐着没了气息。他的尸体被人从铁窗扔了出去。押运的日本兵端着刺刀,用生硬的中国话叫嚣:“死了的,喂狼!”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每次听大伯讲起这些,都觉得难以置信。我实在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残忍、泯灭人性的人?
闷罐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叫“西安煤矿”的地方,后来大伯才知道,那就是辽源。
工棚是用木板和泥巴搭建的,四处漏风,地上仅铺着一层稻草,几十个人挤在一起,夜里甚至能清晰听见隔壁人磨牙的声音。吃的是掺了煤渣的窝窝头,硬得能磕掉牙齿。管工是个叫“蔡疤瘌”的汉奸,他脸上有道醒目的刀疤,手里总是攥着一根镶铁头的榔头棒。他常恶狠狠地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干不动?扔进‘炼人炉’化灰去!”
大伯的工作是“攉煤”,每天都要用铁锹把炸开的煤块装上矿车。从凌晨四点一直干到深夜,他的腰弯得像张弓,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长,最后都变成了厚厚的硬茧。有一次,他实在太累,靠在煤壁上打了个盹,被蔡疤瘌发现。蔡疤瘌一榔头棒砸在他背上,瞬间留下一道青紫的印记,还将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骂道:“妈的!养你是吃白饭的?再偷懒,扔你去‘病栋’等死!”
“病栋”是矿上专门用来安置重病劳工的地方,那里没有医生,也没有药品,进去的人只能等死。大伯曾见过一个来自河南的小伙子,咳嗽得吐血,被拖进病栋时还睁着眼睛,可第二天,就被人用席子裹着扔到了“方家坟”。那所谓的方家坟,根本不是真正的坟地,而是一个巨大的土坑,每天都有死人被扔进去,层层叠叠,白花花的骨头裸露在外……
这些沉重的回忆,每一次讲述,都像是在揭开大伯内心深处的伤疤。而我,每次听着,心也如同被千万支箭射穿,钻心地疼。我只能默默搂着大伯颤抖的肩膀,与他一起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各自扭过头,看向窗外,陷入久久的沉默。
矿上的日子,如同井下的煤一般漆黑。但即便在这样的黑暗中,也总有人不愿屈服,想要攥紧拳头抗争。
大伯说,1939年秋天,矿上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平日里话不多,却总在工棚角落,与老矿工们低声交谈。后来大伯才知道,他们是共产党的地下党员,正在组织罢工。那天夜里,大伯跟着几百个矿工,冲进了矿上办公楼,大家高喊着“涨工钱”“减工时”的口号。日本监工惊慌之下开了枪,子弹打在墙上,溅起阵阵石灰沫。可没有人后退,石头、煤块如雨点般砸向办公楼的窗户。
罢工持续了七天,日本人表面上答应了矿工们的条件,暗地里却开始搜捕“带头的”。有个叫李根生的党员不幸被抓走,听说他在宪兵队受尽酷刑,最后被残忍地扔进了“炼人炉”。大伯说起这事时,手不停地颤抖,他说:“根生哥临走前跟我们说,‘骨头不能软,日本人占了咱的地,还想踩碎咱的脊梁?没门!’”
大伯在矿上整整熬了七年。期间,协同工友们参与了数十次抗争……
1945年,日本投降后,大伯终于回到了山东老家。但那段残酷的经历,在他身体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此后,每逢天气变化,身上的旧疾便会发作,常常疼得他整夜无法入睡。而最让家人心疼的是,他从此再也不肯触碰与煤有关的一切。家里烧火只用柴火,冬天即便再冷,宁愿多穿几件棉袄,也不愿生煤炉。有一次,我好奇地问他:“大伯,煤暖和,为啥不烧?”他盯着灶膛里跳动的柴火,许久才缓缓说道:“那东西……烫手。”
二十六年前,大伯临终时把我叫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块被磨得光滑的煤块,他气息微弱,却无比坚定地说:“孩子,记住,煤是黑的,血是红的,不能让日本人的罪……埋在土里……”
大伯的煤我一直留存着。
时至今日,我也依旧在思索,究竟要用怎样的文字,才能真正表达出大伯心中那份沉重的伤痛与不屈的信念?
我所知道的那个“大桩子”
张公
“大桩子”位于洮南西行大约四到五十公里的吉、蒙交界处。一直以为它就是个北方普通的乡村名字,偶然的机会才知道其实几十年前那里只有草原而根本就没有过村庄。之所以叫“大桩子”是因为那里曾经实实在在的树立过一根石质的碑桩,在过往的人眼里看起来十分的巨大而已。去年或是前年,因为收集史料的关系和需要,对“大桩子”开始进行了多方的文字查询与实地走访,才逐渐对“大桩子”的前世今生,道听途说般的有了些许的见解与感受。那就是这个石碑,是给一个叫山口六郎的日本人立的。日伪统治东北时期,他曾经是临近洮南的突泉县知事或者叫副参事官之类的领导。一次去长春(也就是当时伪满洲国所谓的首都新京)开会的途中,行至洮、突交界人迹罕至之处,被至今不明身份的一众武装就地镇压或者是击杀于此地。如今,“大桩子”所在地就剩下路边一处比较高的岗地,春华秋实的庄家们与周遭其它地方的也已别无二致。
关于山口六郎被击杀,传说当时它们有十几或二十几个人,同时遭到了一支千余人的武装的围歼而一同毙命。连它们所乘坐的汽车也一同被焚毁,但在当时的史料记载中,目前也只找到了诸如突泉县知事遇难之类的只言片语。有人说日伪政府倒台之时曾大量的焚毁档案,也有的人说日本人在统治东北时期遭遇到了民族英雄们的抵抗和打击,遭到败绩他们自己恐怕也不愿意主动的写进历史的。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目前依旧还有一部分当时的史料没被我们发现和知晓。但不管如何,史料的收集工作除了整理原始的文字和图片之外,收集者们的走访与踏查,依然可以被当成是必不可少的补充材料与间接证据去看待的。
为了找寻“大桩子”的下落,我们一行几人在两个向导的接力指引下,终于找到一位目睹并保存了那个“大桩子”几十年的农民家。兴奋之间在与农家的攀谈中才得知,“大桩子”不在他家了如今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反复追问之下,他们才说疫情期间他们没在家,回来的时“大桩子”就没了,后来多方打听有人告诉他是乡里派来的人给拉走了。“大桩子”的线索总算没有断掉,至于大桩子是如何归他所有的,他进一步解释道:当年包产到户的时候村集体的财产都分到了的各家各户,他们家分到了“大桩子”,是顶了当时的四十元钱的。
那么,这个“大桩子”是如何跑到了这个百里之外的这个地方来并归属了它们的呢?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当年社里组织社员们去“大桩子”附近去打羊草,看到了那个大石碑后它们觉得这个东西拉回去打一个马槽子能不错……于是乎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对了,从另一个渠道我们也曾经了解到,原来“大桩子”下面还有一个砖砌的底座。恍惚记得大约是文革后期,被那片草原的管理部门也就是一个军马场用推土机推平了。当农民听说我们说要去乡里继续追寻“大桩子”的下落,这位曾经拥有过它的人唯一的意愿就是乡里拉走“大桩子他没意见,那四十元钱还能不能还给他了?
在乡里我们对接到了有关部门的熟人也是同事,他非常了解“大桩子”的现状和与其有关的后期的这段故事。他说,是下派挂职到它们乡的副乡长得知农户家保存着这样的一个“大桩子”后,让他组织人去拉回来的。他还说这个副乡长好像不是学过文旅,要么就是曾经分管过文旅什么的。最后,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这一众人等出了乡政府,沿着蜿蜒起伏的乡间公路上,向着莽苍苍的大兴安岭的脚下奔驰而去。最终,过了检测站不远的地方车停了下来,向西山坡步行了几十米后,我们总算亲眼目睹到了那个历经了八十年风雨的“大桩子”。它北脚头南的扣卧在没膝的荒草间,不走到他的跟前一般人还真的是发现不了它。
“大桩子”呈方柱形,至于是什么灰砂岩还是花岗岩的额弄不太清楚。只见碑身通体高约两米左右、底部边长大约六十厘米顶部边长约四、五十厘米。能够观察到的三个外立面上,已经看不出如何清晰的文字了。不知道是风雨的剥蚀还是被人为的铲除了,总之我们知道它不是此刻才从我们的眼前消失的,而是许久以前就已经迷失在了荏苒的时光与烟尘般的岁月里。
再细细的看上几眼,发现“大桩子”的顶部平面凸凹不平、边缘的棱角也有些参差不齐。不知道当初立碑的时候是不是也许比这个更高一些,是一个尖顶的方碑形状设计。在被做成马槽的过程中,因为稍嫌顶部纤小被而截了下去也未可知。而至于它已经被作成了一个马槽子的说法,由于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去翻动它,所以也就没有得到印证,马槽什么样也就没有相应的直观感受和印象。它就那么静静的俯卧在荒草里,一步步的看着我们离它而去。
关于“大桩子”的记忆如今能记得的也只剩下了这些,也许毕竟是老了的缘故,岁月在不饶人的同时想必也不会饶过那些事的。那些无论有还是没有被载入史册 或者是否被刻进了石头的往事,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轻易的就放过了它们。
作者简介:张公,业余从事文字创近四十年。早年喜写诗歌、论文,如今多为散文、杂论。
船
于艳丽
日本人要过江,船夫一夜之间都划船跑了。
双流镇的男男女女都被抓到镇公所门前,机枪手围着大伙,一个挎着军刀的日本军官叽里咕噜对戴着眼镜的翻译说了一通日语,翻译跑到人群前,愁眉苦脸地说,乡亲们,太君说了,今天找不出会摆渡的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翻译的话音刚落,人群中起了骚动,谁家的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哗啦”,拉枪栓的声音将人群中的噪杂压了下去,孩子的哭声也被大人捂进了肚子里。
人群中,有人开始斜着眼睛看栓子。栓子娘扯了扯栓子的胳膊,让他往自己身后躲躲,栓子没动。
春风仍然带着冬天最后一抹寒意,太阳将病恹恹的,惨白的光投射到人们身上,日本军官在人群前踱来踱去,不时用高深莫测的眼神逡巡一下人群,偶尔抽出一截军刀,刀刃露出的寒光如同他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不安的气息在人群中流动,栓子想动一步,被栓子娘摁住了胳膊。栓子看向他娘,娘也正看着他,栓子就将目光移向别处。
日本军官抬手看了看表,又一次将翻译官叫到跟前,他一边对翻译官训话,一边用手指了指人群,翻译官面露难色,他立刻将手里的军刀举了起来冲着翻译官挥舞了一下,翻译官下意识缩了一下头,就小跑着又来到人群前。
乡亲们,你们再不交出会摆渡的人,太君要杀人了。他们要先枪毙一个小孩子,你们谁会摆渡,就站出来吧。翻译官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颤抖着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
人群中又有压抑的哭声传出来,这次不光是小孩子,有孩子的妇女也开始哭了。栓子娘用手紧紧抓住栓子的胳膊,不觉间手指甲已经抠进了栓子的肉里。
“我!”人群中突然朗声扔出一个“我”字,吓了大家一跳。众人把目光齐聚到栓子身上,栓子娘觉得天一下黑了。
翻译官弓着腰跑过去对日本军官说了几句话,日本军官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个日本兵走进人群,把栓子从人群中架了出来。
昨天就传出消息日本人要过江,镇上会摆渡的人趁夜几乎都跑了,只有栓子没走。
栓子被日本人带走了,栓子娘失魂落魄地走在散开的人群中,很多人都躲她远远地,也有一两个好事的婆娘故意跟在栓子娘身后压低声音说,这回有人发达了,靠上了日本人。怪不得人人都跑,他不跑!
栓子娘的泪就一把一把地流下来。昨天夜里,栓子出去了,她以为栓子也跑了,谁知道天没亮,他又回来了,倒头就睡,问啥也不说。
难不成……栓子娘不敢往下想,她要是成了汉奸的娘,就算死也没法面对列祖列宗。
日本人开始过江了。
大家知道,栓子爹曾经是双流镇最好的船夫,跟着爹在风浪里长大的栓子也是驭船高手。春季的北方,江里风高浪大,栓子驾船在风浪里如同一片落叶,浮沉似乎全由不得自己,然而,在起浮跌宕中,船却能稳稳地从南岸驶向北岸。
等日本人都上了船,挨着渡口的住户,有胆大的,从屋子里探出头,看到栓子举着桨将船划向江心,人们就冲着江水,狠狠地吐着吐沫,嘴里骂着辱没你先人!
船划远了,远远望去,成了视线中的巴掌大的黑点,逐渐,看不到船的影子了,人们就三三两两从屋子里走出来,齐聚到渡头,眼尖的人们发现栓子娘没出来。
傍晚,逃跑的船夫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从一艘船上抬下来栓子的尸体。
栓子的眼睛紧闭着,青色的褂子上有一个破洞,见识多的人一眼看出那是枪打出来的。
狗日的,帮你们渡江,也不给留条命!人们骂骂咧咧,栓子虽然做了错事,可他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老船夫大贵爷掏出烟袋磕了磕鞋底,说,栓子是好样的!
大家愣住了。
原来,栓子把船划到江心,就将头一天晚上故意凿破的船洞打开了,栓子跳下船,日本人才反应过来,惶急之下开了枪,船进水沉了,一船日本人掉进江里喂了鱼。
躲在芦苇荡中的船夫听到了枪声,他们划船赶过去,把栓子救上船,本想着把栓子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去,可船没到岸栓子的血就流净了。
人群中开始有哭声,起初是一个人,然后是两个人,最后哭成了一大片。
栓子娘躲在家里,隐隐约约听到渡口传来了哭声,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心慌慌地,便忙不迭地趿拉着鞋子跑出家门,向渡口奔去……
作者简介:于艳丽 70后,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小小说创作委员会委员,洮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曾有作品在《天池小小说》《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短篇小说》《满族文学》等期刊杂志发表。
笑飞
刘洪伟
在历史长河中,抗日战争是座不朽丰碑,承载着中华民族的苦难与抗争,彰显不屈的民族精神。它似一部雄浑史诗,每一页写满血与泪、生与死的抉择,奏响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回溯 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南满铁路路轨,嫁祸中国军队,炮轰北大营,制造“九一八事变”,拉开中国局部抗战序幕。此后,日军铁蹄践踏中华,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但英勇的中华儿女未被吓倒,以血肉筑长城,谱写英雄赞歌。
淞沪会战,是中日首场大型会战,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中国军队以劣势装备与日军殊死搏斗。谢晋元率“八百壮士”坚守四行仓库,抱与阵地共存亡决心,孤军奋战四昼夜,打退日军多次进攻,毙敌 200 余人,鼓舞全国抗战信心,展现了中华民族不屈脊梁。
“狼牙山五壮士”家喻户晓。1941 年 9 月 25 日,日军“大扫荡”,马宝玉等五位战士为掩护群众和部队转移,引敌上狼牙山棋盘陀峰顶绝路。子弹打光后,他们宁死不屈,用石块还击,最后毁掉枪支,纵身跳崖。马宝玉、胡德林、胡福才壮烈牺牲,葛振林、宋学义幸免于难。他们的事迹彰显了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和坚贞气节,成为民族精神象征。
抗战岁月,不仅有前线浴血奋战,更有民众在后方默默奉献。他们节衣缩食捐物资,不顾危险传情报,积极生产提供保障。全民抗战的团结精神,让日军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
时光流转,抗战硝烟虽散,抗战精神如灯塔照亮前路。在当代,它激励我们面对困难发扬自强不息精神,勇于拼搏。在国家建设各领域,从“两弹一星”到载人航天,从高铁到 5G,建设者们秉持此精神创造奇迹。
团结奉献精神在当代同样重要。抗疫战斗中,全国上下一心。医护逆行、科研攻关、社区与志愿者坚守、民众配合隔离,凭借团结奉献,短时间控制疫情,诠释了抗战精神,让我们坚信团结能战胜困难。
铭记历史是为开创未来。回顾抗战并非延续仇恨,而是汲取教训、珍惜和平。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是主题,但局部冲突仍存。我们应铭记历史,传承民族精神,呼吁和平。
中国秉持和平发展理念,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抗战时,中国与反法西斯同盟并肩作战,表明人类休戚与共,面对共同敌人需团结协作。
未来,我们要以抗战精神为指引,坚定信念,为实现中国梦奋斗。同时,将精神传递给下一代,让他们铭记历史、珍惜和平,为美好世界贡献力量。让我们携手传承弘扬民族精神,开创美好明天。
丰碑
刘文忠
2004年,父亲离开了让他无比眷恋的世界。
在整理父亲遗物时,面对见证父亲戎马半生的勋章,我突然感悟到:烽火硝烟的战争年代,铸就了父亲钢铁般的意志;而这种意志早已渗入骨子里,无时无刻不彰显父亲笑对生死的从容和乐观。因此,我有理由相信,病痛的无情折磨,不过是父亲行军途中脚上打个水泡,那么无关痛痒。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老是一张严竣的面孔,谈不上 “慈祥”,甚至还有些“暴戾”,我们当儿女的,都挨过父亲的打骂。所以,我只能诚实谦逊,不敢做错什么。可是,当我参军入伍,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时,暴戾的父亲却似水柔情,流下惜别的热泪。我知道,父亲那是对我人生抉择的赞美与咏叹!
小时候我问过母亲,奶奶怎么没得那么早?母亲忿忿地说,被你爸给气死的!见我大惑不解,母亲便讲了这样一个故事:1941年腊月的一天,父亲与往常一样,陪着奶奶吃中午饭。这时一摩托车停在门前,父亲撂下筷子就跑出去。当奶奶挪动小脚追出来时,父亲己跨上摩托车,奶奶问,“老儿子你干啥去?”父亲朝奶奶一扬手说“我去当兵了……”母亲说,父亲是家里老疙瘩,是奶奶的心肝宝贝。父亲这一走,奶奶受不了了,整天哭得泪人似的,一会儿咬牙切齿骂父亲“不孝”,一会儿又给“老祖宗”磕头作揖,保佑她老儿子平安回来……
从那天起,奶奶再没有见着父亲,父亲也再没见着奶奶。
1948年4月间,有一天,大赉区政府送来了父亲的立功喜报:在四平战役中荣立了特等功。母亲说,那天区里派了三辆大马车,拉着咱刘家的人,满大赉城转悠。奶奶坐在头辆车上,捧着父亲的立功喜报,对庆贺的人群一劲儿地说,“瞅瞅,我老儿子多能耐”。第二辆车是父亲的兄长们,第三辆车是媳妇儿孙们。大秧歌开道,罗鼓喧天、鞭炮齐鸣,在大赉城整整绕了三圈。母亲说,那是个难得的好天儿,日头也暖天也蓝,奶奶还乐晕了头,连庆功宴上吃啥菜,喝啥酒都不记得了。
1950年6月,海南岛解放了,父亲萌生回老家孝敬奶奶的想法,便毅然辞掉留守罗湖口岸的职务,跨上了北去的列车。父亲认为全国解放了,没仗可打了,该陪奶奶享受晚年了。可是,北去的列车却把父亲拉到朝鲜,于是,父亲又“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鸭渌江”,成为第一批入朝作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
父亲很少提及他的战斗经历,有时我问急了,父亲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好像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的戎马生涯,如同春去冬来那么不值得一提。比如,问及渡江战役时,父亲只说他是从江西的九江渡的长江。至于战役的激烈程度,父亲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看着战友一批批倒下去,我早就把生死置之脑后了……问及锦州战役时,父亲想了想,说他见过林彪,还给林彪站了一夜岗……您就不能多说点,干嘛这么低调?我说。父亲不高兴了,说打江山是军人的职责,就同工人做工,农民种地一样,有啥值得炫耀的!
1971年发生了“9.13”事件,当时父亲的一些战友,通过各种形式动员父亲,同他们一起清算攻锦州、打四平、困长春时,林彪是如何背叛毛主席战略思想的。父亲却委婉地回避了,父亲说他脑袋被炸药包震坏了,啥都捋不出头绪,还亮出(三等甲级)残废军人证,证实自己不是推托。事后,父亲发了顿脾气,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符合毛主席的“实事求是”精神……
有一年,父亲在电视上看《上甘岭》电影时,突然对母亲说,你不是老问我背上的伤咋来的吗?父亲一指电视,就是这场战役留下的纪念。母亲还要问些啥,见父亲如醉如痴地与电影一起吟唱“一条大河波浪宽”,也就打消了念头。在我的感觉里,父亲观看《上甘岭》,不完全是重温那场战役的惨烈和悲壮,而是《我的祖国》这首歌,再一次唱出了父亲的初衷,再一次展现了军人的家国情怀。
正当父亲为哺育儿女殚精竭虑,奔波操劳的时候,“文革”爆发了。好像一夜之间,父亲便从人人尊敬的革命军人,“蜕变”成人人喊打的“保皇狗”。父亲没了工作,被控制在家里,“只许老老实实,不准乱说乱动”,晴空丽日下的多彩人生,一下子布满了阴霾。这期间,母亲没少奉劝父亲,改改你那炮筒子脾气,人家说鸡蛋带把的,你就跟着说是树上结的得了。父亲却把眼睛一瞪,吼了起来:黑的说成白的,你也跟着瞎起哄?人字的一撇一捺可不是瞎写的……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抱怨命运的不恭。父亲扛了十几年枪杆子,又饱受了十几年的不白之冤……几乎尝便了人世间所有苦难,却在苦尽甜来之时患上了绝症!
在父亲弥留之际,我想知道当年“专政”父亲的那个人。父亲说,那是国家犯的错,不能算在个人身上。再说了,国家都给咱赔理道歉了,咱还计较个啥。做人得有胸怀,得学会包容。朴素的话语,金石般地撞击着我的心灵:我的父辈们,就是以他包容豁达的情怀,舍生忘死的精神,挺起共和国的脊梁,打造千秋万代的红色江山!
那天,父亲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父亲说,我的勋章被老战友借去一些,要是他们忘还了,你们就别去要。荣誉只是对爸爸前半生的肯定,不能拿他当政治资本,跟党和政府讲条件,要待遇。那样的话,父亲会很不安的……父亲还请求我们,他死后别给他买什么装老衣裳,箱子里有套中山装,他穿上那身才会走得从容,走得心安。
后来我也想过,按党和国家的政策,父亲完全可以躺在功劳簿上,享受更高的待遇,甚至他的子孙也跟着沾光。果真如此的话,可就亵渎了父亲的英灵。因为我己看见,父亲的身姿己化作一座不朽的丰碑,威严矗立,直插云天,值得我一生一世去敬仰!
作者简介:刘文忠,吉林省作协会员,白城市作协小说委员会主任。已出版小说集《哦,苣荬菜》《后街》《彩排》散文集《走过四季》。作品散见于《四川文学》《牡丹》《北极光》《山花》《北方作家》《骏马》《南方文学》《黄河文学》《散文选刊》《文学纵横》《华夏文坛》《绿野》等。
感受着 体会着 传递着 传承着
姜岩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小镇的街道上。林晓是一名年轻的历史老师,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怀揣着对历史教育的热忱,来到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小镇中学任教。
学校组织了一场关于抗战历史的主题演讲比赛,林晓负责指导学生。为了让学生们能更深入地了解那段历史,她决定去拜访镇上的一位老人——李爷爷。李爷爷是一位抗战老兵,虽已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身体硬朗。
当林晓来到李爷爷家时,李爷爷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林晓说明了来意,李爷爷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峥嵘岁月。
“孩子,那是一段不能忘记的历史啊。”李爷爷缓缓开口,“我16岁就参加了八路军,那时候,我们的武器比不上日本鬼子,但我们有坚定的信念,有不怕死的精神。”李爷爷讲述着他们如何在艰苦的环境中与敌人周旋,如何凭借着简陋的武器伏击敌人的运输队,如何在百姓的支持下一次次化险为夷。
林晓听得入了神,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抗战历史。那些在书本上的文字,此刻在李爷爷的讲述中变得鲜活起来。“李爷爷,您当时害怕吗?”林晓轻声问道。李爷爷笑了笑:“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一想到身后的百姓,想到祖国的山河不能被侵略者践踏,就什么都不怕了。”
从李爷爷家离开后,林晓陷入了沉思。她意识到,讲好抗战故事,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是传递一种精神。回到学校后,她把从李爷爷那里听来的故事分享给学生们。学生们也被深深打动,对演讲比赛充满了热情。
演讲比赛那天,学生们一个个走上舞台,讲述着他们所理解的抗战精神。有的学生讲述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英勇事迹,有的讲述了赵一曼的坚贞不屈,还有的讲述了地道战、地雷战中的智慧与勇气。
比赛结束后,林晓对学生们说:“同学们,今天你们讲的每一个故事,都是历史的见证,都是中华民族不屈精神的体现。我们要记住这段历史,传承红色基因,让抗战精神在我们身上延续下去。”
时光荏苒,林晓在教育岗位上默默耕耘。她不断地收集抗战故事,将这些故事融入到日常的教学中。在她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学生对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祖国的热爱之情也愈发深沉。
几年后,林晓的学生们有的考上了历史系,继续深入研究历史;有的投身军旅,保家卫国;有的在各自的岗位上,以实际行动践行着抗战精神。而林晓,依然在小镇的中学里,讲述着那些永不褪色的抗战故事,讲好中国故事,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
她深知,自己肩负着传承红色血脉的重任。她要让更多的人了解历史,铭记历史,从历史中汲取力量。在新时代的征程中,坚定信心,鼓舞斗志,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她相信,只要每个人都能传承这种精神,就一定能扛起“走在前、做示范”的光荣使命 ,为强国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冰雪岁月里的呼唤与守望
刘焱
白城,1941。
松嫩平原的冬夜寒彻心脾,雪厚如垫,风携怒吼在河道与林间盘旋。浊冰之下,暗流涌动;冰面之上,却铺写着血与忠魂。
正是在这片白山黑水的地脉上,抗联战士们与当地百姓同赴国难,用生命谱写出东北抗联最质朴而动人的篇章。从丛世和、徐泽民到萧振瀛将军(字仙阁),从“田白工作”事件到抗战胜利80周年的遥想——这是一场关于记忆、关于责任、关于和平光荣与梦想的传承。
一、家国山河:白城,抗联战略的心脏
白城(旧称白城子),曾归辽北省管辖,地处松嫩平原向科尔沁草原递进的交界。平坦却不平静,冰河与林海交错,构成抗敌阻击与交通隐蔽的绝佳地形。
从这里出发,抗联第三路军由冬季转入游击模式,异地奇袭,情报布线,或从冰封河道将弹药与伤员运出雪域密林。正是这种地理与环境的结合,使白城成为抗联顽强搏拼的战略腹地 。
二、丛世和:冰裂中的营长誓言
1941年,丛世和将军因秘密组织抗日武装,励精图治,却遭白景兰密探出卖。他连人带木盒被捕,盒中载满情报与地图——血签封印誓言:“救共和国。”审讯不屈,法院判处死刑,壮烈牺牲 。
他倒下的地方,也许早已被冰雪掩埋,但那冰裂之声从未消逝,它们高喊:不忘国耻,勿忘国魂。
三、徐泽民:通信员的默然与抵抗
同一年,通讯联络员徐泽民在白城子、洮南、大赉一带奔波,牺牲常人无法承受的危险。他被捕入狱,受尽折磨,却不屈不挠。他是那群无名的“白龙工作”爱国志士之一,无名,却真实;沉默,却响亮 。
他们未有惊天豪情,但在每次情报传递、每个夜晚里瞒过敌灯的匍匐中,保住了大后方的希望。
四、萧振瀛:从东北军阀到和平志士
相比游击队的血战,萧振瀛将军作为吉林扶余人、字仙阁,跨越军阀纷争与国共对峙,始终秉持“抗日救国”初心。虽曾在冯玉祥清党时释放3000多名进步青年 ,又在西北军整编中居间调停;在抵制分裂与独立的权谋之争中,他倾向拥护当时南京国府,以抗战为己任。
抗战爆发后,他回到一线,以第一战区总参议身份,抚慰士气,指挥抗战 。更难能可贵的是,1943年,他在重庆创办“东北松花江中学”“东北儿童教养院”,收容成百白城、吉林流亡儿童 。抗战不仅是战场的胜利,更是慈悲与教育的坚守。
他的人生,跨越战火与时代洪流,见证了从动荡割据到民族觉醒——直到1947年逝世,留下一段延续中华民族希望的故事 。
五、群众的名字:“田白工作”事件的悲歌
抗战不是战壕中的孤胆英雄,而是平凡百姓的集体战斗。“田白工作”事件中的被捕者,说是“爱国人民”,不是个别战士,而是村民、教师、学生、铁路工人。齐齐哈尔铁路局列车区的王耀均、史履升等38位党员与群众被捕,他们以教学或旅行名义进行抗日宣传,结果却被慌乱与恐惧吞噬 。
物资断绝,叛徒暴露,气候严酷,这里的人以生命为代价支撑着抗联的生命线。抗战精神正是由这些平凡力量所构成:他们没有头衔,却用行动践行“民族大义”,使松嫩平原的泥土下埋着一个时代的巨响。
六、松嫩平原之冰:象征与比喻
那尔轰河冰面,并不仅是地理图景,更是历史切面的隐喻。抗联战士在冰层上铺设运输线、铺就希望,冰裂之处便是泪与血相交之地。松嫩平原周遭高山流水林木,正是“白山黑水”的真正意涵——冰雪下暗流涌动,坚硬之下是炙热信念。
这种地域情怀在散文里化为意象:冰上裂缝连接着过去与现在,冰锹与碎冰一同提醒我们:和平不是自然赋予,而是用烈士牺牲换来的。
七、精神传承:冰裂中的再生
白城今日,平坦的街道和繁华的市区掩盖了那段充满险阻的历史。但“田白工作”事件、丛世和、徐泽民等英雄的名字,藏在本地村史里、藏在家族口述中,也藏在纪念碑与高校档案中。作为民主党派成员、白城作协的一员,我深感责任:要在课堂上、作品里、乡土课堂中让学生、读者见到这些被冰埋葬的瑰宝。
“铭记抗战历史,传承民族精神”不仅是口号,更需我们每个当代人的积极行动:写历史散文、开乡村讲座、带学生深林追踪,用文字与行动唤醒那根信念,激活那条血脉,让民族精神得以延续。
八、和平的愿景:担当,则为胜
回首80年,面对反法西斯胜利的既往,我们更应珍惜从冰雪霜箭到盛世繁华的每一步跨越。和平不是理所当然——它是牺牲的回声,是时间的礼物,也是对后代沉甸甸的信任。
纪念不是停留,是纪实;传承不是重复,是行动;和平不是结果,是责任。
在白城,烈士们的名字未被淡忘;在教室,学生们的誓词正在形成;在社会,每一份稳定共济都是对抗战精神的风化。
九、结语:裂缝之外,是光
当冰面消融,春水涌动,河岸将破碎的冰块堆积成新岸。而抗联英雄们留下的裂缝,正是我们的前行方向。
透过裂缝,我们看到:
民族自强的决心
团结一心的力量
不辱使命的担当
跨越80年前风雨后的今天,我们无法亲历战火,却有我们这个时代的担当——建设、传承与守护我们的山河、我们的热土、我们的和平。
一位老兵的真实写照
侯振荣(整理)
这位老兵有一个不平凡而又不同寻常的人生。这位战斗英雄、老革命干部1927年,生于(原黑龙江省、开通县)。(现在的吉林省、通榆县)。和赵树满是一个连的老战友侯振东老先生。
出生在伪满时期,黑暗的旧社会民不聊生,小日本统治中国,天天有战争、处处是战场。无政府主义,国民党、土匪欺压百姓,在万恶的旧社会,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钱念书,大人孩子都是文盲。
日本鬼子侵占中国十四年,横行霸道无恶不做,祸害中国人,他们用飞机大炮轰炸中国人和建筑物。日本731部队在中国东北三省制造鼠疫病毒,用活人做实验,给中国人打防疫针骗中国人,实际上是慢性毒药,妄图消灭中国人。
他们研制的毒针非常历害,家家闹霍乱疫情,我头一个媳妇儿一家四口人,打完针全都死了,相隔不长时间我家死了六位亲人,都是小日本制造病毒死的,最大的二十岁,最小的六岁,全都是冤枉死的。屯子里家家都有这种情况,当时我看在眼里恨在心上,从小就立下雄心大志,暗下决心坚决打倒日本鬼子,把他们赶出中国去,给中国人报仇,给家人报仇。
1946年冬天,还未满19岁,我想只有扛起枪杆子才能打败我的仇人。我自愿报名参加了八路军,在保安一旅四十四军,军长黄克城,一三零师师长马仁兴、三八八团团长姓邢,提起战争时期老人滔滔不绝的讲述,历历在目,说上八天八夜也讲不完⋯⋯。
我参加辽沈战役的战斗有:打开鲁、打通辽北、保康、双山子、犁树、八面城、老四平、架玛吐、小城子、欢子洞、法库南的大孤家子、调兵山、辽沈战役打锦州高桥、打攻坚战、四平打两次、战斗数不胜数,从东北进关行军立二等功。
当兵半年开始在炮兵班,后来到营部通迅班是通信员。经常深更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就把我叫醒,让我去送信。有一次叫我去送信,我起来蒙头转向不知道去哪里?雨下的特别大,雨衣、雨伞什么都没有,还是走着走,天还非常冷,我都风雨不误,吃尽千辛万苦,一定完成任务,歼灭敌人是我的目的,因此得到首长的信任!
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有一次打小城子,走半路经过敌战区,行走一天还得背着行囊、吃的、枪支弹药,累得疲惫不堪离屯子很远住下了。半夜让我去送信,当我把信送完了回来的时候,部队没有了,不知道哪去了?心里害怕呀,还得去找部队,后来听见枪声找到了队伍我才放心了。
这天我又去送信,送信也得机智勇敢,不然的话也会失败。连长让我骑他的马,天黑了走到一个大豪沟旁边,从里面冒出来一个东西,我没看清是人还是啥东西,我向里面打了一枪,里面没有动静了我骑马就跑,把我吓够呛。
部队行军打仗或者我去送信基本都是黑天,因为白天敌人特务特别多,遇上了就怕找麻烦,所以有时得隐蔽些,这样才能顺利达到目的。
我们屯子有8个人参加了八路军,在战场上牺牲2名战友都姓楚,一个是楚二麻子家大儿子,一个是楚老三家大儿子,剩下的那些战友都找不着下落了。
自从我走后,父母整天想我,惦记着我,儿行千里母担忧,牵肠挂肚,炮火连天的。父亲想我心里难过,偷着掉眼泪,怕我母亲看见。母亲吃饭时想我,就跪在饭桌前向天祈祷,保佑儿子平安无事回来,有时深更半夜不睡觉,就坐起来祈祷,保佑儿子平安回家。整天泪流满面,盼望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呀?白天有时就从儿子走的方向望去,希望孩子还是能从走的方向回来。战争年代提心吊胆掂纪着自己的亲骨肉,这也是全天下英雄母亲的期盼!
中国三大战伇我参加了二次大战伇,辽沈战役、平津战役,这是震惊全世界的战争。打四平打两次,死的人太多了,迈不开步全是死人了,得踩着死人走,有人抬着梯子被打死了还抱着梯子昵,战争是激烈的,敌人是残酷的。
敌人有(攻事)也是障碍物,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电影《兵临城下》演的是我们。我们这个连打突破口,吉林省通榆县独胆战斗英雄赵树满是我们一个连的,他完成了突破任务身负重伤,是爆破英雄。
有个叫刘义的战友和我正好走到对面,他当时被敌人打中牺牲了,想起很多战友牺牲在我面前,现在回忆起来战场上的事情潸然泪下!
彰武打两次巷战,就是街里大街小巷,一仗打死敌人两万多人,打黄花店子我们跟敌军国民党军遇上了,国民党(暂三军)就是军队名称。他们一个军,超过我们3万多人,我们一个师,一万多人,他们有飞机大炮,敌强我弱,我们是小米加步枪,打的相当激烈,我们的战斗力超过他们,以少胜多,打了一天把敌人打败了。
我打炮打的准,全连考试我第一。有个敌人在地堡上边巡逻,我一炮把他打飞了。敌人看我打死他们的人,在旁边的敌人向我开了一枪,为了隐蔽,我戴着铁头盔用布包着,子弹从我眼睛边上擦过,当时我用手捂住了伤囗时,鲜血从手上流下来,我棉祅袖子就灌满了血。在郑家屯上火车,到洮南治疗养伤,还没等养好伤,几天功夫又上前线打仗去了。
1948年辽沈战役打锦州,解放东北。平津战役时,解放天津,过平川地时脚上受伤。后来我们从九门口进关,我们的口号是打到北京去,活捉傅作义。傅作义是国民党驻华北的总司令,林彪是东北总司令包括内蒙。后来傅作义带领国民党军队起义了,一枪没打就投降了。电视剧(北平战与和)演的是我们。
在战场上抢救伤员,战斗非常激烈,子弹象雨点一样往身上落。当时也不知道害怕,也没有时间多想,有一个战友腿被敌人打折了不能动。我们的战友叫张仁弯腰去抢伤员,被敌人发现了,一枪打中,当时就牺牲了。紧接着又上去一名战友,又被敌人发现打了一枪牺牲了。我爬着去的,把伤员抢回来了。接着我又去抢一个伤员广东人姓卢,很多胜利都是用智慧取来的,又受到了首长的好评。开始打天津,一直打到法国大营,以后很多战场都参加了,都是以打败敌人而告终!我们是常胜将军!
我17、8岁就在翻身会工作,就是在农村的大队领导班子工作,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地主、土匪和劳苦大众谁对谁错,我该支持谁。
1949年10月1日,在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感谢共产党,解放了全中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在天安门上,新中国诞生了!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真刀真枪赶走了日本帝国主义、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地主土豪劣绅、土匪。为我们全家人以及我们全屯子的人报仇!为全中国劳苦大众报仇!
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我自愿报名上战场,阴历过年的头一天,我们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歌声,再次上前线,我又自愿参加抗美援朝正义战争。
在朝鲜战场上,代理排长,我给赵春堂政委当警卫员,战场上,冲锋陷阵,不怕牺牲,勇往直前,与朝鲜人民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是用鲜血凝成的友谊,我们为中国人民争光!
我参加抗美援朝不几天我三弟侯振全也自愿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1950年6月5日入伍,他在后方部队,抗美援朝26路军队,东北军区卫生部36院战士,彭德怀总指挥,救护伤病员,这是后方最艰巨的任务,救好伤病员战士又上战场杀敌人,我三弟四连卫生兵一直是班长。
在朝鲜,因为房子都让敌机给炸没了,所以我们没住过房子。无论刮风下雨或下雪,就在露天地战壕里住,这就是说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从来不脱衣服,每人一件军大衣陪伴,蓝天当被,大地当床,那是最最艰苦的岁月,敌人来了,扛起枪就跟敌人拼到底!
每个人身上从来不离枪支弹药,还得背着10来斤食物,吃的是很硬的苞米花,冬天渇了吃雪,夏天渴了喝水坑里的脏水或马蹄窝里的水,电影(上甘岭)就是我们的真实写照。
饭做好了,敌人打过来了,不能吃饭饿着肚子跟敌人拼,我们的战士从不退缩。电影《英雄儿女》中的故事,就是我们的身影和英雄事迹!力量是无穷的。我们的兵有冻伤的、冻死的、饿死的,但是都非常顽强,没有逃兵,没有背叛中国。活下来的战友天天跟敌人拼斗,美国飞机、大炮经常来轰炸,我们用小米加步枪在消灭敌人,迎来了世界和平。千军万马、枪林弹雨、欲血奋战到底的军人,我身负重伤两次,右边头部和右脚负重伤,二级残疾军人。
枪林弹雨八年兵,
三大战役二次冲。
抗美援朝立新功,
首长颁奖戴满胸 。
还有很多战斗历程我就不一一说了,亲身经历的战争事情太多了,让我永生难忘。砸碎万恶的旧社会,残酷的战争年代一去不复返啦!我感谢共产党,感谢毛译东让人民过上了和平幸福的生活。
我17、8岁就在村上的翻身会工作,就是大队领导班子工作,1947年9月30日我在辽宁省,法库县光荣的加入中国共产党党员。
1952年我被调到黑龙江省军区文化校;
1954年调到吉林省开通县武装部参谋;
1955年调到通榆县农业局;
1958年因为敢说真话被打成右派,劳动改造20年;
1978年右派分子平反,感谢共产党给我第二次生命!
在各乡政府工作,后来在同发牧场退休。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颁发的证书。
中国人民解放军转业军人证书,勋章,军功章等等我都 珍藏着!
报仇雪恨扛过抢,
抗美援朝跨过江。
挖着野菜吃过糠,
英勇杀敌受过伤。
解放战争役老兵,
多次获奖立新功。
耄耋老人心年轻,
泰山顶上一棵松。
前人栽树 后人乘凉。没有共产党,没有毛主席,没有解放军战士英勇杀敌的精神,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谁是最可爱的人,中国人民解放军才是最可爱的人。这位耄耋老人今年98岁,身强力壮还在种园子,我说让他去旅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他说你们旅游的地方都是我打过仗的地方,过去都是荒山秃岭,坑坑洼洼的都是大炮轰炸过的。现在建起了高楼大厦,又赶上了高科技的末班车,有了手机,想谁就直接通话,不用我骑马送信了……
红色精神永不止息
王文玲
2025年5月20日至22日,白城市基督教两会响应吉林省委统战部提出的“吉善同心 长白润教”的号召,闫勇主席带领常委、教职人员41人前往集安、通化参观学习。
先去集安,集安堪称塞北小江南,小城很美、很干净,整个城市就是黑白灰三种颜色构成。五女峰奇峰、幽谷、瀑布真是神工妙笔风景怡人,这里不但景色美,更主要的是抗联英雄们在这里的抗联故事让我们全体同工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感人至深,时刻鞭策着我们、激励着我们。
通过导游讲解了“弘扬抗联精神,赓续红色血脉”红色精神,红色故事、东北抗联精神是怎样形成的、东北抗联的历史过程、历史功绩,日本侵略中国14年,伤亡3500万中国人民,南京大屠杀就30万中国军民惨死在侵略者的屠刀下。其中杨靖宇、赵尚志、赵一曼、金贞吉、金顺姬、冷云、刘金铎等革命烈士为代表的众多东北抗日英雄壮烈牺牲。听后,我们心如刀割,义愤填膺,铁骨铮铮的英雄壮举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令人难忘。我们还实地参观了杨靖宇烈士陵园、东北抗联纪念馆、鸭绿江大桥、集安市榆林镇治安村烈士陵园、集安市榆林镇治安村抗联军校、红色教育基地等遗址。观后内心极大地震撼。
我们三天的参观学习,听解说,深受启发,革命先烈们的精神,激励着我们传承红色薪火的决心与信念,让大家深刻感受到今天的太平盛世来之不易。我们常说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在和平、幸福生活久了,我们就很容易忘记过去先辈们走过的路,吃过的苦,就很难常常怀念和感激那些给我们创造今天这和平的先辈,简单说,就会忘本,而这,无论是对一个人,一个国家,还是一个民族来说,都是让人担忧的。
在东北抗联英雄纪念馆里,大家参观了馆里的每一个时期英雄们的故事。讲解员结合当时抗联战士所处艰苦的环境,按照“东北沦陷奋起抗战”、“组建联军共赴国难”、“血洒白山英魂长存”、“侵华史料铁证如山”四个部分内容,向前来参观的群众讲述那段难以磨灭的抗战历史和英雄事蹟。大家驻足静听,详细了解东北抗联反抗日寇的感人故事,牢记东北14年抗战的血泪历史以及在这片被英雄用鲜血浸染的土地。
仔细思考,倍感骄傲。一百年前,我们的先辈们还在忍受着种种欺辱,而一百年后的我们国家,已经可以站在世界舞台中央,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这一切不过短短一百年时间,成为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奇迹。百年发展历程,无论顺境还是逆境,特别是三年疫情,我们党和国家都是我们坚强的后盾。革命战争时期,即使物资紧缺,抗联英雄们还是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前辈抛头颅洒热血换回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时期,我党坚持把改善民生作为发展的最终目的,坚持把改革的成果更多地惠及人民群众,使得百姓的幸福指数不断攀升。所以说我们必须爱国!把抗联事迹传承下去,红色精神永不止息!
松漠忠魂:辽吉烽火与不灭的长城
刘焱
站在白城市民广场东北角,松柏掩映的衣冠冢前,碑石冰凉如铁,上书“萧振瀛将军”五字。风过处,松涛声似有金戈回响——这位从扶余四马架村走出的关东汉子,在民族危亡之际,竟以法政书生之躯缔造了威震天下的二十九军。吉林的黑土地里,埋着多少这般惊雷?
1933年喜峰口的雪夜,大刀寒光划破长空。时任二十九军总参议的萧振瀛参与部署的这场奇袭,让五千日军毙命于长城脚下。捷报传来,关东父老奔走相告:“咱们的兵胜了!”此刻远在白城以西八百里的战场硝烟中,浸染着松花江子弟的血性。当这位将军晚年退居重庆创办松花江中学收留东北流亡学生时,粉笔灰下是否还闻得到当年战场的硫磺味?
白山黑水间的抗争从未止息。1946年的西长春岭屯,寒风如刀。四名东北民主联军战士为保护杨仲山一家老小,在土匪围困中放下了枪。土匪剥光战士的棉衣将他们绑在零下三十度的荒野,狞笑如夜枭:“看你们八路还神气!”屯东深沟里,受伤战士的血融化了冻土,百姓冒死将他们背回热炕,孙玉堂带人连夜护送伤员穿越二十里雪野奔向野马图屯。冰凌割破脚踝的血痕,成了黑土地上最悲壮的等高线。
一、铁血筑关东
辽吉大地在1945年后成为争夺东北的战略枢纽。中共辽吉省委扎根白城明仁南街那座二层小楼时,窗外正翻涌着时代的惊涛。陶铸率领的省委机关面临双重夹击:北有国民党重兵压境,西有“青山”“占一”等数十股土匪横行乡野。剿匪、土改、支前三面战鼓同时在科尔沁草原擂响。
“长江好”匪帮在康平齐家窝堡屠戮村庄时,不会想到自己的末日来得那样快。县大队长赵景广的鲜血还未凝结,我军已如神兵天降将七百匪徒合围。在法库,工人纵队平息伪公安队叛乱;在李家窝堡,沈北支队拔掉了汉奸郭子恒的碉堡群。枪声是战争年代的安魂曲,为新生政权劈开生路。
最凛冽的刀锋往往生于寒夜。19岁的新加坡华侨冯洪泉,把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前郭旗大榆树村。这位刚入党的王府区工作组组长,为掩护同志突围,以单薄身躯挡住土匪枪口。手榴弹炸响的刹那,洪泉乡的名字从此镌刻在东北地图上——少年热血浇灌的土壤,终会开出自由之花。
二、暗夜燃灯者
松漠故地的精神图谱中,总有些星火刺破沉沉夜幕。萧振瀛卸甲从教后在重庆山洞西山新村的日子,常令乡人唏嘘。这位曾叱咤华北的上将总参议,捧着募捐箱为东北流亡儿童奔走的身影,与当年天津市长任上怒斥日酋的身影渐渐重叠。当日本人威逼利诱要在天津建电力公司、修沧石铁路时,他拍案而起:“主权之事,绝无商量!”这声断喝,至今在渤海湾回荡。
更亮的星光在信仰的高地闪烁。1946年4月,乾安县安字区区长王昭然走进地主大院时,叛徒的绳索已悄然收紧。酷刑拷打中,这个30岁的河南汉子始终紧闭双唇,直至枪声刺破荒原寂静。同年初春,从延安来的石涛烈士倒在突泉县六户镇地主张彦和的枪下,双枪射尽的英姿化作西南山坡上不朽的坟茔。知识分子与农民的血流在一起,染红了土改的账本。
洮南城外旧机场的残垣上,弹孔如睁大的眼睛。这座1938年日本关东军修建的庞大军事基地,飞机库、慰安所、指挥室的轮廓仍在风中呜咽。当辽吉省委发动群众拆除其防御工事时,铁镐砸向混凝土的声响,恰似历史对侵略者的最终审判。
三、热土祭忠魂
白城作为西满根据地的战略支点,承受着惊人的牺牲与奉献。辽吉军区后勤部的马车队穿梭在风雪中,把3亿斤军粮、5万双军鞋送往前线。担架队抬着四平战役的伤员蹚过洮儿河时,冰面浮起淡淡血色——这里每寸黑土都浸着两种液体:泪与血。
马仁兴将军的纪念碑静静矗立在白城子街心。这位抗战中率部迎击敌寇、解放战争中四战四平的辽吉功臣,牺牲前夜还在油灯下研究巷战地图。1947年6月23日黄昏,榴弹碎片穿透他的胸膛,四平城的“仁兴路”从此成为永恒的坐标。而西长春岭那辆燃烧的军车旁,八具年轻躯体倒卧处,次年春天开满了淡紫色的黄芩花。百姓们说,那是战士未说完的话。
再访明仁南街156号,原辽吉省委旧址的红砖小楼已成纪念馆。玻璃展柜里,一只搪瓷缸子斑驳如泪,旁边泛黄的《土地改革手册》上,钢笔批注仍清晰可辨。讲解员指向墙上的支前统计表:“光咱们白城就出了4.5万付担架啊!”数字落地有声,撞得人心头一颤。
查干浩特旅游区的游客经过镇西日军机场遗址时,常被孩童的笑语吸引——当年慰安所的位置,如今是风筝满天的草坪。历史以如此残酷又温柔的方式,完成着它的轮回。
历史丰碑的浮雕之上,二十九军大刀队员的刃口与东北民主联军的枪刺在时空中交错。萧振瀛们、马仁兴们、石涛们镌刻在石碑上的勃勃英姿,汇成松花江不息的波涛。湍流的江水流过1945年的烽火,流尽历史的沧桑,流到当代的充满书香的教室,少年们的朗读声正穿透晨曦:“我们继承的不仅是记忆,更是黑夜中永不熄灭的灯。”
洮儿河水日夜奔流,
带走硝烟,留下歌;
黑土地里沉睡的名字,
在春风中长出千万个我。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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