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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的平和印记

 林语堂是平和人,在平和,有许多林语堂的印记。
 林语堂出生在平和,在平和坂仔生活到10岁的时候,被父亲送往厦门读书。读书期间,每逢假期,林语堂都回到平和,回到坂仔,能够寻找到的记载,林语堂于1923年还回过平和。走进平和,走进坂仔,只要是把目光定格在林语堂三个字,就无法绕过林语堂故居。100多年前,林语堂的父亲在河边的荒地上,先建起了五间同字形的小平房,其中有一间还有个小小的阁楼,作为自己和家人的栖身之地,也是教堂的最初雏形。在以后的日子,教堂逐渐扩建,直到1907年,占地数百平方米的教堂建成了。只是,颇有阵势的教堂在上个世纪70年代被拆除了,留下了最初的那五间小平房,如今,成为标志性的建筑,吸引众多游客景仰的目光。林语堂故居的门板上,“道因时以立,理自天而开”的门联,是1916年林语堂为教会长老新房落成题写对联的复制品。
 林语堂故居房间不大,也就十来平方米。墙壁上悬挂着的翻制的林语堂不同时期的照片,闪现大师成长的不同片段。木制的简陋餐桌、桌上的马灯把历史拉扯得悠远绵长。厨房里各种当年的用具晃荡着“我本龙溪农家子”的回响。房间里还有个小小的阁楼,一架简单而又古拙的木梯架放在那里,可以想象当年年少的林语堂就是凭借这样的木梯上下阁楼的。上到阁楼,可以看到床、衣柜等当年的家具散发岁月的芬芳。在林语堂故居的阁楼上,面临西溪那面墙上,有个小小的窗口,30厘米见方,高度比宽度略长一点,窗框是木头做的,中间是两条竖立的窗棂,黑色,颇有日子苍老的味道,闪现历史的古远和厚重。小时候,林语堂经常在这扇窗口往外张望,凝望斜对面的坂仔青山,也许是行人,也许是窗外西溪的流水,也许是一阵风或者是因风飞扬的尘土。
 林语堂故居厨房后面,有一口水井。林语堂时常从井中汲水,倾在一小沟而流到菜园小地中,藉以灌溉菜蔬。林语堂很得意自己很快就学会用水桶打水,如今在水井旁边靠近厨房的墙上,就在水缸的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槽,当年林语堂把水打上来,倾倒在水池,水直接流进水缸了,可以减少许多劳动量。
 把目光从水井旁移开,和故居主体相连的铭新小学教室就在旁边。1900年创办的这所小学吸收了教徒的子弟为学生,教师由林至诚自己担任,在这些学生当中,六岁的林语堂名列其中。教室不大,12平方米左右,几张简陋的学生课桌,一张褪色严重,色彩有点斑驳的木制讲台桌重现了当年的室内布置。讲台桌是原物,还原一份真实。林语堂就在这间简陋的教室开始他的启蒙教育生涯,直到10岁离开这里前往厦门鼓浪屿读书,渐行渐远。
 故居旁边,是两层的林语堂文学馆,展厅内展示了文化大师林语堂非凡的足迹,国学大师季羡林题写的馆名俊秀飘逸,那是历史的传承。文学馆门外,大树下的石桌是当年的原物,不完整的构件,多少钩沉起当年的故事。
走出林语堂故居,可以看到林语堂笔下的十尖石起,这些青山成为一种哲学的意蕴渗透到林语堂的心灵深处,形成林语堂的高地人生观,隽刻在生命深处,从此“不再以别的山峰为高”,平和的心态就此定型,故乡山地的青山,已经脱离了山的具象,成为一种精神的高度! 这样的高度,支撑了林语堂一生并进而影响了他的人格修养和文学创作,最后影响了众多林语堂作品的读者。
 坂仔的山镌刻在林语堂的生命深处,坂仔的水同样环绕林语堂的梦境。在林语堂的记忆之中,有一条河流一直在生命里奔腾汹涌,那就是西溪。
 少年的林语堂经常站在河边,眺望青山,低眉的林语堂也许就看到西溪的水,“在我一生,直迄今日,我从前所常见的青山和儿时常在那里捡拾石子的河边,种种意象仍然依附着我的脑中。”娇柔温情的水在林语堂的生命里日夜流淌。林语堂记得这条河流,不仅仅是因为留下许多童年的欢乐,包括和初恋女友赖柏英的美好记忆,这条河流还是林语堂走向世界的曼妙河道,他就从这条河流越走越远,把自己走成一个令人仰望的背影。
 慢慢数着这些印记,恍惚听到林语堂抽着烟斗,满脸笑容地说“我是漳州府平和县人”“我的家乡是天底下最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