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马光增
作者:张鲁平
我大学时期的同学,有的进入厅处级主要领导岗位,有的在教学第一线担任教学骨干多年,也有的在社会大潮中大显身手,尽施才华。多彩的光环,已让他们实至名归,无须我再过多地讴歌。在此,我要写写一直寂寂无闻、鲜为人知的同学——马光增。
1983年9月,我到山东教育学院上学时,当时我们中文系全班只有44名同学,大家分别来自全省各县市区。其中有个同学个头不高,留着小平头,皮肤白净,身着蓝涤卡布上衣,戴一副金边近视镜,显然一个斯文的中学教师模样。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他叫马光增。
我与光增虽为前后桌,他十分老成练达,笑容可掬,很有亲和力,但我们之间搭话并不多。后来熟悉了,才粗略知道他来自惠民地区(现滨州市)阳信县。直到开学后半学期,一次邻桌之间几位同学的“学习讨论会”,我们之间沟通交流的次数才逐渐增多起来。那是一次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过之后,我们邻桌的五六位同学在讨论一个小“论题”:文学可以高于生活,那么学生的作文可否高于生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多数同学的意见是:学生作文要实事求是,不能拔高,更不能教学生“造假”,最好是摄影录象式地“有什么写什么”。光增凑过来,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学生的作文也可以高于生活,适当提炼拔高。理由是:高考是指挥棒,高考作文的读者只有一个,那就是阅卷老师。“拿住”阅卷老师的办法就是一篇优秀的作文,那么这篇作文就应该是高于生活、精炼提纯、行云流水般的佳作。当然,“佳作”也肯定会让大多数读者认可。一席话说得大家点头称是。他的不迎合他人、鞭辟入里的独道见解,顿时令我刮目相看。毕业后,我们多数同学在高考第一线送毕业班。大家反映,采纳光增“高于生活”理念进行作文教学,减少了束缚,活跃了思想,发挥了自由,放飞了自我,学生作文水平提高很快,学生高考作文得分率明显提高。光增对教育教学理念的“悟性”很高,有才气!这是我的又一发现。
但令我更为敬佩地是他的为人大气,厚道实诚。说来话长,直到2017年9月我们中文系八三级同学聚会,我才于30多年后见到光增。毕业这么多年,男同学大都飘起了稀疏的白发,饱经风霜的脸上刻下了很深的皱纹。咋看起来,光增好像就没变过。他不仅没有白发,且头发浓密,皮肤光润白净,看不到一丝皱纹,面容还是那样清矍隽秀,双目迥然有神。他体形也没有变化,挺秀如初。说话办事还是那么干脆利落,洒脱自如。下午三点左右,宴会结束,光增将提前准备好的一车足有上百箱家乡特产——阳信鸭梨醋分赠给老师、同学。由于接我的车来得有点晚,本来安排人手一份的“鸭梨醋”在我临走时发现少了我一箱。说实在的,我非常希望拿到“鸭梨醋”。特产嘛,总想品尝一下,可又不好意思再多追问。光增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我说:“不用管了,这事我负责。”没过多久,六箱鸭梨醋快递到我家。据说,此后有几个同学品尝过鸭梨醋后,醋意大发,电话感谢光增的同时提出还想吃。毫不含糊,光增绝对都是有求必应。
我说光增有才气,不仅表现在他先前在作文教学理念上的突破,还有是他写作方面的成就。我知道,光增在报媒做编辑、记者多年,是个地地道道的“闻人”。那些年,他发表过的文稿足有上千篇。但按他的总结,那些文稿都是应时应景的浮云。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随风而去。直到近些年,他才有了一些精力和时间,写一些心有所感的东西。我经常请求他把他的一些近作发来,供我学习欣赏,品赏得益,收获颇多。光增质朴的文风,凝重的语言,酿造出一篇篇散发着乡土气息的感人佳作:怀念父母、忆想大姐二姐、回忆老师同学朋友、以至思念家乡的小路、田野、炊烟、河流,文章的许多片段曾把我感动得泪流不止,甚至呜咽悲泣。我仿佛看见一幅遥远又清晰的画面:一个赤着双脚,站在茂密的芦苇沟边的少年,帮助父亲捆绑割好的芦苇,瘦小的身子扛起湿漉漉的芦苇,踉踉跄跄地走出沟岸边,去炽热的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学着父亲的手艺编织苇箔,拿到集市上换钱。自然,穷人家的油盐酱醋和学杂费就在其中了。在贫穷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往往是更早地学会了吃苦耐劳,独立支撑。与同龄人相比显得成熟、懂事、能干,早早地担起生活的重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我感觉,光增之所以显得优秀,无疑与他早年贫苦生活的历练息息相关。
这期间,在光增的鼓励和影响下,我试着写了一些散文类的文稿,并发去请他提意见。结果,《女人花》《清明四月天》《舅母》《美荣》《“麻子大爷”—我的启蒙老师》《问世间情为何物——元好问与他的<摸鱼儿·雁丘词>》等许多作品,陆续见诸于《泰山文艺》《齐鲁晚报》《渤海文学》《作家报》等报刊媒介,有些作品还是通过他的引荐得以发表的。我想,如果没有光增的鼓励和引荐,我无论如何不会一鼓作气写出这么多文章,更没有想到能得以发表。从此,我信心倍增,笔耕不辍,对自己要求更严更高,为了一个词或一个句子,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直到自己满意为止,然后才发与光增过目请教。这两年,我主要精力放在了婆婆的回忆录十三万字的《岁月如歌》修改和整理上,我曾把电子稿发给光增,请他指教。从谋篇布局,到字斟句酌,甚至书的封面、扉页、封底、书脊设计,他都考虑得十分周到恰当,并对书稿提出了许多专业性的修改意见和建议。至此,在写作道路上,我好像有了依靠,每完成一稿,就急于让他过目修正,我才放下心来。因为我知道,光增是一个不假辞令但叫人信任、乐于助人的人。
尽管我们同学们之间有了一次久期的聚会,但分手后再见面也不那么容易。好在光增身为记者,走南闯北,四处采访,我们见面的机会相对就多一些。2019年初秋,得知光增出差南方回京要路过泰安,特约短留小聚。当晚我和爱人还有同学贾其旺、宁廷德设宴接待了他。2021年,我退休后来北京照看小孙女,光增知道后,专程为我和爱人接风,还约来在北京工作的同学侯爱民、王炳新陪同,并现场给因事未能到场的同学高立民打了电话,分享我们相聚的喜悦与快乐。
通过与同学们之间、与光增之间逐渐频繁的交流,我还发现光增竟然还是一个“赶潮人”。正当人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从县城一中被选调到县委宣传部并且当上了新闻科科长,新闻业务干得蒸蒸日上、仕途前程无可限量的时候,孰料他竟然先后应聘到新华社山东分社、《人民日报·海外版》、《经济日报.农村版》等报媒工作。原来,他还是一个不甘心现状、敢于挑战自我,敢于赶海的时代弄潮儿啊!而且,他一边当记者,一边做编辑,还时刻不忘充电学习,考取了山东大学古典文学研究生,更加敦厚了他的文学功底。最近几年,凭借积累下来报媒工作的经验,他又“不安分”起来,创办了北京今日采风传媒公司,继而又创办了北京领新传媒公司,成为两大文化传媒的掌舵人,组织采风、创作交流,为业内人士架起了沟通合作的桥梁。期间,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创办《各地短讯》栏目,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创办《中国地方经济》专刊,在《经济日报.农村版》等报纸创办过信息窗》栏目等。目前,《法治日报》的《人民法院公告》栏目由其全面负责编辑发布。
弄潮儿总是不甘寂寞。光增还于百忙之中参加国家图书馆古籍收藏及修复班学习,近拜古籍修复专家,成了一名内行的古籍修复“匠人”,并成为地方县志、名人家谱的收藏家。
总之,作为一个文化“潮人”,光增敢于拼搏。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看来,他创业十分成功,而且迈出的每一步非常踏实、稳健。 事业真可谓日升月恒,如日中天!其状态真可谓:“弄风骄马跑空立,趁兔苍鹰掠地飞”。
我赞叹光增思想深邃,志向高远,意识超前,才华过人。不管他取得多大的成绩,在北京文化圈也小有名气,但他从不露圭角,不矜不伐,低调为人,谦虚待人,又令周围的人们赞佩不已。
开创事业的犁铧尽管充满了艰辛和沉重,但光增以非凡的毅力与才华,一步一个脚印地向我们走来了。他的成功似乎偶然,实则不然。他是一个平凡的人,也是一个弄潮儿。他靠的是质朴忠厚、吃苦拼搏、坚韧执著闯出一片天地,成就了一番事业。他像一部大书,供人们学习品读借鉴。我庆幸有这样优秀的同学,并珍惜彼此真挚的友谊和相助。祝愿光增用生命焕发出来的事业熠熠生辉,宏图大展。
2023年6月24日于北京
作者简介:张鲁平,女,1961年11月11日生,山东省邹城市人。大学本科学历。泰山学院附中高级教师,泰山名师,泰山功勋教师,全国优秀教师。山东省青语会会员,曲阜孔子研究院学会会员,泰安市作协会员等。论著两部,回忆录一部,在国家、省、市级文学期刊上发表散文二十余篇。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