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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暑拾笔三章

苦暑拾笔三章

 

作者:陈文赤

 

一碗豆子芝麻茶

 

生活中饮茶一般人取杯而饮,而在湖南长株潭,益阳等地区却是端起一青花瓷碗而嚼。那一碗在晨雾中腾起金黄气雾的汤茶,藏着湖湘儿女人半个千年的待客哲学。某些地区的湖南人唤它为"豆子芝麻茶",湘中一带的儿女爱称其"擂茶",这声称呼带着石臼撞击感的名号,在益阳地界尤为响亮。

 

资水两岸的城乡人家,几乎家家灶房里都摆着别有特色的擂钵,钵底的纹路深似经久的年轮,藏着数不清的汤茶故事和乡土风情。

 

旧时的湖南地带多是山地,寒湿不免缠绕其间。农家弟子晨起耕作之前,总要喝一碗热茶暖暖身骨。黄豆耐饥,芝麻补力,姜丝驱寒,炒米顶饿。这碗集合了五谷精魂的茶汤,成为了山民应对繁重劳作的一种智慧结晶。

 

清代《长沙府志》里便有记载:"农者晨兴,必饮豆茶,杂以芝麻、姜、米,谓其耐饥寒。"而益阳因资水滋养,物产更丰,擂茶的用料也更显灵动。当地盛产的花生、绿豆常被请进擂钵,与黄豆、芝麻共舞,连茶叶都偏爱用安化黑茶的粗梗,说这样擂出来的茶底更有筋骨。

 

擂茶的无尽妙处,全在那尊青石擂钵里成就。益阳人擂茶讲究"三轻三重":初擂茶叶与姜片要轻,让茶香慢慢渗出来;加黄豆、芝麻时要重,擂杵撞得钵沿嗡嗡响,仿佛要把资水的浪声都擂进去;最后放花生碎要轻拢慢捻,留住那点脆甜。资水边的老茶娘还会往擂钵里丢两颗青花椒,说这是从川地学来的巧思,让茶汤多一层麻香,像极了益阳人外柔内刚的性子。

 

制作之前,主人家会提前将饱满的黄豆在铁锅里炒至焦糖色,黑芝麻要炒得表皮开裂,露出油亮的内里。最关键是生姜,需选带泥的新姜,洗净晾干后切成薄片,与茶叶一同在阳光下晒足三日,此乃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也。

 

一待客人光临家门,便挽起袖子在擂钵里研磨:先放茶叶与姜片,竹制的擂杵顺时针画着圈,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把阳光的味道都碾了进去。接着加入黄豆与芝麻,力道渐重,擂杵撞击钵底的"咚咚"声,在堂屋里荡出憨厚的回音。直到所有原料化作带着颗粒感的碎末,才算备好了茶基。

 

益阳人喜好喝擂茶,总会离不开"茶席"。不是精致的茶盘,而是竹编的簸箕,里面摆着油炸的米糕、盐渍的刀豆、糖浸的金橘,都是配茶的妙物。冲泡时更见心意,粗瓷碗里先舀一勺擂好的茶末,撒上金黄的炒米,滚烫的水一冲,碗中立刻绽开金色的浪花。讲究些的人家,还会抓一小撮紫苏叶或薄荷碎,让茶汤里多几分草木清气。

 

客人接过茶碗时,指尖先触到瓷碗的温热,鼻尖萦绕着焦香与辛香的纠缠,仰头喝下去,炒米在舌尖蹦跳,茶末的粗粝感蹭着喉咙,最后被一丝姜辣熨帖地裹住——这哪里是喝茶,分明是把主人家的热忱嚼进了肚里。资水码头的老船工说,喝益阳擂茶要"三咂三咽",第一口咂出芝麻香,第二口咽下豆粒的焦,第三口让姜辣在喉间慢慢散,才算懂了这茶里的江湖气。

 

而成为待客之道,恰是湘人热辣性情的流露。湖南气候潮湿,客人进门先递上一碗滚烫的茶,既是驱除湿气的体贴,也是"进门就是客"的热忱。益阳人待客更显隆重,若是远客到来,女主人会系上蓝布围裙,当着客人的面擂茶,擂杵转动的"吱呀"声与资水的橹声相映,成了最动听的迎客曲。湘西一带至今保留着"三碗茶"的礼节:头碗接风,二碗叙旧,三碗送别。粗瓷碗碰在一起的脆响,比任何寒暄都更显亲近。

 

更妙的是茶里的分寸感。不像功夫茶那般讲究仪轨,豆子芝麻茶的冲泡随性却郑重。抓一把去年的姜丝,撒半勺新炒的芝麻,全凭主人心意调配。客人喝到碗底的炒米,总要仰头吞下,那声满足的"咕咚",便是对主人最好的回礼。这种不刻意的周到,藏着湖南人"亲而不昵"的处世之道。

 

如今在益阳的老街巷里,仍能见到娭毑们坐在门口炒豆。竹筛里的紫苏叶紫得发亮,青石擂钵就摆在八仙桌上,路过的街坊随口问声"呷茶冇",便能坐下喝上一碗。资水的波光映在茶碗里,仿佛能看见百年前的画面,商船靠岸时,船老大接过茶碗,茶叶在水中舒展的模样,像极了他刚卸下的帆。

 

在老北京人的灵魂深处,大碗茶成了童年的象征,在湖南豆子芝麻茶更是潇湘文化的灵魂:它采用最为朴素的食材,承载着最厚重而深沉的情意,让每一次情意绵长的相逢,都浸着一股烟火气的温暖。益阳的擂茶,更是把资水的灵动、两岸的丰饶,都揉进了那一碗茶汤里,成了流淌在舌尖的乡愁。

 

写作和爬山之遐想

 

晨雾还恋着苏仙岭的树梢时,我已站在山脚下的“天下第十八福地”牌坊前。青石板路从牌坊下蜿蜒而上,像一轴摊开的奇特宣纸,露水在石板的凹处积成小水洼,恍若砚台里未研开的墨汁。

 

《聊斋志异》里说,郴州有女苏氏,夜梦仙人遗丹,吞之有孕,诞下一子名耽——便是后来骑鹤升仙的苏仙。此刻我攥着的登山杖,倒像支沉甸甸的笔,正预备在这山路上写下些散漫的心事,忽然觉得,爬苏仙岭与伏案写作,原是同一趟循着传说向内的跋涉。

 

初入山时,道旁的溪涧总在耳边絮语。水流撞着卵石的声响,混着远处晨练者的收音机声、卖香火的阿婆的吆喝声,像极了写作伊始,脑海里挤满的杂声:昨夜未改完的句子、编辑催稿的短信、书架上某本书的观点……这些声音缠成一团,让脚步都有些踉跄。

 

就像第一次在稿纸上落下笔尖,总怕写歪了第一笔,怕辜负了这张干净的纸。忽闻林间有鹤鸣般的清啼,抬头却只见几只白鹭掠过树梢——倒想起《聊斋》里苏耽幼时,常随母采樵,遇白鹿衔药相赠,那些带着仙气的传说,原是早被山风揉进了寻常草木里。

 

行至“桃花居”时,忽然静了下来。朱漆木门半掩着,院里的桃枝探过墙头,叶片上的露水坠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响。这像极了写作时的某个瞬间,忽然从喧嚣里钻出来,找到一处独处的角落。我坐在门旁的石凳上歇脚,看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织网,像看自己的文字在稿纸上慢慢铺展。

 

“仙踪漫信凭虚见,尘况偏随小憩消”,墙上题着的诗句洇着潮气,倒让我想起苏耽成仙前的故事:他为母治病,在这山中采药炼丹,石臼里捣药的声响,许是比此刻的溪声更急些?写作何尝不是如此,那些字句的打磨,恰如炼丹时的文火慢煨,急不得,躁不得,要等药香自纸间漫出来。

 

过了“白鹿洞”,路开始陡起来。石阶被游人磨得发亮,有些地方得扶着岩壁上的铁链才能上行,手心触到铁链的凉意,忽然想起改稿时的窘迫——明明前一段还顺风顺水,某个词却像块绊脚石,怎么也挪不开。就像此刻卡在一处转弯,抬头望不见顶,低头是陡峭的坡,只能咬着牙数台阶:“再走十步就歇脚”。

 

这多像写文章时的“死磕”,有时明知句子笨拙,偏要在字里行间磨,磨到某个瞬间,忽然就通了,就像转过这道弯,忽见一泓清泉从岩缝里渗出来,水珠落在青苔上,像句俏皮的诗。《聊斋》里说苏耽炼丹时,曾遇异人指点“火候到时而丹自成”,原来爬山的耐力、写作的执着,与炼丹的火候,竟是同一番道理。

 

到“三绝碑”前时,游人忽然多了起来。碑上秦少游的词、苏轼的跋、米芾的字,被玻璃罩着,仍能看出墨痕里的郁色。导游正讲秦少游“郴江幸自绕郴山”的愁绪,我却想起《聊斋》里苏仙升仙后,百姓遇旱,他驭鹤归来,以丹投江,化作甘霖的传说。原来这山的魂魄里,既有文人的悲戚,更有仙人的暖意。

 

这好像写就一篇散文,既要容得下“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涩,也要藏得住“为解人间苦”的温厚——那些曾让自己头疼的段落,忽然有了各自的位置,正如这碑上的字,愁与暖交织,才成了千古绝唱。

 

爬“飞升石”那段路最是费力。石阶几乎垂直,铁链勒得手心发红,每一步都要把重心压在前脚掌,膝盖酸得像要散架。忽听身旁的小姑娘对妈妈说:“爸爸说,到了上面就能摸到云呢。”童声清亮,倒让我想起《聊斋》里苏耽升仙的场景:“有鹤集庭,耽跨之,冲天而去”。

 

传说里的精灵鹤影,此刻仿佛就栖在岩顶的松枝上。终于登上那块巨石时,风忽然灌满了衣袖,远处的郴江像条银带绕着城,方才觉得陡峭的路,此刻回望,竟像条丝带系在山间。这像极了文章写完的瞬间,那些熬红的眼、揪紧的心,忽然都松了下来——原来所谓“飞升”,从不是一跃而就的轻盈,而是步步踩实后的通透。

 

在苏仙观前的坪上歇脚时,见道士在晒草药。艾草、薄荷、鱼腥草……摊在竹匾里,散着清苦的香。道士说:“这些都是苏仙当年种过的药草,治些头疼脑热,最是对症。”我忽然想起《聊斋》里苏耽成仙前,为邻里治病从不取分文,只说“草木有灵,当济世人”。

 

这让我想起稿纸上的字句,有些像艾草,初读带着涩,细品却有回甘;有些像薄荷,寥寥几笔,就能让人清醒。原来文字与药草一样,不必求华丽,能贴心就好——就像爬苏仙岭,有人为寻仙迹,有人为看风景,而我不过是借这山路,借这传说,与自己说说话。

 

下山时特意走了“遇仙桥”。石板桥横跨在溪上,栏杆上的石狮被摸得溜光。站在桥中央看溪水,方才上山时觉得湍急的流,此刻竟变得舒缓,连撞着卵石的声响,都像是苏仙留下的叮嘱。这像极了重读旧作的心情,当初觉得生硬的句子,忽然读出了笨拙的真诚;那些删删改改的痕迹,倒成了最珍贵的印记。

 

《聊斋》的结尾总会说“异史氏曰”,而我布衣草民此刻只想说:山有灵,记得每双踏过它的脚;纸有魂,记得每个认真写下的字。

 

暮色漫上山时,我往山脚下走,登山杖敲在青石板上,笃笃的响,像笔尖在稿纸上顿笔。忽然懂得,爬苏仙岭,是让身体在传说里触摸真实;写文章,是让心灵在字句里安放传说。

 

苏仙的白鹤早已消失远去,但山路上的每块石、观前的每株草,都还在替他讲着“修行”与“济世”的故事——就像好文章的妙处,从不在辞藻的华丽,而在某个句子里藏着的、如药草般的温良,如悠悠传说般的绵长。

 

快递里的人间烟火

 

大约凌晨4点的时候,城市大部分生活区还裹在浓稠夜色里,快递分拣中心已是一片繁忙景象。传送带发出规律的嗡鸣,身着工装的分拣员像精准的钟表齿轮,在堆成小山的包裹间穿梭。扫描枪的红光在朦胧中明明灭灭,如同夜空中翻飞的萤火虫,这是最早迎接霞光的地方,也是无数人间故事的起点。

 

当包裹离开分拣中心,便开启了跨越千山万水的旅程。货运司机老曹握着方向盘,在高速公路上日夜兼程。连续驾驶十几个小时,累了就在服务区打个盹,饿了就泡一碗泡面。寒冬腊月,北方的风雪敲打着车窗,为了确保货物准时送达,他必须裹紧大衣,顶着刺骨的寒风检查车厢的封闭情况;盛夏酷暑,柏油路面蒸腾着热浪,货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与蝉鸣交织,他的后背被汗水浸透,仍要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的道路。这些物流人员,如同现代的“驿卒”,用自己的一份坚韧操守,让包裹平安穿越平原、翻越高山、跨过江河。

 

生活的快节奏让快递站遍布各处,如同雨后春笋般入驻社区与小区,橙白相间的驿站招牌,成了楼房间最为亲切的标识。我所在的快递站里,两位年轻的美女收发员,虽然不知姓名,一律呼为美女老板。她俩用热情与细致点亮了收发的日常。她们的工作在小山包的分拣中,透露出繁杂有序的沉稳,不仅能精准记住熟客的包裹,还不时需耐心处理各种上门退货的繁琐事宜。

 

“美女老板,昨天收到的这本书不合适,帮我退了吧。”我拿着一本完好的书走到分拣台前,现在我知道了她姓宾,是本地人又是店长。宾美女有一头优雅利索的短发,笑容亲切。她立刻放下手中扫描包裹的工作,快步迎上去:“您老先别着急,我先检查下商品和配货单,没问题就给您填好退货。”

 

 她白皙的手指点开发货页面后,在系统上快速录入退货信息,还眨着大眼睛叮嘱:“放心啦!今天就能发出,退款估计三四天就能到账。”遇到不太熟悉流程的居民,宾美女总是温柔又耐心。广场舞大妈拿着网购的小音箱,声音带着焦虑:“这东西的声音不够响亮,我想退回去。”美女老板,穿着橘黄色工装,蹲下身与老人平视,轻声安抚:“大妈,我帮您弄,不着急。”她一边拆开包装仔细检查商品,用手机拍下细节,填写退货原因时,还把密密麻麻的选项,转化成通俗易懂的话语慢慢解释。等一切办妥,大妈感激地说:“多亏有你们这些好姑娘,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位美女老板不仅业务熟练,还对熟客的喜好了如指掌。戴着眼镜的会计姑娘刚踏进驿站,宾美女就从货架第三层抽出印着卡通贴纸的小箱子,调侃道:“你的盲盒‘小可爱’到啦!上次听你说蹲了半个月补货,这次可算盼到了。”常来给部队儿子寄辣椒萝卜的张大爷还没开口,宾美女已经利落地从角落搬出防震泡沫箱:“大爷,给您备好啦!这次特意多加了泡沫袋,保证完好到达!”这份细致入微的服务,让小小的快递站充满了人情味。

 

居民们无需再掐着时间等快递,随时能在归家途中,顺道取回期待已久的包裹。可这份便利的背后,也藏着复杂的情绪。

 

也有忙中出错的时候,邻居黄大姐在快递站翻找了一阵子,一再确定到货的信息,急得眼眶发红,也没见到她的宝贝。哥哥给生病住院的母亲寄的特效药,在快递单上标注了“急件”,却在茫茫包裹中不见踪影。两位美女反复核对物流信息,还联系其他站点协助查找,最后发现是分拣时错放到隔壁小区站点。当黄大姐终于拿到包裹赶往就近医院时,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一路的焦灼,是对至亲的牵挂。

 

当然,也有欢欣雀跃的时刻。大学生小陈收到考研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宾美女特意用红丝带系着快递件,助手举着手机帮忙拍照:“必须仪式感拉满!沾沾喜气!”小陈捧着这份承载着无数日夜努力的“礼物”,在驿站门口给家乡的父母打视频电话,声音满是抑制不住的哽咽与喜悦。快递站的白炽灯下,她眼角的泪光与屏幕那头父母的笑容,成了这个季节最温暖的画面。

 

我不时溜达在小区马路上,看快递员骑着电动车在马路上穿梭,风鼓起背后的制服,像一张张鼓满希望的帆。烈日下,汗水浸透衣衫;寒风中,手指冻得通红,却依然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护在怀里。这些奔波在大街小巷的快递小哥,是城市的毛细血管,是市民的寄托,将温暖与期待输送到每个角落。  记得有次网购了一盆吊兰,送货的是位女快递员。她抱着花盆上楼时,脚步比往常轻缓许多,生怕晃动损伤了脆弱的枝叶。“这花娇嫩,得轻拿轻放。”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质朴的善意。那一刻,包裹不再只是商品,而是承载着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与信任。

 

快递站成了都市生活的新驿站。深夜加班后,取件码的提示音像温柔的呼唤,慰藉疲惫的身心。有时是远方朋友寄来的礼品,带着熟悉的家乡味道;有时是心仪已久的书籍,打开便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每一个包裹,都是生活给予的小确幸,在平淡的日子里泛起涟漪。

 

虽然快递单上的字大多是机器打印,规整得如同流水线产物,但仔细端详,仍能发现别样的故事。收件人昵称从正经的本名,变成了“奶茶续命星人”“追剧狂魔”,“伴学老君”俏皮的文字透露着主人的生活趣味。曾收到过一个包裹,收件人姓名栏写着“等花开的人”,拆开是一盆多肉植物,叶片饱满翠绿,仿佛承载着寄件人无声的鼓励。即便没有手写的温度,这些打印的文字,依然在诉说着都市人的情感与期待。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快递见证着都市人的喜怒哀乐。它连接着过去与未来,承载着思念与向往。每一次签收,都是与生活的一次温柔相遇;每一个包裹,都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当我们撕开包装的瞬间,收获的不仅是物品,更是生活的惊喜与感动。

 

那些因快递产生的愁苦,终会在问题解决后化作一声释然的叹息;而那些高兴时刻,则会成为记忆里闪闪发光的碎片。这一切的背后,是无数物流人员不辞辛劳的付出,他们用汗水与坚持,编织起现代生活的便捷网络。

 

快递,这个看似普通的行业,早已成为都市生活的缩影。它让我们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依然能触摸到生活的温度,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在包裹的流转中,我们读懂了付出与收获,理解了等待与期待,也学会了在平凡中发现美好,在琐碎中品味幸福。

 

作者简介

写作者:陈文赤 网名:沉语落言 冰峰雪鹰  湖南省临澧人。株洲南车集团分公司退休,荷塘区文联作协编外会员。80年代参加“全国职工文学创作讲座”函授培训。90年代参加《株洲日报》副刊培训班,发表小说散文数十篇。“西部文学论坛”小说、故事精品数篇。获“墨舞红尘文学网”六周年赛事,小说2等奖。“中财论坛”小说散文精品与计酬作品数十篇。株洲市荷塘区文联“清风”文学赛事2等奖,区文联作协公众号发短篇小说数十篇。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