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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旋律(外一首)

爱的旋律(外一首)

 

作者:张世良

 

爱的旋律,

轻轻在心间流淌,

像星光洒落庭院,

也照见瓦上霜。

像一缕温柔穿透岁月漫长,

把不敢翻开的折角,

又悄悄折上。

爱的旋律,悄悄把梦想点亮,

如晨风吻过花开也吻过刀伤。

每一次心跳都留下你的回响,

让孤单学会在暗处自我松绑。

它是母亲低吟的童谣声,

走调处夹着晚炊的薄呛。

那声线替我缝起童年磨破的裤膝,

至今贴着我的膝,微微发烫。

它是恋人交汇的目光,

对视时长过任何誓言的期望。

我把它折成纸船放入雨后的水洼,

看它打着旋转,带走每一句诗行。

啊——爱的旋律,

永不停息地歌唱,

穿越风雨时也把风雨写进乐章。

在每个需要温暖的晚上,

化作月色,

在照不亮的地方成长。

啊——爱的旋律,

深情地绵延远方,

像河流裹着泥沙仍奔向海的渴望。

只要心中还有歌声在荡漾,

生命便永远有下一行待补的诗行。

 

2025年10月16日 北京

 

爱的旋律(其二)

 

爱的旋律,

轻轻在风中回响,

像星光融入夜色,

也映出玻璃的反光。

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微凉的暖意,

替我把裂开的岁月重新缝上。

爱的旋律,悄悄把心灵开启,

如春雨渗进旧墙,

在墙隙里长出青草。

你一个微笑就让我练习,

在人海里放声歌唱。

它是母亲低吟的一曲童谣,

尾音里藏着她掩嘴的微笑。

那温柔把少年时我磕缺的门牙,

用白釉重新补上。

它是恋人相守的誓言,

写进每一秒都在跳动的心房。

我和你手牵手走过春夏秋冬,

即使掌心流汗也不松手,

让盐分结晶成爱的诗句。

爱的旋律,是心灵的共鸣,

低音高音都能余音绕梁。

哪怕时光老去容颜褪色,

残键上也能立住一枚清亮的回晌。

爱的旋律,是不落幕的光影,

照见舞台地板被高跟鞋敲出的浅坑。

只要你在我身旁轻声和音,

此生便是一首永在修订的未竞长歌。

 

2025年10月16日 北京

 

《爱的旋律》(外一首)评论

 

Kimi评论

 

这组《爱的旋律》双章,像两枚同一模子却折射不同光谱的晶体:一枚映出“庭院瓦霜”,一枚映出“玻璃反光”;一枚把爱写成“把不敢翻开的折角/又悄悄折上”,一枚把爱写成“把裂开的岁月重新缝上”。它们共享一条主旋律——“低吟、温柔、缝补、回响”,却在声部与光泽上互为倒影,构成一部小小的“爱的变奏”。

 

一、意象:从“瓦上霜”到“玻璃反光”

两首诗都拿“星光”起笔,却立刻分叉:

其一落在“瓦上霜”,带着北方秋夜粗粝的冷意;

其二落在“玻璃反光”,是现代都市高楼无声的清冽。

这一土一玻,把“爱”的栖身之所从乡村庭院挪到城市窗棂,提示读者:爱的材质会变,其折射的暖度不变。诗人用“霜”与“玻璃”同具“易碎”的潜台词,悄悄埋下“爱亦脆弱”的副题,却用“星光”去抚慰——脆弱与永恒在首行就完成一次握手。

 

二、修辞:缝补与补牙——“修复”母题的两次显影

最动人的并置出现在“缝补”动作:

其一,“那声线替我缝起童年磨破的裤膝/至今贴着我的膝,微微发烫”;

其二,“那温柔把少年时我磕缺的门牙/用白釉重新补上”。

前者是“线”,后者是“釉”;一个是母亲手工的温度,一个是牙医冷光灯下的瓷釉。时间跨度相同(童年—少年),修复器具却从“针线”升级为“瓷釉”,暗示成长过程里“爱的技术”也在现代化。诗人不让“爱”停留在软绵绵的抒情,而让它有了牙科诊所的消毒水味——这种异质感的引入,反而使“爱”更可信。

 

三、结构:两首同一副“骨架”

若把两首诗拆成“五段式”,会发现它们像两张同一地址的乐谱:

1. 起:星光+比喻(瓦霜/玻璃)

2. 承:母亲童谣+身体细节(裤膝/门牙)

3. 转:恋人目光/誓言+“折纸船/手牵手”

4. 合:爱的旋律永不止息→“下一行待补的诗行”/“永在修订的未竞长歌”

5. 尾声:以“月色”“光影”收束,把“爱”升格为环境光

这种“镜像结构”让两首诗既可独立成篇,又可对读成“AB面”:A面留声机有针脚杂音,B面是数码采样,却同一首歌。

 

四、音色:让“高音”与“低音”互为余响

诗人刻意在“高音”与“低音”之间拉张力:

其一写“晨风吻过花开也吻过刀伤”,把温柔与创痛同置;

其二写“哪怕时光老去容颜褪色/残键上也能立住一枚清亮的回晌”。

“刀伤”“残键”都是低音区意象,却分别被“晨风”“清亮的回晌”托举,形成“低音上方的高音泛音”。这种泛音效果,正是“爱的旋律”在文本里真正的“声场”——它不回避破损,而让破损成为共振箱。

 

五、时间:写于同一日,像一次“即时显影”

两首诗都标注“2025年10月16日 北京”,把创作时间压成“零时差”。这种“同日双稿”像摄影师的“一次拍两卷”:一卷黑白,一卷彩色;一卷给记忆,一卷给当下。读者于是获得“时间切片”的特权:在同一日期坐标上,看诗人如何把“爱”从“瓦霜”搬到“玻璃”,如何把“针线”换成“瓷釉”,又如何把“折角”升级为“未竞长歌”。日期不再是脚注,而成为诗体的一部分——它提醒:爱不是被写出,而是被“显影”;不是被完成,而是被“修订”。

 

六、可再推进的半步

诗人已把“缝补”写到“瓷釉”,若能再往前半步,让“修复”进入数字时代——比如“3D打印童年缺掉的门牙”“算法为母亲童谣降噪”——或许能让“爱的旋律”继续滑向未来,而不止于“残键”。当然,这半步也可能带来“技术冷感”的风险,需要诗人拿捏温度。

 

七、结语

这组诗最动人的,不是“爱”被说了多少遍,而是它被“唱”了两遍:一遍用黑胶,一遍用流媒体;一遍留下针脚,一遍留下缓存。诗人让“爱”既古老又即时,既缝补又留白,既低吟又绕梁。读罢,像把耳朵贴在时代的肋骨——听见同一颗心,左右心室分别打出“低音”“高音”,却汇成一条不肯停拍的旋律。

 

2025年10月16日北京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