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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队》里最震撼的镜头(外一篇)

《归队》里最震撼的镜头

(外一篇)

 

郭志锋

 

从去年起,电视剧越拍越精致,角色的表演也越来越精湛。

过去那种一味追求浪漫、唯美的歪风越来越稀薄了。还记得一部《桔子红了》,一部《太平公主》……诸如此类,极尽豪华,女主角也是从不见苍老,一生美到死,只见美丽无比,不见岁月留痕……做作而虚假,离观众的生活十万八千里。而且有的电视剧还导致青少年一味地追求浪漫、豪华、奢侈的所谓上层人生活。

而《浴血荣光》《归队》《生万物》等等,却是良心制作。这《浴血荣光》以油画般的镜头、雕刻般的人物,给观众强烈的心灵震撼。因为看《浴血荣光》在先,故对《归队》本来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追完全剧,还是吃了一惊。

惊在全剧角色都在冰天雪地之中打拼;惊在排长不顾残疾的儿子,毅然决然再次走出家门,寻找失散的战友;惊在花儿落入土匪窝,居然凭一己之力,将全部土匪引上了正路,当上了八路;惊在云虎为了归队,竟然舍弃了大美女大阔枝,舍弃了温暖的被窝和安逸的生活,再次走上了危险而动荡的人生之路;惊在大阔枝虽然八面玲珑,左右讨好,却不失原则,不顾安危,多次暗中帮助抗联战士……

还有无数令我最震撼的镜头:

如排长从马粪中寻找未消化的玉米粒,用雪一揉,直接塞进嘴里;

如花儿抱着自己的儿子慢慢走入江中,身中数弹,也不回头,走得悲壮而无悔;

如小贵受尽折磨仍不忘排长,排长的牺牲,让他生不如死,终于再次归队,枪杀了日本特务头子;

如汤德远的儿子被特务头子残忍地活活掐死,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居然被抛弃在河里……

 

《生万物》中最憋屈的人物

 

电视剧《生万物》播出后,引起了较大的争议。不少人认为该剧美化了地主阶级,消磨了阶级斗争,在看之前,我也跟着点赞这种观点,甚至转载了某博士的犀利之文。

         等我自己看完之后,却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该剧最大的贡献不仅仅是让我们所有的人回望生命之源,让我们重新认识人类的立足之本——土地。什么东西能生万物?唯有土地矣。土地对于生命的重要性,曾一度让某些人模糊,让某些人忽略和轻视,甚至于不屑一顾(当下大量抛荒的土地即是明证)。《生万物》中无论是地主宁学祥,还是中农封二,抑或贫农铁头,都是如此珍视和热爱土地。这既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立足之本,也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优秀传统。这一主题既有丰富的历史底蕴,又具有强烈的现实针对性。

更重要的是该剧并没有消磨阶级斗争的本义。剧中大地主宁学祥虽然勤劳(据我奶奶生前讲,实际生活中的确有许多地主十分得吃苦和节俭),但也精于算计,对待贫农也苛刻,比如他对封四,就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哪怕大年三十,他都要上门追债,让封四一家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另外,在中国革命史中,也不乏大财主支援抗日斗争的先例,故剧中写宁学祥为了保村庄百姓,宁愿舍弃自家的粮食,这也有据可依。而且按照剧中的发展逻辑,他不免要受到儿子可金抗日、孙子小川子参加新四军等人的影响,再亲眼看到日本鬼子和伪军的残暴(杀死了他的二弟宁学诗),故心理和思想发生变化,也在情在理。

然而,观遍全剧,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三个人物活得最憋屈。

第一个是苏苏。那么单纯、善良、美丽的一个少女,却因为父亲不愿出钱救姐姐而被骗,糊里糊涂地嫁给了费文典。费文典却说:“我们是封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即使由于费左氏的设计,两人莫名其妙地有了鱼水之欢,却还是没有如愿怀孕,这让费左氏对苏苏的态度有了截然变化。后来因为马子围村时,苏苏不忘带着费左氏躲进地窖,从而让费左氏开始对苏苏又有了好感。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就传来了费文典战死的消息。这一次,可怜的苏苏真的被费左氏赶出了家门。走投无路的她只好回了娘家,却又因为郭龟腰(郭贵耀)为救她而挨打,与郭有了生死之恋。本来这一次苏苏算是绝路逢生(虽然郭龟腰是个罗锅,身体残疾,但也算是心有了归属),却又因为苏苏在费家生下了女儿,从而让费左氏怒火中烧,以吃最后一顿饭为名,下毒毒死了苏苏和郭龟腰。悲也,苦也!可怜的苏苏!

第二个是铁头。铁头爱上了费大肚子的女儿银子(没吃的反而叫大肚子,没钱的反而叫银子),却被母亲阻拦,因为银子一家几张嘴,长年靠铁头接济。按铁头母亲说“那就是一个无底洞”,所以两人一直无法成婚。后来,村里的傻少女傻挑被人弄大了肚子,却栽在了铁头的身上。铁头有冤无处伸,下决心准备筹钱娶银子回门,以堵众人之口。哪料,银子为了给母亲治病,为人全家人的口粮,主动嫁给了宁学祥。铁头无可奈何,只得接受现实,与傻挑生活在一起,承担了养育傻挑及其儿子的重任。正当生活步入正轨之时,有一天,日本鬼子闯进村里,杀了傻挑。铁头的心再度受到重创,手握砍刀要去拚命。

第三个就是费左氏。这个女人从小嫁给费家,因为对方是个痨病子,故根本无夫妻之实。没两年就守寡,带着侄子费文典过活。直到年老色衰,从未有过越轨之举。她既是个严于律己、精明干练的管家婆,也是一个守着封建三从四德的礼教受害者。故她对苏苏只有一个要求:”续了费家香火“。她爱着宠着费文典,却不理解费文典所干的革命事业。她既看不惯苏苏偷人,更不允许她替别人生儿育女。当贵文典战死,苏苏又将嫁给他人之时,她的世界已完全毁灭,所有支撑她的精神支柱顷刻间倒塌了(其标志就是她摔了家祠里所有的祖宗牌位)。所以,最后她既要毁了自己,也要毁了他人。这是时代的悲剧,也是她个人的命运。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