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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的诗


顾北的诗

作者:顾北
 
那些不同的人间消息
 
在被蛊惑之前
深吸气,将掩饰埋藏在理智最深处
一切无法挽回,画师的面容愈发模糊
他手里的薄刀像屋檐纷飞的雪片
很快将遮盖所有声音
 
受到震惊的还有我,你的脸颊,典型的澳洲城堡
堆砌在颜料之上,苏醒的石榴和蟠桃像姊妹
天籁之音将视觉打磨锃亮,透明的
纺织娘。呵,纺纱的娘与织的纬
维持着粗野的工具,它们要打发世界
 
为即将来临的变化焚香、下跪
我们是心心相印的,是一切烦恼之源
现在,我们选择艰难的姿势——
用爱缠绕自己
用冬日的晨光和屋檐的轻风
 
祈求:回来吧,世界
我们愿意以漫长的梦等待
当世界可以触摸并闪烁铜质的光泽
那些影子是你,是我,是大家
浓缩的人间消息
 
 
狂喜之徒
 
他说,将我的信件
寄给国家吧。
我骑马回去就行了。
午时城门大开,鞑子骤然袭击了
一座空城。那时我正在金銮殿陪同
肥硕的皇后饮酒,禁卫军火速来报,
即将成功的诗会昨天已经开场。
皇后莞尔一笑: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我向一团火焰下拜,遥望黄色的
纸月亮熊熊燃烧,天际处女般羞红。
藏在宽袍大袖里的诗句常常开溜,
而我狂喜,在深渊的水域挣扎,
将祝福全部赐给修补长城的民工。
我将声音签在书的扉页,看着它们
娇羞舞蹈,更多时候触须爱抚傲慢与偏见,
为一场行将举办的诗会贴上晦涩标签。
沙漏计时器被我攥在手里,
一切乌有与时间由我负责支配。
我集合所有字词句子演习,
在薄翼上操练骑马舞。
爱我吗,
狂喜之徒。他说的
正是我要说的,
意识可以被凝结成清脆的末梢,
并弹响简单曲调。
“皇太子”牌蚊香炊烟袅袅,
我用颤抖的眼神饮尽一下午
跳舞的松针。
 
 
肉食那样美味的诗行
 
初夏。夜雨。烤焦的肉尖
忽然在布袋里放大起来
像松鼠恋爱的舞蹈……
苗人与风笛在所有人手上燃起篝火
我迅速完成了火中取栗
师大学妹端着金属盘子,
今天,她意外吻了我
将两排行道树醉倒
但我们分食了“巴黎最后的探戈”
在浴缸不停敲打窥视的粉墙。
我欲倾吐的对象是 “梦的迷惘”,
这是真的,因为没有睡着
我们一整个晚上在为每一行诗
注入“音乐、刺生和坏事”
坏了,你颤栗起来
大声喊叫:你“皆--几哀了咯”
海在心中平静如美姬。
 
 
小提琴
 
小提琴弹奏时候,
芍园酒吧的颜色就变暗下来,
眼神熠熠发亮。弦
在颤动,不断拉出黑色的雪,
在第三者的头顶盘绕。
声音此时虚空得
宛如瘪下去的肚皮那样柔软。
有人在不停走动,带着
外面的雨和风进屋,
下午仿佛在老式的自行车上,
摇摇晃晃,世界
为诗人留出漩涡那样一块平地,
白沙诗社和反克兄弟们守着,
“秘密的雪”不让我哭泣。
我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雪
那——小提琴不断拉出黑色的雪
令无数人痴迷癫狂
我喜爱的屠格列夫与“帆”
居住波涛中心的人低声朗诵起来,
后来声音越发肥胖肿大,像龟头前
爆裂的“鱼的硅胶”。
空气托起所有受到催眠的诗人,
在浮荡中碰撞着……电影没有被
播放,手电筒在吸气,坚硬的
发电机像狂躁而饥渴的老虎,
要从我们亲爱的泵房冲突而逃。
 
 
明亮
 
所有人都在找寻明亮。
嘴唇边缘就是最宁静与明亮的异国。
巴客不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诗歌的首都在哪?!
那些人都看过来,空气甜腻得令人无法忍受。
“不予取”,在中心异常明亮之处,
照耀这部书首发式,依然是年轻、亢奋的。
负责聆听的人,
在DJ黧黑的肛门伏腰找寻一盘根本没有带来的
黑白纪录片,直到他抬头望向我,
那是浑身燃烧的鲁亢,
在幻觉中不太真实地晃动,
总是头晕,抚摩过的一块优质石头。
女诗人告诉我,这种场合不太正常,太安静了,
满眼喧嚣的景色和导出耸动的消息
获得签证认可。告诉我,
是什么令我们像葵花一样开放?
我看到的,
都是从镜子索取的“钟声”,
它们一层一层荡漾开来
光斑那样炫目。
 
 
不许洗澡
 
习惯了高原凛冽的夜,
为取暖点燃一部古老经书。
回到滔滔不绝“秘密阅读”的酒吧。
哦,卡萨布兰卡
我嫁给你是因为爱这部电影。
数年收集的词语已于昨夜种植,
现在我睡觉。
不需要失眠和莫名其妙的 “喝水”
以及性安全教育。
历史在我们身上安装一次性门铃,
而我在白马河畔的出租车里
对着那天所有的记录进行编号。
你们每一个都活着。
在饿着时就啃一口我的诗,
照例要加收你们的费用。
书模从楼梯下来,穿着我的衣服。
我停下签字笔听了三段朗诵,
我是被神点了名的,思虑
仅一会儿就消失在收音机的小圆孔。
 
作者:顾北
来源:顾北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8c28850102xn9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