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足够的敏感(外一首)
作者:顾偕
到处都有无声的旋律
生命用喷涌的激情覆盖黯淡的长夜
灯光睡不着时映现生活的倒影
疲倦在梦里依旧要跋涉岁月
命运瞬间坠入
愉悦来临又总是悄无去向
如果你有足够的敏感
词语会朝无穷的沉默问候
肉体在阳光下均很美妙
渴望一直以来便是满足的兄弟
没有残忍是火焰最终的要求
没有水的追寻是赶赴死海
爱在身体里会永远颤抖
空气轻盈的投向世界
历史再没有肮脏的机会
如果是时候了应该让你也变得苍白
魔鬼在山间会采几朵小花
无知将会由黑暗重现天日
时间铿锵甩下所有蒙昧的苦难
人类的双手,似乎
始终无法洗掉不幸
抑或冲动的力量也是种自由的突破
元素在人间失眠
床上总能听到梦幻的召唤
有时你困在自己的理解里
骨头全都喜欢起狂热
传说在寻找另一位孤独的朋友
出发在原地等待着未来
如果你有足够的敏感
生者几乎都在欢乐的源头就已死去
容易不是坚强的脉搏
灰尘于漂泊中总能望见悠闲的居所
因此在哪你都不过是个存在形式
认识就是问题的开头
可能是贫乏的奏鸣
无聊的组合一生都在无聊的回响
意义的骗局,没有
相隔成功的听众
所以欲望不愿安息的翻到最后一页
衰败和遗忘都是痛苦的家园
幸福就在原始社会
掌握生动,鲜花就将毕生
牢记感激与绽放
灵魂是用来感染的
许多年后兴许匆忙会实现许多东西
比如破碎有了重整的山河
政治家有了比艺术还华美的理由
时代不会是微弱模糊的田野
广场在宽阔中,需要
存放更多神圣的替身
人心溃烂并不妨碍虚伪的包装
石头在节奏中已组成了高楼
繁荣的尺度,可以彻底放弃
朴实的地平线
为此如果你有足够敏感
悲伤只能成为一种无奈的热爱
记忆中的纯洁全都冻僵
稍有理性的触摸
则再无承诺可以将信任当作黎明
隐匿事物从头至尾仍在躲避
危险是我们这个空间
弃绝了和平后的源泉
鸟儿害怕再于天空明目张胆的飞翔
蝼蚁的舌头,必须也将
归于疯狂的寂静
怎么追忆真理的无法到来
影子统统消失后,只有
风会吹来无数的王冠
2022.10.4午后于广州黄埔
有人在永恒中醒来
——并非全是献给逝者
一切遥远都不会是故事的尽头
如同傍晚经过黑暗又将是黎明复还
有人悄悄沉入古代从现实离去
风吹动树叶寂静的面容
有人在自己身上,掉进
泥土不会消失的灵魂
火焰熄灭后孤独并没有任何放弃
时辰从手臂滑落成熟终将飘然而去
你的目光在漫长黑夜
再也遇不到惊恐
果实于过去的花园仍在相互问候
爱情奇妙的还在蒸发香甜
玫瑰低头的时候
舞曲又是一场闪耀的结束
丰硕的意义于未来一无用处
美好的传言是疑问的重新开始
露珠袭来干枯不免总要仰天大笑
躯体的影子在历史中并不荒凉
痛苦步出了恋人的梦境
但愿下个世纪飞翔的,不再是
胃里的美酒
你在星星下望见了谁家的天使
魔鬼的光彩依然那么神秘
昏暗蕴含了多少无尽的答案
山高已使仰望厌倦
流水沉吟着不败的史诗
温柔是安宁最好的归宿
但你没有等到圆满是一切的伴侣
晚钟常常会于清晨敲响
不朽在不朽中迷失
道路总是傲慢的
看不起高高的云朵
千年后的一切永远还是陌生
也许太阳会是夜空中的大地
那时的燃烧已不是为了什么光明
消失让希望敞开了所有的窗口
上帝的脚步踏遍世界
无声的沉睡到处都是鲜花灿烂
有人在永恒的小夜曲里
起身相迎难以言喻的真理
有人把心情摆放在了宽阔的夜空
再无一生可以频繁的来回阴影
记忆严峻矗立成了松林的梦幻
人类不会继续在乎阴谋的风吹草动
祝福和欢乐都是岁月逝去的蓝光
青春迟早均将闭上眼睛
当一切甜美的癫狂终结
荒谬便无任何歌声能够重逢
严肃有了另一种陶醉
春风也可吹进天堂
有人在永恒中醒来
那永恒是没有春夏秋冬思想的广场
它不会为所有肉体的欢宴而震颤
庄严终日漫步在时代的头顶
此时神圣就只有
一个灵魂的家园
他的骸骨仿佛都在沉思
诞生究竟属于哪种不幸的美好
问题和矛盾依旧无边无际
但醒来者不会再在错误的僵化中走过
忧伤已使他找到了深渊后的开阔
冰凉不是生命全部的残阳
有时腐烂在漫长沉默中
仍有颗不死的雄心
2022.10.3午后于广州黄埔
顾偕 中国作协会员、广州市作协副主席、著名诗人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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