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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不告而别


原谅我不告而别

作者:宋文静
 
青春是个太滑稽的字眼,找不到方向却还信誓旦旦;青春是件太华丽的事情,忍不住喜乐也忍不住苦痛;青春是个情感过剩的时节,该有的,不该有的情愫,泛滥成灾。
 
(一)

唐豆豆第一次见到陶正轩,是在一次智力抢答的比赛现场。大学嘛,总要有这样那样的社团,搞一些“丰富多彩”的活动。唐豆豆此时已是大学二年级,对此类“智力游戏”无半点兴趣,无奈被好友拉到这里来当评委。她一边飞快地刷着手机屏幕,一边懒洋洋地看着时针慢吞吞地旋转。而陶正轩就不同了,他认真地关注着大屏幕上的智力题,嘴巴还不时嘟囔些什么,左手抚着额头一通冥思苦想,深沉得如同英国中世纪的骑士。忽然,他脸上流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继而又是一阵愉悦、得意,高高地举起举起右手,公布他的答案。
唐豆豆从这时开始注意他了。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好友齐慧慧,“那个总是第一个说出正确答案的小孩儿是大一的吧?”说罢,她冲着陶正轩的方向努努嘴。
“是啊,小师弟呢!他挺聪明的,在好多比赛中得过奖。听说也写诗歌哦,跟你一样也算是个文字爱好者。”齐慧慧望着唐豆豆一脸“垂涎三尺”的样子,坏笑道,“怎么啦,我的豆豆小姐,你这是连小师弟也不放过的节奏啊。”
唐豆豆当即一本正经地扭过头来,“谁会看上他呀!人家是老牛吃嫩草,本小姐可是喜欢成熟大叔型的。”
“好吧好吧,不跟你贫了。您这是当评委呢,态度认真一点儿,ok?”
比赛结束后,唐豆豆计算好分数后,提着包准备离开。低头看手机的空当,一个响亮的男声在她耳边轰响,“师姐!”她惊魂未定地仰起头,看着跟前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不是陶正轩,又是谁?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情,摆出师姐的姿态了,微笑而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怎么了?”
“啊,师姐,我认识你!”他依旧保持着特有的高分贝,好像是唯恐天下不知似的。而唐豆豆呢,听见他这句话,看着他脸上又激动又无邪的笑容,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应对。
他没看出唐豆豆一脸的无语和无奈,喋喋不休起来,“师姐,你不知道我可崇拜你了,经常在校报上看见你写的文章……”
唐豆豆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有人崇拜总不是什么坏事情。
“而且,我看见你这个名字就感觉特亲切!”
“怎么啦?”唐豆豆饶有兴趣地问。
“我家小狗的名字就叫豆豆,你说巧不巧?”陶正轩说完还特开朗地笑出声来。
唐豆豆望了望他那一脸的真诚,用力咽了咽口水,妄图将内心升腾的怒气,连同口水一并咽下去。她这个气呀,你小子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还给我整个欲抑先扬,你小子故意的吧!但为了保持她师姐外加淑女的姿态,做出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架势,她挑动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我的名字的确比较特别……哦,我还有事,先走啦!”
正当唐豆豆顺利转移话题,准备开溜之际,陶正轩一个大手就抓住了唐豆豆的肩膀。唐豆豆那个恼啊,你小子在语言上占了本姑娘的便宜,现在还想劫色?看来你是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啊。他转过身,刚想冲他来个排山倒海,又迎头望见陶正轩写满真诚的脸。唐豆豆感觉自己的气势犹如跑了气的热气球,一点一点弱下去,最后居然干瘪瘪地栽进干涸的谷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姐,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手机号啊?”陶正轩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局促不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他赶忙补充道,“我想请教师姐一些写作上的问题……还有学习上的……嗯,这样联系方便些……”
唐豆豆面无表情地写下一串数字,写到最后一个数字时,脸上流过一个不可名状的笑容。

(二)

“师姐,你好!我要郑重地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拿你的名字取笑你的,我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事后我特别后悔,怕你真生气了,所以急着跟你解释一下。我……”当天晚上,唐豆豆躺在床上悠闲地用脚画着圆圈,收到了陶正轩的信息。她边读边笑,一个字一个字地数着,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男孩儿怎麽这麽搞笑,发个信息跟写信似的,一共写了486个字!
    自此,他们慢慢熟络起来。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最难说明白的事儿,有些人整天呆在一起,未必不是客客气气,相当生分;而有些人只要见过一面,便达成了熟识的协定。
    他们添加了彼此的qq和微信,从早到晚没完没了地聊天,连上个厕所都能找出话题聊半小时。那股疯狂劲儿,是他们都未曾经历过的。恨不得把自己所感所想所经历的东西都一一告知对方。慢慢地,他了解到她怕黑,怕鞭炮,喜欢吃酸辣粉,爱看搞笑的综艺节目。她也知道他喜欢打篮球,经常徒步旅行,热衷于一切挑战智力的比赛。
   “师姐,我要考计算机了,你给我支点招儿呗!”陶正轩早已习惯用熟识的口吻跟唐豆豆讲话。
   “我咋听这个师姐叫得这麽别扭呢?”
   “那我就喊你姐吧!”
   “貌似可以。”
   “那就叫豆豆姐吧……哈哈,我怎么感觉这麽奇怪。”
   “怎麽啦?”
   “你小时候有没有玩过这样一个游戏,就是小孩儿把两只手的食指贴在一起,然后再把手指挪开,嘴里还喊着逗逗飞,逗逗飞,哈哈……”陶正轩边说边在唐豆豆的手指上演示。
   “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三番两次拿我的名字取笑我!”唐豆豆边说边冲着陶正轩的胸口擂了一记重拳,“话说你还想不想要计算机资料啦?姐姐我那里可有的是呢!”
    陶正轩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我错了。要打要骂随你便,上山下乡随你差遣。”
   “人家都是上刀山下油锅,你上山下乡干嘛去?”
   “忏悔啊。你想啊,去那地方忏悔多有意境啊。再说了,我要是上刀山下油锅,你舍得么?”
    唐豆豆看着陶正轩嘴角的邪气的笑容,也没好气地笑了。
   “走呗!”陶正轩拉拉唐豆豆的衣袖说。
   “干嘛去啊?”
   “我这又惹您生气,又得求您借资料的,不得请你吃一顿啊。”陶正轩一脸的真诚,尽管是用无所谓的语气。
   “那倒是!”
    话说唐豆豆一口气吃了五个鸡翅,两包薯条,一个汉堡还是意犹未尽,陶正轩求饶地望着她,“师姐,豆豆姐,亲姐,咱下次再来吃,可以不?你弟弟实在没带这麽多钱过来呀!”
   “没事儿,可以把你抵押在这里啊!”
陶正轩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丫的没带多少钱就带她来这种高档的地方吃饭,她还故意吃个没完!你丫的脑门被不锈钢门挤了吧!
    唐豆豆边吃边所有所思地说,“想起来了,就算把你抵押在这里,你也不值几个钱啊!”说罢,抹抹嘴,拎起包走人。
豆豆回到宿舍就开始翻箱倒柜,把大一时候的学习资料统统找出来,一一订好。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拨通了陶正轩的电话:“你在哪儿呢?”
   “我还在刚才吃饭的那家餐厅啊,钱没带够,被老板娘罚洗碗呢……哎哎,豆豆姐,先不说了,水溢出来啦!”陶正轩慌慌张张地挂断了电话。
    豆豆嘿嘿笑出声来,把钱塞到他口袋里,他都不知道,真笨!豆豆继续嘿嘿地笑。

(三)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六月的雨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来临,其间必定伴随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唐豆豆坐在自习室里焦躁地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双手合十,祈求上天可怜可怜这没带伞的孩子。百无聊赖之际,她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啦?”
    “下雨了。我没带伞。”
    “你问问你同学有没有带伞,跟她们一起回去。等雨稍微小点儿再走。乖~”
    “你要是在,就好啦。”
    “小傻瓜,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待会儿早点儿回宿舍休息,用热水泡泡脚。你老是手腕儿疼,千万别沾凉水。听话哈。”
    “嗯,知道啦。”
挂断电话的唐豆豆内心莫名地流过一阵又一阵的怅落,整个心情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阴郁得化不开。她索性趴在桌子上,用脸贴着硬邦邦冷冰冰的桌面,上下眼皮搭在了一起。
    陶正轩赶到唐豆豆上课的教室时,唐豆豆已然睡熟。他站在她跟前,一寸一寸地打量她熟睡的脸,长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上面潮润润地氤氲着一片湿气,小嘴巴嘟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他看着看着,内心涌过一阵柔软而疼痛的撞击感,他忽然那么深地心疼她。当他自己发现这一点时,着实吓了一跳。
    他轻轻地唤她的名字,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冷冰冰的,这也让他心疼。他凑到她耳边低语,“起来啦,你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唐豆豆不情愿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心里满是温暖与感激。
结果,唐豆豆没有着凉,倒是陶正轩头痛、咳嗽不断地感冒了。豆豆把医药箱里的鼻炎药、止疼片、金嗓子, 但凡与感冒沾边儿的药统统拿出来,塞给陶正轩。陶正轩操着一口浓重的鼻音,还不忘耍个贫嘴,“姐呀,你把整个医务室都搬来了吧?”
   “那是!你体质这麽差,送个伞都能感冒了,得多吃点儿药!”唐豆豆一本正经的样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陶正轩看到唐豆豆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也心疼。他心疼,是因为他感觉到,她在心疼他。当然,陶正轩不会就“体质差”这个问题跟唐豆豆争辩。他不会告诉她,为了知道她上课的教室,他打了多少电话,问了多少人;他不会告诉她,当他知道她被困在雨里时,他不顾一切地从宿舍往教室跑,满脑门儿的汗都顾不得擦;他不会告诉她,那把伞全用来给她遮风挡雨,冰冷的雨滴和他温热的汗水融为一体。
    还有,他不会告诉她,他有多心疼她,多在乎她。
 
意识到一些事情的陶正轩加倍对唐豆豆好,衣食住行,事无巨细,俨然一副管家加保姆的形象。实际上,从他一开始认识并接近唐豆豆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每天陪她一起吃饭,一起围着校园压马路,偶尔也一起出去逛街。他每天总能准时地出现在她的教室门口,顺势将温好的牛奶放进她的挎包。两个人在餐厅吃饭,胃口都相当好。      “我一看见你就开心,所以吃的特多。”陶正轩边大口嚼着馒头,边嘿嘿笑着说。
   “我可是看见你就烦的慌,所以不得不用食物来安抚我烦躁的心。”唐豆豆故作正经地说,还用了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
    陶正轩咀嚼的动作愣住了,笑容也僵在嘴角,闷闷不乐地埋头吃饭。隔了一段时间,他抬起头问唐豆豆,“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豆豆哭笑不得,“这你都信?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
    陶正轩如释重负地笑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也在想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儿”,连句玩笑话都当真。她唐豆豆的玩笑话在他这里无限放大,最后将他整个包裹起来,使他辨不清是非真假。
   “你好久都没叫我师姐了哎……”豆豆找了个话题。
   “叫师姐也太见外了吧--你想让我叫你师姐吗?”说后一句话的时候,陶正轩整个人都小心翼翼。
   “叫师姐显得尊重啊……”
   “那好吧……”
    唐豆豆也看出陶正轩情绪的起伏,她搞不清为什么,确乎又十分清楚。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两个人走在路上,默默无语,各怀心事。
    走到教室后,唐豆豆拎起水杯去打热水,陶正轩一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啊呀---”伴随着唐豆豆的一声惨叫,滚烫的热水已跃到她的手面上,尖锐而灼热的疼痛勾出她的泪水。陶正轩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水杯,溢出来的水同样灼痛了他的皮肤。“你怎么这麽笨啊,快去旁边水龙头那里冲冲!”
唐豆豆憋住眼泪,跑到水龙头前,用凉水冲了一遍又一遍,冲到眼泪憋回进眼眶,冲到不好意思地笑出声来。她一遍遍回味陶正轩刚刚紧张又疼惜的语调和表情,内心有种温暖的撞击感,旋机又隐隐担心起来。
    冰冷的凉水麻痹了伤处,也麻痹了心。
   “大小姐,你能不能快一点儿啊?”陶正轩拿着杯子不耐烦地嚷嚷。
   “催什么催啊……”豆豆边说边往他的方向走。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烫伤药。”陶正轩看着豆豆的眼镜说。
   “你看,没事啦,不用去买药。”豆豆说着将整个手臂都送到他面前。
“我去买,很快的!”陶正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人已经跑到了楼梯口。
唐豆豆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愣在那里站了半天,发现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恣意在脸上蔓延。疼的吗?嗯,伤口在疼。

(四)

陶正轩周末去外地游玩,临走前,盯着唐豆豆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豆豆感觉到他的目光,没好气地问,“我脸上是青春痘泛滥还是玫瑰花开放啊,值得您老这般探寻?”
   “就是想看看你嘛,这两天就见不到你了……唉,要不是朋友有点事叫我过去,我才不想去呢!”陶正轩说着说着,还一副特委屈的表情。
   “你去呗!”
   “你不想我啊?”
   “谁愿想你啊?”
   “反正我会想你的。”陶正轩认真的样子,让人莫名地心疼。“这两天你自己在学校乖乖的,下雨的时候记得带伞,要按时去吃饭,打热水时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找你同学帮忙……”
    俨然一副男女朋友对话的语气。唐豆豆意识到这些时,感觉那么温暖,又是那么残忍。
    陶正轩回来时,带给唐豆豆一堆特产。唐豆豆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迎接他回来,希望他看见衣服上的图案,又不希望他看到。
    陶正轩忙着跟她说话,询问她这两天的生活。她尽量压制自己的语气,不温不火地回答。他感觉出她说话不对劲,从熟络变得生分。于是,他看见了她衣服上的半颗心形图案,心里涌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的衣服……”他吞吞吐吐,实际上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奥,情侣装啊,看不出来嘛?”她笑得那么夸张,欢快的语气却在颤抖。
    “另一件呢?”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心里在幻想,也在祈求。
    “在我男朋友那里啊。”她轻轻松松地说出来,一句话在半空中来回地旋转,最后流进他的耳朵,荡来荡去,一遍又一遍。

(五)

陶正轩与唐豆豆拉开了距离,不远不近,若即若离。
暑假前夕,陶正轩忽然跑到唐豆豆那里说,“明天我再送你一程吧!”
“我……我还不想回家……”豆豆也变得吞吞吐吐。
 “那你去哪儿啊?”
“我要去趟南京。”
“去那里找他吗?”陶正轩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说了后面一句,“那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唐豆豆看着地上的影子点了点头。
拥挤的公交车上,行李堆满了大半个车厢,人们站着都找不到落脚的地儿。司机开车技术那叫一个生猛,一个急刹车就把整车的人弄得前仰后合,唐豆豆抓着栏杆都险些摔倒。陶正轩凑过去,靠近她的耳边说,“抱住我。”豆豆不自然地笑笑,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他一把将她揽入怀里,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她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以及喉咙里咽下痛苦的呻吟。一路上,他就这么抱着她,她也任由他抱着。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可能就是结局。
唐豆豆坐在火车上,把头埋向窗户,任由眼泪肆意横流。她手里握着陶正轩发来的信息,像第一次一样长得不像话,那样细腻,那样令人心疼——
“师姐,允许我又这样称呼你。没想到,我们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了原点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我知道你也感受到了。但我没想到你有男朋友,而且你们已经坚持了两年的异地恋。可能我的感情真的有些唐突。

你总是不好好吃饭,下雨不带伞,打水都能烫了手,你那么笨,又那么单纯,我多想一直陪着你,或者直接把你抢过来,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女朋友。那天无意间看见你的泪水,我开始反思我的出现到底给你带来欢乐多一点还是忧伤多一些。我不知道。但我不能那么自私。不想让你为难、让你痛苦、让你哭,所以,我的退出,也许会让彼此好过一点。
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第一次见面时,我拿你的名字取笑你,我是故意的。因为那样就可以要你的电话,理所当然地跟你道歉了。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看过你博客上的文字。我常常在想,能写出那样深入骨髓的文字的女孩,会是怎样的。于是,我去接近你,并且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呵呵,现在想来,有些事全是我咎由自取。
后来这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谁的青春没有朦胧或热切的爱恋,谁没有死心塌地、要死要活地喜欢过一个人。彼此相遇,走过一段,便已感激欣喜。
……”
很久之后,唐豆豆停住汹涌的泪水,扯起嘴角,弯出一个笑容的弧度。她知道,下车之后会是和暖的阳光,那个等待已久的阳光挺拔的男孩子在金黄的光晕里,朝她张开手臂。
青春,花季雨季的泛滥成灾。
 
作者简介:

宋文静,1992年生,现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学生。自幼喜好文学,热爱文学创作,自2008年开始陆续发表一些文章,文章散见于《校园写作》《中学时代》《山东师大报》《绿洲报》《感悟》《方向》《这一季花开》《四川文学.校园版》《盛开》《第九届全国大学生作品选》《西部》等刊物,曾获得第九届全国大学生作大赛一、二等奖,第八届全国大学生作文大赛贰等奖,第二届“初雪杯”全国作文大赛三等奖,首届中国梦之路主题征文大赛三等奖,第十四届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省级一等奖,第十二届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贰等奖等不同奖项。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创作之星候选人,2014年青春文学高研作家班候选人。潜心于文学,笔耕不辍,希望能在文学道路上有所发展。
真心希望得到老师的指点和帮助。